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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9、愁緒滿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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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壓境,齊野如何?

齊野聽到平陽守將張奎的緊急奏報沒有絲毫的緊張,他以為,上次呼延況失敗而歸,這一次還不是一樣?隻不過是一場精彩的戲重新再演一遍。他的心如鐵板一塊沒有任何的波瀾。

在巍峨的大殿上齊野席地而坐,麵前擺放著一張琵琶。齊野的大手指輕撥,彈著歡快的西城琵琶曲。

他破鑼嗓子使勁地喊,把殿上的唧唧喳喳的麻雀都震了下來,幾百名的幫閒嘍羅跟著他一起唱,東倒西歪,搖頭晃腦,場麵非常宏大。

這個無憂皇帝,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忘記了呼延況是誰,也不知道有人已將刀尖紮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恨,可悲。

這一次後涼大軍南下,形如潮水呼嘯而來,使後夏的臣僚與百姓都慌了神,他們心事重重都覺得後夏危如壘卵。

被架空的兵部尚書林修,急得團團轉。他知道杜獲不過是一個擺設,真正打起仗來他啥都不是。他的官職不過因她的母親的權勢謀來的,想在宮中稱王稱霸。可是,不打仗你稱王稱霸行,打起仗義來你還能稱王稱霸嗎?

想到勇敢善戰的兒子林之源他痛不欲聲:“我兒死得好冤啊!若蘇越不死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該死的齊野!該死吳階!該死的宋之雲!”

痛罵之後,林修依然熱火上湧他的頭幾乎要炸裂。

齊野之前的幾位皇帝,雖然他們也很昏聵,但他們知道柱國之將的重要,無論他們與將軍們有多大的嫌隙也都能忍耐。所以,後涼一直以來不敢越後夏邊境半步。他們被後夏的秦浩祥、蘇越兩員虎將逼縮在漠北,老老實實地種他們的地,放他們的羊。隻有齊野昏透了頂沒有頭腦沒有思維,偏聽偏信殺了蘇越家族的五員虎將。如今,後夏就像沒有圍牆的羊圈任憑惡狼任意踐踏。

伍家奇是最替元英打報不平的人,元英在嘯林當過教官,伍家奇覺得元英胸有城府,不但能打仗還精通兵法,他因此對元英佩服有加。想到他之前為國立功餘熱未退便被解除了兵權,伍家奇就十分氣憤。如今,呼延況再次攻夏他更加氣憤,這不都是皇上與吳階惹的禍嗎?“咱們大夥冷眼看著,看齊野和吳階怎麼辦?你今天是皇上明天你還是嗎?你吳階有權有權你明天還有嗎?”

伍家奇覺得老百姓製裁不了後夏的皇帝製裁不了後夏的奸臣,呼延況能治。既然呼延況能治為何不讓他治?反正老百姓在齊野的統治下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那麼呼延況還能壞到哪去?怎麼壞也壞不過齊野呀!

常勝的觀點與伍家奇一樣,他氣得直罵:“就讓呼延況將齊野抓去好了,齊野被抓吳階還靠誰?不用呼延況動手老百姓就給他宰了!

大家都在生氣,秦江月與史長風也很氣。

元英被解職後不久就回到了龍泉寺,當她聽到呼延況再次進攻平陽的消息後他心急如火沒有再回龍泉寺,暫時住在了靜雲寺。

兩天兩夜,她心思沉重,睡意全無。

她心裡很矛盾,她既恨她的殺父仇人,又憐惜後夏的百姓。如果她不憐惜後夏的百姓,她完全可以看熱鬨,看呼延況如何滅掉齊野和吳階。曆史上曾發生過這樣的悲劇,所以,她不能不想到這一切。

為官者,一為生存二為百姓,這是她父親生前的宗旨。他父親浴血奮戰打退了呼延況的多次進攻,讓後夏的百姓安居樂業。現在可好,當呼延況再度進犯後夏的國土時,後夏已無能征善戰的領兵元帥,不知這是齊野的悲哀還是百姓的悲哀?

那日,元英與秦江月進行了辯論,雖然勉強達到了統一,但秦江月心中依然憤怒。那個昏庸的皇帝若保留元英的將軍位何至於此?我們無力製裁他,呼延況能啊!他就是解不開這個結。

“我還是堅持我的主張,靜觀時變。”

當史長風與他共進早餐時,他說出了他的心裡話:“我們不是玩火者,我們為救火而獻身嗎?”

危機四伏的時候,元英睡不著覺也吃不下飯。她的靜雲寺鄰居常勝與如夢嬌給他送來了她最愛吃的粘餅和油菜她沒有動一口。她在東廂房的小南屋裡來回的踱步,從這頭走到那頭,沒有頭緒。

她心情沉重到極點,她知道,這次呼延況有可能將後夏滅掉。父親幾十年的浴血奮戰都將化為烏有。

她來到嘯林的大本營說服秦江月要及時出手。

“怎麼出手?”秦江月冷冰冰地問,“我們有什麼能力阻止呼延況的四十萬大軍?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嗎?”

“我怎麼不知道?人不在多少而在於智取。我們要想參戰的話我們隻能智取,而不是正麵進攻。”

“怎麼智取?”

“分化瓦解從外圍進攻。”

“說得挺好,‘分化瓦解從外圍進攻’,你能做到還是我能做到?後夏有幾個元英?不就一個嗎?”

這次,秦江月像剛剛出鍋的饃饃,熱氣熏天,不僅燙手還熏手。他不想再遷就元英的想法,他要告訴元英一個實底:他不可能像上次那樣配合作戰了。

“不要小看嘯林弟子,他們個個都是英才。我們隻要讓他們發揮出來他們就會作出很大的業績。”

“再高看他們,他們也不過是江湖人士,他們有大兵團作戰的經驗嗎?沒有!他們有戰場上的大局觀嗎?沒有!他們不過是小範圍的廝殺而已,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這麼說,你在龐大的軍團麵前氣餒了?”

“是的,我氣餒了。”

秦江月不知是因為呼延況大兵壓境而心煩意亂,還是因為元英的想法不切實際,總之,他有點氣急。

“那好,我不再找你!”

元英很生氣,拂袖而去。

她來到史長風的住所一屁股坐在了桌旁一語不發。

看到元英十分悲傷的樣子,史長風覺得很奇怪,笑道:“元大將軍何以這麼悲傷?哪一個欺負了你,小弟我馬上替你出氣!我不管他是誰。”

史長風的戲謔讓元英的怒氣消了一半,沉吟了一會兒,她道:“沒有誰敢欺負我,我不過是生齊野的氣。”

“生他的氣你就是腦袋大,你就是沒分辨出東南西北,不知道猴子與豬有什麼區彆,不知道夏天有雨冬天有雪……”

元英知史長風在逗他樂,也知史長風的比喻很確切,她滿腹的委屈與氣惱也就隨風而去了。

“我知道我很蠢,我也知道我很單純,但我就是拐不過彎來。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

“你不知道,我來替你說!”

“好吧!”

“你現在犯的錯也是你父親犯的錯,”史長風故作老道,“你現在重蹈你父親的轍。”

“什麼?我重蹈我父親的轍?”元英很困惑,“這是哪裡的話?”

“愚忠,明白嗎?”

“不明白!”

“不明白,你深思啊!”

“不會深思……”

“那我就告訴你,忠於國君,得看清楚這個國君值不值得忠,不值得忠,就得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你在說家父不識時務,忠於了不該忠於的皇帝啦!”

“還用問嗎?”

這時,元英陷入深思,父親忠正剛烈,竟落得夷三族的噩運,這是不是在說明他用忠正剛烈換來了殺身之禍?

但她還堅持另外的想法,她的父親沒有錯,而是他的主子有錯。如果怕殺頭,就像做了好事怕沒人點讚一樣,思想就會萎縮僵硬,行動就會退避三舍。父親精忠報國,堅持正義得罪了小人,也屬正常。如果世上沒有正義,那麼國家和百姓將如何?再說,小人當道,隻能一時,不能一世啊!她不由和感歎地說:“人是有追求的,雖然人的追求各不相同,但善良的人追求的都是一樣的:精忠報國。我們的傳統觀融入了‘舍生取義,殺身成仁’的人生理想,因此,曆史上才出現了眾多的死諫,死戰的典型人物。”

“哎呀,我的元大將軍,你明知你父是被齊野、吳階所害,可你還固執地非要參戰。這不是愚昧這是啥?表麵上你與你父不儘相同,實質上太相同啦!你們都是‘愚忠’啊!”

元英認為,她與父親如同一轍,是因她在走父親的路。他認為報效國家與報效皇帝不是一個概念,不是一個意思。所以,她與史長風、秦江月總會產生矛盾。

“我弄不明白‘報效國家’與‘報效朝庭’是不是同一概念?”

“不是一個概念,但它們有邏輯上的聯係。你忠於國家了你也就是忠於朝庭了。但你忠於國家了,不一定被朝庭所容。為何?當你功高蓋主時,皇帝忌憚你手中的兵權怕你謀反,奸臣忌妒你就會陷害你。”

史長風耐著性子將皇權與國家的道理講得更加深入,什麼是“愚忠”元英似乎明白了一些,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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