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勝與如夢嬌的婚禮之前,史長風先是替秦江月為如夢嬌買回了金銀首飾,後又安排婚禮的鼓樂。
五月二十八很快就到了,簡單而彆開生麵的婚禮在嘯林的大本營舉行。
四抬大轎從靜雲寺出來沒走多遠就到了婚禮的現場,婚禮的現場就在嘯林的大廣場上。偌大的廣場上擺了十二張桌,嘯林的人全部參加了婚禮。
常勝的哥哥常林以家長的身份坐在了台前,如夢嬌的哥哥與常林並坐在了一起。常勝與如夢嬌兩人各襲紅袍紅襖,如夢嬌破例沒戴紅蓋頭。
“諸位,不要再說話了,現在我宣布嘯林大俠常勝與如夢嬌小姐的婚禮正式開始!”元英大聲宣布,全場一片肅然。
接著元英便宣布新郎與新娘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長兄,夫妻互拜。之後,史長風大咳一聲:“諸位弟兄,我們的幫主秦江月要為新人致祝辭,大家鼓掌歡迎。
座位上掌聲一片,如潮如水。
秦江月清了清嗓音然後大聲道:“我代表所有的嘯林弟兄向常勝與如夢嬌這對新人表示祝福,祝他們婚姻幸福,白頭偕老。請弟兄們將酒杯斟滿,大家共同乾杯!”
在坐的各位齊聲響應,各個舉起了酒杯表示了對新人的祝福。
這時,史長風讓鼓樂隊的人吹起了喇叭和笙簫。
這時婚禮到了,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常勝領著如夢嬌一桌一桌地敬酒,一桌一桌的寒暄。有些愛開玩笑的嘯林兄弟逗著常勝與如夢嬌:
“彆有了媳婦忘了娘……”
“彆亂說,他哪來的娘,他娘早就沒了。”
“你小子昨天還窮得生疼,今天就娶上媳婦,日頭從西邊出來了?”
“你哥沒娶上媳婦呢,你忙啥?為什麼不讓給你大哥?”
人們隨意地開著玩笑,偌大的廣場像開了鍋的水又熱又燙。
如此這般的婚禮,空前絕後。這是動亂年代特殊的家庭特殊的背景所造就。窮人嘛,怎麼快樂怎麼來。
常勝與如夢嬌的婚房設在靜雲寺西廂房的南屋,在外人看來,昔日的清靜之地變成了民宅。史長風的一番心思誰能猜得到呢?表麵平靜的靜雲寺曾經風雷滾滾,殺機重重。如今,風險已儘靜雲寺成為嘯林的前沿。
新人入了洞房,參加婚禮的人各自散去,秦江月請元英留在他的房內。不知為何,他想與她獨坐一會兒。
秦江月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默默地望著對麵的元英,百感交集。元英精瘦的身影幾乎就是他的夢幻。他不知說什麼,現實和願望隔得這麼遠,遙不可及。
最終元英打破了沉默:
“二哥的人生本應光輝燦爛,是我拖了二哥的後腿……”元英的話既低沉又悲傷,她知道此刻的秦江月心裡在想什麼,“二哥一心一意要替我報仇,不報仇不結婚。如果二哥深覺痛苦,二哥應改弦易轍。”
元英的話非膽沒有消除秦江月心中的悲傷反倒刺激到他:“元將軍在說什麼?我是發過誓的人……”
元英落淚了,她深知她不再是嬌貴的將軍家的小姐而是一個層層設防,處處避難的複仇者,她不同於普通人她心裡裝的是深仇大恨。她的目的是除掉吳階與宋之雲再手刃齊野。所以,她沒有花前月下,洞房花燭。她真想說:“二哥,不要等我了,我們此生無緣……”這些話在她的心裡已經曆練了數百次可就是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這些話隻要一說出來一定會刺傷秦江月的心。
“我聽說侯長海已經打進杜府,這對我們來說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消息。”為了回避既渺茫又傷感的話題,元英提起眼下嘯林的動態:“我覺得,我們還應該派一個精明強乾之士打入吳府,打探吳府的內幕。”
“是個好主意!”秦江月讚同元英的建議,“‘千裡之堤,潰於蟻穴’,我想我們就做一回螞蟻唄!”
“我們想到一起了。”
秦江月淡淡一笑,“有元大將軍在,一切都會好的。”
深受感動的元英不覺淚下,她哽咽著說:
“有二哥在,勇氣就在……”
這時,激動萬分的兩個人都想撲到對方的懷裡大哭一場,但他們克製了,這是嘯林啊,不是他們的家。
秦江月這邊“非小妹不娶”,她那邊不報父仇決不嫁人,那麼,他們此生還能走到一起嗎?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流著淚,在靜靜的夜晚流了很多很多,所有的恩怨,所有的情仇,都在這淚水中了。
沉默許久,元英冷峻地說:“我聽說,是吳階稟報我與嘯林走得很近,給我扣上有意謀反的大帽子,心驚肉跳的齊野才拿掉了我的兵權。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是應該注意了嗎?”
聽了元英的話秦江月沉思許久,假如元英聽到傳聞是真,那麼,元英就不應再作嘯林的教官了。被吳階盯住的人,豈止是免去官職那麼簡單?忌賢妒能的吳階有可能置元英於死地。
“這樣吧!”秦江月沉鬱地說,“從今日起你回龍泉寺,那裡比較偏僻比較安全。”
“我也曾經這樣想過,龍泉寺是一個好地方,二哥若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可以讓史長風與我聯係。”
考慮到元英的人身安全。秦江月忍痛割愛。這時的他非常惆悵,他不知道陰險的吳階還會使什麼陰招,是不是還未等他們成為蟻穴吳階的劍就伸向了元英的脖頸?
元英回靜雲寺後,秦江月很是惆悵,這個夜晚他一個瞌睡沒打有些事情越想越理不清。按理元英在他的身邊會安全一些,可是卻不能如願。如此這般會讓他的心非常的糾扯。
唉……”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顯得十分的無奈。
四個精明的乾將全部派出去了,去攻杜府,打入吳府還得另選他人。他覺得形勢非常緊迫,雖然吳階的劍還在暗處他卻感覺到吳階已經向他們亮劍了。
終於盼到天亮,他迫不急待地喊來了史長風。
“我們是不是應該將侯長海他們調回來幾個?”
“有事嗎?”史長風疑惑地問。
“元英建議我們最好派人打入吳府。”
“打入吳府?有必要嗎?”
“我也沒弄明白有沒有必要。”
史長風思忖了一會兒,然後道,“不是不可,也可。如果這樣,我們得到的消息會更多一些。但是,吳府是那麼好進入的嗎?即便進去了也可能露出馬腳。”
“暫時就這麼定下吧!讓伍家奇和常勝回來,侯長海與奚世勇在那邊。”
“到臨漳城找他們?”
“是的!吃完早飯直接找他們。”
在臨漳城的漢正街,史長風找到侯長海、伍家奇等人,這幾日他們都住在侯長海的家裡。
侯長海一擲千金,一口氣買下漢正街的房子,這得感謝他家很好的經濟背景。侯長海的老父鑄鐵為生慢慢地攢下十畝良田,這十畝良田每年打下的糧食除掉自家用度還有剩餘。這樣一來,為侯長購進漢正街的房子打下了基礎。
史長風進來時,伍家奇正拉扯著侯長海請客,“這頓酒說什麼你都躲不過去了!走!走!走!”
“等幾天,等我坐穩了貼身保鏢這把交椅再請不遲。”
“難道你的那把椅子還沒有坐隱嗎?”史長風調侃道。
“還沒有。”
伍家奇見史長風來了,馬上規規距距地站在原地,不再與侯長海糾纏。
見他們都不再糾扯喝酒的事,史長風馬上宣布他此來的目的:“伍家奇,常勝,幫主命你們即刻回大本營。”
“回大本營?”
這個消息很突然,伍家奇有些愣怔,嘎巴了一下嘴沒說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