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方建軍氣急敗壞的話,薑許卻是笑了。
說出我要離婚這句話之後,她從未如此的輕鬆過。
這幾年來,她生活過的壓抑,慘淡,每天都是遭受方家人的欺負。
她之前忍耐著,隻是想要把知硯還有知夏兩個孩子撫養長大。
而現在,知硯當哥哥的已經有了自己的工作,成為了一名醫生。
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現在方建軍竟然還這樣說自己,他簡直太小瞧自己了。
對,離婚的女人是會遭受到非議,可那樣又怎麼樣呢?
非議能夠打到一個有兒子和女兒保護的女人嗎?
不會的!
現在的薑許,什麼都不怕。
“你竟然敢離婚?”
“薑許,你瘋了你!”
“要不是當年我救了你爸,你爸早死了。”
“現在你不知恩圖報,還想要跟我離婚?簡直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方建軍在旁邊破口大罵。
聽到這話的薑昭一下子就惱火起來。
“你放屁!”
“你救了我爸?你什麼都沒有做,喝醉了碰巧看見而已。”
“就算你對我爸有恩情,可這麼多年,我妹妹在你們家端茶倒水,給你們乾活洗衣服做飯,還被你打!”
“早就還清了!”
“現在你張口就是恩情?恩你個頭你恩!”
薑昭火氣極大,就差伸手再動手了。
而旁邊的薑許聞言,也哽咽了起來。
就是因為這個所謂的恩情,導致她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這些年,她任勞任怨,不就是因為背著這麼個恩情嗎?
要真有恩情,那也早就還清了。
見談不來,方建軍又是冷哼一聲,“離婚也行,那你讓孩子跟著我。”
話音落下,旁邊的方知夏連連搖頭,同時後退躲在了薑許的身上。
而方知硯則是緩緩的走了過去。
“你確定,要讓我跟著你?”
方建軍聞言看過來,臉色驟然煞白一片。
方知硯手中抓著剛才薑昭扔下來的棍子,那棍子上麵還沾染著鮮血。
尤其是此刻他的模樣,宛若下山的猛虎。
隻是一步,就嚇得方建軍連連後退。
這樣的場麵,讓方知硯眼中露出一絲濃濃的嘲笑。
“你就這點膽子,隻會窩裡橫了,是嗎?”
方建軍臉上驚怒交加,“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我可是你爸,你個不孝子!”
“嗬嗬,我生下來,你可沒有帶過,都是我媽把我養大。”
“這個時候自稱是我爸了,早在哪裡了?”
方知硯冷冷的開口道。
旁邊的薑昭等人也是緊步跟上,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方建軍。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方建軍臉色被嚇得慘白一片。
他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最後抬手指向了兒子方知硯。
“好,你這個忤逆子,你,你以後彆想回家,否則的話,我就打死你!”
落下一句狠話之後,方建軍扭頭就跑。
可倉促之下,一腳踩在老大爺的拐杖上麵,整個人晃悠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四周眾人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方建軍的臉色瞬間漲得如同豬肝色。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眾人,然後爬起來飛也似的跑了。
眾人的嘲笑聲更大了,可方建軍卻頭也不敢回。
婦女主任梁大敏則是興高采烈地看向了薑許。
“妹子啊,以後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這種臭男人,沒必要理會。”
“離婚了,才能擺脫他,我支持你!”
薑許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而與此同時,旁邊的薑昭也緩緩走了過來。
“大哥。”
看到薑昭,薑許臉上變得慌亂起來。
“你搬出來住,怎麼都不告訴我們?”
“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薑昭痛心疾首的開口道。
說著,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外甥方知硯還有外甥女方知夏。
“你有工作了?在哪裡工作?”
“舅舅,我在中醫院。”方知硯解釋著。
而薑昭則是微微一愣,有些驚訝地看著麵前的方知硯。
“你竟然在中醫院?”
“也好,老爺子的能力,也算是家傳了。”
薑昭有些感慨,同時伸手摸了摸方知夏的腦袋。
遠處,許秋霜躲在角落裡,從頭到尾一直看著,卻始終沒好意思出來。
她沒想到,方醫生家裡竟然是這麼個情況。
不過,剛才他的樣子,真的好an,好有擔當啊!
許秋霜如是想著,也沒有準備現身。
同一時間,薑昭輕歎了口氣,“爸已經知道你和孩子分家出來的消息了。”
“我今天就是接到梁主任的電話才過來的。”
“這個方建軍真不是個東西,竟然這樣對你。”
聽到這話,薑許眸子一紅,淚珠子就在眼眶打轉兒。
“你好好跟爹說說,爹不會為難你的。”
這年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薑許在外麵租房子,就是怕被自己父親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方家。
她聞言,眼前視線更加迷蒙了。
正當她抽泣的時候,人群後麵,走出了一個佝僂的身影。
“丫頭,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聽到這話的瞬間,薑許嚇了一跳,而淚水,也更多了。
“爹!”
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之中充滿了無儘的委屈和心酸。
那佝僂的身影深深地看著麵前的女兒,良久之後輕歎了口氣。
“唉,算了,起來,我們到屋裡說。”
說著,旁邊的方知硯也連忙將薑許扶了起來。
一行人進入了出租屋內。
本就不大的出租屋,一下子變得擁擠了起來。
老人緩緩坐下,眼中是無儘的悲涼。
他就是薑許的父親,方知硯的外公,薑濤。
望著自己的女兒如今住在這樣的地方,薑濤心中極為的複雜,很不是滋味兒。
他抬起頭來,有些無奈地問道,“方建軍打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嫁給他,就是為了報恩的。”薑許低著頭,聲音帶著哽咽。
“胡鬨!”
薑濤氣得直拍大腿,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家的女兒。
“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能讓你去給我報恩呢?”
“我隻是想讓你有個好日子,可我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薑濤長歎一聲,然後緩緩地搖頭。
“罷了,說這些也沒用了。”
“我問你,你真的做好準備離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