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大廳的場麵很慘烈。
斷胳膊斷腿兒,冒血冒腦漿。
如果是電視劇的話,這部分已經打碼了。
一些實習生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裡,護士們也都忙碌不已。
急診科的主治醫師已經全部在搶救室內。
所以此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方知硯。
他快速放下自己的東西,找到了一間休息室,裡麵正好掛著幾件白大褂,以及相應的裝備。
方知硯緊急換上,而後大步走進了急診大廳。
“愣著乾什麼?快把其他病人推回病房!”
看到一個實習生愣在那裡,方知硯大聲開口。
實習生現在渾渾噩噩,隻能聽從命令乾雜活兒。
門外,一個急救推車匆忙運來。
看到站在那裡的方知硯,推車護士頓時開口喊道,“快來看看,病人大出血,已經進行了緊急壓迫止血。”
方知硯順利融入急救隊伍。
“脈率脈壓怎麼樣?”
“脈率137,脈壓7050,脈壓差20。”隨車護士有些焦急地喊道。
方知硯快速檢查了一下病人的脖子,確定他頸椎沒有損傷之後,將他的腦袋偏向了旁邊。
這種狀態,是典型的休克病人,如果不立刻搶救,隨時會死。
至於偏腦袋,這是防止病人昏迷中嘔吐導致窒息死亡。
方知硯的每一個舉動,都有其目的。
“快,送去搶救室!”
“開放兩個靜脈通道!”
“大流量吸氧!”
“立刻做血氣分析,查電解質,肌酐,尿素氮!”
“拉ecg,心電監護,快!”
有了方知硯的命令,護士們便快速忙碌起來。
病人的身上被迅速接上各種設備。
“快速2000l林格液!”
“低分子右旋糖酐每十分鐘200l。”
“快速肌注安定10!”
憑借著上一世的經驗,方知硯有條不紊地處理著眼前的情況。
病人的生死存亡,其實就在一瞬間。
因此所有的人都很緊張。
稍有不慎,病人就會失去生命。
可如果所有的人配合得好,用對藥,把握時機,病人就能脫離危險。
每一次,都是跟死神在搏鬥。
此刻,隨著藥液的注入,各項數值回升,搶救室內眾人頓時歡呼了起來。
但,病人還有很多。
方知硯來不及慶祝,繼續看下一個病人。
隨車禍送過來的,並不僅僅是外傷病人。
有時候還會有一些受到驚嚇的病人。
比如眼前的這位七十多歲的老人,本身患有心臟病史,出車禍的時候受到驚嚇,從而誘發急性左心衰!
心電監護儀已經被用上。
方知硯瞥了一眼,便接收了所有的信息。
心率每分鐘140次,房顫律,血氧百分之八十五,血壓200100。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父親啊。”
“求求你了。”
隨車來的還有一個女人,估計急救推車上的老人是她的爸爸。
方知硯拍了拍她的肩膀。
“家屬不要激動,我們會全力搶救,你不要讓我們分心。”
說著,方知硯拿起聽診器開始進行檢查。
很快,氣泡音,痰鳴音,乾囉音立刻鑽入了方知硯的耳中。
他眉頭一皺。
這病人情況很複雜,再加上年紀大了,根本不能保證是否救回來,隻可以采取保守治療。
而且也不適合放在急診,得送到對應科室去才行。
現在這種典型的急性左心衰表現,已經十分危急了。
想到這裡,方知硯快速開口道。
“推02毫克西地蘭,20速尿。”
“大流量吸氧,再推呼吸機過來。”
簡單的幾句話,旁邊的護士已經忙得飛起。
而直到此刻,一個實習生才突然反應過來,詫異地看著麵前的方知硯。
“不是?你是我們急診科的嗎?”
方知硯瞥了他一眼,並沒有理會,而是檢查著患者的狀態。
各種搶救心衰患者的藥物已經用上了。
患者的情況已經逐漸有了好轉。
“送去樓上!”
方知硯沒有遲疑,快速開口,說著繼續往下一個搶救室而去。
那實習生有些懵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乾什麼了。
方知硯沒有理會他。
作為一名醫生,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是不對的。
可這麼多病人在這裡,難道看著他們去死?
還是讓你這個實習生來治?
況且,自己也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啊。
很快,下一個病人出現。
“脈搏細速,皮膚發冷,脈搏也快了,這個人要休克了!”
下一個病人沒有推進搶救室,還在排隊。
急診科似乎是覺得他的情況並沒有那麼嚴重,所以延後了他的次序。
可方知硯看了一眼後,臉色微微凝重。
再看病人的左下肢,大出血!
根據腫脹程度和身體反應,出血量大概在八百毫升左右!
如果不及時止血,補充血容量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他不是我們院的醫生!”
也就在此刻,那個實習生驟然喊了起來。
即便是在如此嘈雜混亂的急診大廳,也引起了片刻的安靜。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方知硯的身上。
方知硯眉頭一皺,沒想到自己暴露得這麼快。
不過不重要!
“這個病人大出血,需要立刻止血!”
他開口強調道。
實習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衝過來開始進行止血。
隨著創麵清理結束,他快速往裡麵塞了一塊紗布。
等做完這些,實習生才鬆了口氣,接著又開口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在我們急診科插手?”
“血沒止住!”
但不等他話說完,方知硯連忙開口道。
實習生低頭看去,潔白的紗布上,一點點的紅色開始緩緩冒出來。
隻是眨眼的功夫,潔白的紗布就鮮紅無比。
“這,這!”
那實習生慌了,滿頭大汗,不知道該怎麼辦。
方知硯皺眉看了他一眼,快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讓我來。”
“讓你來?你怎麼可能?”
實習生想要反駁。
可還沒等他話說完,方知硯單手探進了創麵內,直接徒手止血。
下一秒,原本汩汩流淌的鮮血突然就止住了。
實習生反駁的話卡在嘴邊,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彆碰他!”
旁邊的護士喊道。
先前病人的情況已經很危急了。
而現在方知硯出手後鮮血沒有繼續,就說明他按住了出血元凶!
還是徒手!
要知道,徒手止血是戰爭年代的應急止血法。
現在早就已經被止血鉗,雙極電凝這些東西給替代了。
可現在這個人,竟然擁有這樣的本事?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搶救室內傳來聲音。
“怎麼回事?”
說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
看著那人,方知硯微微一怔,這麼巧?
這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赫然便是自己先前的麵試主考官,何東方!
沒想到自己隻是在中醫院逗留了一會兒,他就出現在急診科了。
這下真要被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