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師掀開周大膽的衣服,他原本圓滾滾的肚子已經癟了下去,王大師按壓了幾下,沒有再發現異常。
再看他手臂上那淡淡的刺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這才真正相信,蘇瑤可不隻是身世神秘這麼簡單,她是真正有本事的高人。
再看那個臭乞丐,他已經站起身離開了,背影在巷子口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周大膽死裡逃生,驚魂未定,愣愣地望著我們發呆。蘇瑤衝我們喊道:“你們都走吧,彆摻和這事兒了,這事兒水太深。”
王大師推了推我,我立刻心領神會,扯著嗓子說:“水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蘇瑤打開門,我們鑽了進去。這店麵實在狹小,我們三個人進去後,連轉身都困難。
蘇瑤緊緊盯著我們,質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咱們素不相識,為什麼一直盯著我?”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要是我們直接開口找林悅,就算蘇瑤知道她的下落,也不一定會告訴我們。
王大師不動聲色地說:“你是刺紋師,應該也注意到了,這幾天城裡來了不少高手吧?”
蘇瑤微微點了點頭,王大師接著說:“明人不說暗話,這些人都是我們招來的。”
蘇瑤顯然不相信,以我們的本事,她一眼就能看穿,連一個小小的乞丐都對付不了,怎麼可能招來這麼多高手?
王大師微微一笑,拍了拍我,對蘇瑤說:“你看看我這個小兄弟,覺得他怎麼樣?”
他這話模棱兩可,蘇瑤這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我足足有半分鐘,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拿出一枚金針,在我指尖紮了一下,擠出幾滴血滴在一隻銀盤上。
那血一碰到銀盤,立刻蒸發不見,隻留下一道暗色的痕跡。而我的額頭卻變得滾燙,仿佛要燃燒起來。周大膽突然瞪大眼睛,驚恐地叫道:“他……他……他這是怎麼了?”
蘇瑤失聲驚呼:“噬魂印?竟然是噬魂印?”她那張俏臉瞬間變得慘白,要不是親眼所見,我很難相信,像蘇瑤這樣冷靜淡漠的女人,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她立刻關上店門,打開燈,神情嚴肅地說:“我們玄門的噬魂印,怎麼會在你身上?”
既然事情已經挑明了,我也覺得沒必要隱瞞,便將在火車上偶遇那個漂亮女孩兒,以及廁所裡發生的血腥詭異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蘇瑤一臉崩潰的樣子,滿臉狐疑地說:“‘噬魂印’是我們玄門的至寶,一直由我們門主掌管,玄門祖訓,印在人在,印失人亡,她怎麼可能把印交給一個陌生人?”
她問我,我還想問她呢,我和那個女孩兒僅有一麵之緣,也沒得罪過她,她憑什麼要害我?
看到噬魂印後,蘇瑤對我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再像之前那麼高冷。用王大師的話來說,我現在就像身懷寶物的人,而這寶物還是她們玄門的寶貝,她自然要對我好一些。
蘇瑤若有所思地說:“噬魂印是玄門至寶,誰得到它,刺紋術就能得到質的飛躍,難怪那些江湖人物都聚集在本市。”
我見她隻關心寶貝,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急忙抓住她的手說:“快告訴我林悅在哪裡?我還這麼年輕,可不想就這麼死了。幫我找到林悅,取走這該死的噬魂印,我一定好好感謝您。”
說到傷心處,我想起自己少年喪父,年紀輕輕就在南方的工廠打工,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熬過來,卻莫名其妙被人下了這要命的東西,命不久矣,眼淚和鼻涕都忍不住流了出來,差點就要嚎啕大哭。
蘇瑤麵露難色地說:“不瞞你說,我們門主已經失蹤半年了,族裡派了很多人出去尋找,都毫無收獲,族裡的長老們急得不行,擔心噬魂印會出問題。”
我才不在乎她們族裡的那些事,我隻關心她能不能幫我取出噬魂印。既然這東西這麼重要,我乾脆做個順水人情還給她們,還省得她們操心。
我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蘇瑤說:“噬魂印是玄門從上古傳承下來的寶物,我們這些晚輩對它了解甚少,該怎麼處理,隻能由族裡的長老來決定。”
她這麼一說,我又燃起了希望,心想蘇瑤已經這麼厲害了,她還隻是晚輩,那她們的長老得有多厲害啊。看來我們這次是找對人了,解除噬魂印應該有希望。
蘇瑤給我做了全身檢查,周大膽在一旁看得眼紅,不停地用眼神警告我,不許對他的心上人有非分之想。
蘇瑤告訴我,噬魂印剛種下不久,還沒有完全蘇醒,應該還處於孕育期,這段時間它的力量被封印了,暫時不會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聽了她這番話,我的心總算踏實了一些。
忙完這些後,蘇瑤吹了聲口哨,外麵有人敲門進來,是一個穿著普通的小夥子,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
他推開門,看到這麼多人,頓時愣住了,叫了聲“姐”。
蘇瑤咬破手指,在他掌心畫了兩個圓圈,小夥子點了點頭,蘇瑤說:“阿強,這事兒事關重大,一定要把這個交到長老手裡,千萬彆出差錯。”
那阿強像風一樣跑了出去。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我們頭頂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我沒太在意,可蘇瑤和王大師的臉色都變了。
王大師悄聲說:“上麵有人!”
蘇瑤點了點頭,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緊張地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接著,又是一連串輕微的聲音,王大師說:“八個人。”
蘇瑤微微點頭,她把臉貼在門縫裡朝外望去,說:“門外有四個乞丐。”
王大師恍然大悟道:“那兩個家夥果然對噬魂印勢在必得。”
周大膽被蘇瑤和王大師的對話嚇得不輕,緊張兮兮地說:“這麼多人,我們根本打不過啊,要不我還是報警吧,我老爸在公安局有點關係,說不定能幫上忙。”
他話音剛落,隻聽頭頂一聲巨響,天花板塌了個大坑,磚頭瓦片紛紛掉落下來,濺了我們一身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