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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鬼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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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站下了車,對麵的鋪位依舊空蕩蕩的,那女孩兒的行李箱還在,這表明她應該沒有下車。可如果她沒下車,那在過去漫長的八個小時裡,她究竟去了哪兒呢?即便她在車上有相識的朋友或者老鄉,也不至於在人家那兒一待就是一整晚吧。我的腦海裡全是那灘觸目驚心的血,雖然無法確定這血跡和她有直接關聯,但我冥冥之中總覺得二者之間存在著某種可怕的、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心裡害怕極了,根本不敢再去廁所查看。列車員過來查票時,我小心翼翼地暗示她,說廁所裡有很多血,讓她過去瞧瞧。列車員大姐去廁所查看時,我躲在車廂的拐角處偷偷張望。大姐一進去,就捂著鼻子衝了出來,嘴裡還不停地嘟囔抱怨著。我這才知道,廁所裡根本沒有什麼血跡,全是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嘔吐物,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出了火車站,我又是轉乘大巴,又是換乘小巴,最後還徒步走了三個小時,才終於抵達了我闊彆四年的村子。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十五歲那年離開後,我就再也沒回過老家。這幾年,我每個月都會給家裡寄工資,也會隔三岔五地給我媽打電話。村子還是和我四年前離開時一個樣,村頭那棵歪脖子柳樹長得更加粗壯了,當年掛著我爸人皮的那根樹枝,已經被人砍掉了,樹乾上還留著砍過的痕跡。

我下火車後就給我媽打了電話,遠遠地就看到我媽在門外等著我。四年沒見,我媽蒼老了好多,頭發幾乎全白了,乍一看,我都差點沒認出來。可想而知,這四年裡,她獨自扛著我爸去世的陰影,操持著這個家,日子過得該有多艱難、多痛苦。

正值盛夏,天氣酷熱難耐。我吃過晚飯,去井裡打了水衝了個澡回來,我媽收拾好碗筷,就拉著我聊起村裡這幾年發生的事兒。我剛坐下,她突然走到我身後,盯著我的脖子,滿臉疑惑地說:“軒兒,你脖子怎麼回事啊?”

我一臉茫然,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沒覺得有什麼傷口或者疤痕,挺正常的呀。我媽拿了麵鏡子給我,我扭著脖子對著鏡子照,竟看到我脖子下麵有一個若隱若現、疑似刺青的圖案。我大吃一驚,我這輩子從來沒紋過身,身上怎麼會有刺青呢?對著鏡子很難看清楚,我媽找來筆和紙,仔細地畫給我看。我媽心思細膩,畫得很認真,刺青上的圖案,像是一隻怪異的蠍子,張牙舞爪,仿佛要蜇人一般。

我媽神情嚴肅地問我:“這紋身是哪兒來的?”我拚命地搖頭,像撥浪鼓似的。我在外這四年,從來沒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過,更不可能去紋身瞎混。可我脖子上這枚刺青,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呢?

我突然想起我爸屍體上那塊離奇的刺青,那刺青占據了他大半邊臉,一直延伸到額頭上方,讓他原本斯文白淨的麵容顯得格外猙獰。

我回家給我媽帶來的喜悅,因為這塊刺青的出現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媽一言不發地回房睡覺了,從她的臉上,我看到了深深的絕望,她什麼也沒再說。

我在我爸的遺像前呆呆地坐了很久,月亮慢慢爬上了我家屋前那棵老槐樹的樹梢,潔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把我家堂屋照得一片銀白,我爸慈祥的麵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真切。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整晚的噩夢。睡到半夜,我聽到我媽走進房間的聲音,她打開電燈,我翻了個身想接著睡。突然,我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我猛地翻身坐起來,一陣頭暈目眩,冷汗瞬間濕透了全身。

我看見我媽癱坐在地上,手指著我的脖子,驚恐地喊道:“蜈蚣……哪兒來的大蜈蚣……”我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脖子,脖子上什麼都沒有,哪有什麼蜈蚣。我懷疑我媽看錯了,便對她說:“媽,你是不是眼花了?哪有什麼蜈蚣啊?”

我下床想去扶我媽起來,還沒邁出一步,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往後的幾天,我時而昏睡,時而清醒,一直高燒不退。我媽請了鄉衛生院的醫生過來給我打了退燒針,卻一點效果都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我隱隱約約聽到我媽跟隔壁的嬸子說起,那天半夜她來我房間,本是想給我蓋被子,沒想到電燈一亮,就看到我脖子上有一隻巨大的蜈蚣從裡麵鑽出來,畫麵極其血腥恐怖,她當場就被嚇癱在了地上。

我的病一直不見好,我媽懷疑我是撞邪了,便托人去十幾裡外的一個村子找了一位神婆。神婆來了之後,又驅邪又燒香,折騰了一整天,可我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

我依舊昏迷不醒,茶飯不思,在病床上躺了五天,人瘦得脫了形,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村裡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說看我這架勢,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還有人來勸我媽早點給我準備後事,被我媽狠狠地罵了回去。

我媽在彆人麵前表現得很堅強,可一關上大門,就隻能躲在屋裡痛哭,眼淚都快哭乾了,而我卻一天比一天消瘦,生命跡象越來越微弱,仿佛一盞即將熄滅的油燈。

這天清晨,天還沒亮,村裡來了個賣祖傳膏藥的老和尚。那老和尚舉著一麵幡旗,上麵寫著“佛門弟子,普度眾生,祛病消災”。我媽把他請進我家,奉上豐厚的酬金,求老和尚救我一命。老和尚仔細地打量了我半天,然後咬破手指,用指血在我眉心畫了一個卍字。

我隻感覺有一道溫暖的光芒透過窗戶照進來,刺得我眯起了眼睛,我深陷在混沌中的意識,漸漸開始蘇醒。我睜開眼睛,看到了我媽憔悴的麵容,然後目光落在坐在床前的老和尚身上。這老和尚不正是在火車上絆倒我的那位嗎?

老和尚擦了擦鼻涕,還是那身又臟又破的僧袍,他笑眯眯地看著我,突然臉色一變,厲聲喝道:“孽障,貧僧找你找得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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