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裡燃著好聞的忘憂花香,香氣縈繞在周圍,時暖玉睜開眼時已經到了午後。
青鶴已然不見身影,床旁站著一個身穿翠綠衣裳的女孩。
女孩看起來不過碧玉年華,長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袖子裡鼓囊囊裝了不少的吃食。
“公主,吃乾果嗎?”
女孩遞來一把葡萄乾,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小嘴不停地咀嚼。
時暖意困惑,腦子裡瘋狂的回憶小說的內容。
小說裡有這號人物嗎?
她當時隻是匆匆翻閱,隻記得男主們和女主糾葛,其餘的沒太在意。
“你是誰?”
女孩眼底乾淨清澈,笑起來眉眼彎成月牙。
“公主,奴婢是小翠,您不記得小翠了嗎?”
小、翠。
好、nc的名字。
時暖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
“從今天起,你就喚珍寶。”
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能叫小翠呢。
“多謝公主賜名。”
珍寶高高興興的磕頭,又麻利的站起身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七個綠頭牌。
“公主,國師活不好伺候不好您,您今夜要換個公子伺候嗎?”
一口茶還沒有入喉被嗆咳說不出話,時暖意漲紅著臉。
活不好!
她僵硬著身體瞧著懵懵懂懂語出驚人的女孩。
珍寶放下盤子,連忙幫她拍打背部,小嘴快速的念叨。
“嗆嗆飛走,公主,不怕不怕,珍寶保護你。”
在珍寶的安撫下時暖玉嗆咳慢慢緩解,艱難的咽下口中的茶水,她深吸了一口氣。
“珍寶,公子們是什麼意思?”
她不會……
“是公主搶回來的七位公子啊,他們可不乖了,公主您一定要狠狠地罰他們。”
珍寶理所當然的回答,說話間還不忘記往嘴裡塞一顆乾果。
時暖玉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前路坎坷、生活無望。
七個男主全部搶了回來,她還有命活著嗎?
“不過公主今夜還得去醉君居,其餘六位公子此刻都不在宮中。”
珍寶喋喋不休,卻讓時暖玉抓住了重點。
“你說他們都不在宮中?”
她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緊緊抓住被子,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是不是說明這件事情還有轉機,隻要阻止這些人回宮,她就能苟到大結局。
“是呀,公主難道忘了,七位公子出身不凡,他們除了是您的男寵,身上各自都有要務,他們隻會在特定的時間回來。
帝後說搶來的人才不用白不用,待公子們回來之後,公主就可以好好享用他們,伺候好公主是他們的義務。”
珍寶說什麼時暖玉已經聽不見了,心中隻有對活下去的渴望。
所以渴望什麼!
胡天飛雪亂如麻,北風蕭蕭吹汝鬢。
是她現在的心情寫照。
時暖玉站在花園的十字路口,捋了捋臉上被寒風吹亂的秀發,欲哭無淚的抱著自己的小枕頭站在冷風裡站軍姿。
十字路口是真的有很多路口,所以哪一條才是去醉君居的路。
珍寶就是一個發號任務的nc,誰家公主找人侍寢得自己走著去的。
她不去可不可以。
想到珍寶義正嚴詞的複述帝後的話:夜晚侍寢必須有人陪著,這條規定是公主府的鐵律。
時暖玉吸了吸被寒風吹得冰凍的鼻子,恨不得把懷裡的抱枕揉碎。
原主的願望真是宏偉,為了能夠儘情的享用美男,居然把他們的居所建在不同的方向。
書中描述,每當原主想要和男主們貼貼的時候,都會在十字路口隨意選擇一條路。
美名其曰情趣。
情趣她個頭頭。
在時暖玉艱難選擇時,‘錚’的一聲琴鳴從其中一個路口傳出,弦聲聲聲入耳,卻能聽出一絲悲涼。
跟著琴聲,時暖玉慢慢挪動自己的腳步,步入數十米時一排排傲立於石路旁的翠竹映入眼簾。
寒風吹動,竹林發出瑟瑟的聲響。
又繼續前進百米,幽靜的竹林裡矗立著一間茅屋,周圍一條小溪順著茅屋順流而下。
屋簷下坐著身穿一襲白衣容貌俊美的男人,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靈巧的在古琴上彈奏。
男子臉龐輪廓柔和,眉宇間帶著淡淡地的笑意。
時暖玉不知不覺中看呆了,她先前色心大氣隻顧著腹肌,卻不想男人的臉也這般的好看。
不愧是當朝最年輕的國師,容貌驚為天人,氣質溫潤如玉。
等等。
時暖玉掐住自己的手指,疼痛感讓她從美夢中清醒。
男人再好看,也不是她能肖想的。
她不想死。
本想偷偷進入茅屋,腳下卻不小心踩到一根竹枝,竹枝的響聲驚擾了撫琴的男人。
兩人隔著溪水遙遙相望。
“嗨,你好啊。”
時暖玉尷尬的舉起手打招呼,完全忘記了自己新設定的惡毒人設。
青鶴眉眼的笑意消失,停住撫琴的動作,優雅的從蒲團上站起行禮。
“奴見過殿下。”
他熟練的側身,“殿下這邊請。”
奴!!!
時暖玉腦中驚雷乍現,心中感慨原主太會玩了。
她努力的擺出不可一世的模樣,大搖大擺的跟著進入耳房的小屋。
剛進入屋子裡麵的東西再次刷新她的三觀。
青鶴已然習慣,自顧自的褪去身上的白衣跪在地上。
多麼熟悉的一幕啊!
這不是白天才發生過的嗎。
原主這麼變態的嗎?
她該怎麼辦?
三連問出現在腦中,如果還在前世,她高低得發某度詢問。
時暖玉穩住心神拿起案桌上的鞭子,鞭子把手實在粗大,她一隻手都難以握下。
所以原主是怎麼用這麼大的鞭子抽人的。
察覺到她的異樣,青鶴投來疑惑的目光。
“殿下今日想親自鞭刑?”
他站起身從另一個櫃子中拿出較小的鞭子遞給時暖玉。
時暖玉心中暗自對比兩根鞭子,心中浮現荒唐的想法?
她晦氣的扔下手裡的鞭子,虛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身上的傷口讓本殿索然無味,”說著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去處理,彆再讓我看見它們。”
留下一句話,時暖玉匆匆地跑出小屋,一邊跑一邊在心裡吐槽。
天殺的,惡毒真的不行啊!
青鶴神色晦暗不明的望著她離去的方向,默默地撿起衣袍穿上。
出耳房時視線淡淡地掃視落在地上的鞭子。
跑到臥房的時暖玉根本平靜不下來,她在臥房來回踱步,努力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今晚她到底要怎麼和青鶴相處,他不會趁著夜黑風高自己熟睡時,嘎了自己吧。
時暖玉在臥房裡左等右等,始終不見青鶴進來,內心才慢慢恢複平靜。
她打量著屋子,右側窗戶下案桌上的奏折引起她的注意。
時暖玉走過去拿起奏折翻看起來,上麵寫著民事和國事,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再次拿起另一份奏折,上麵的內容讓她心驚。
是彈劾她的奏折,上麵寫她荒誕無度、強搶民男,行為不檢點,為南月所不恥。
“殿下不必憂心,大臣們口無遮攔,是無心之舉。”
青鶴不知道何時走來,視線有意無意的觀察時暖玉。
時暖玉心中訕訕發笑,合上奏折放下。
被罵的又不是她,她肯定不會生氣。
但誰讓她現在是個惡毒公主,時暖玉的語氣驟然加重。
“他們敢編排本公主,便罰他們三個月的俸祿以示懲戒。”
作為打工人,被罰工錢是多麼痛徹心扉的事情。
為了讓自己更有氣勢,時暖玉轉身坐在椅子上,秀眉微壓沉聲命令,“脫衣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