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大爺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秦長安上下打量著對方，想想還真有可能。
始皇帝那是什麼人？
立誌要超越三皇五帝的千古一帝，對於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功臣，那可是從不吝嗇的。
隻要是在軍中立下戰功的人，賞賜從來不含糊。
自家大爺身份是老秦人，自帶貴族光環，而且還在軍中從小兵一路殺到了千夫長，被賞賜一些良田也無可厚非。
“哈哈，大爺，您真是好樣的。”
想通其中關節，秦長安不由得對自家大爺豎起了大拇指，對他的高瞻遠矚點了個讚。
“那可不，你也不堪你大爺是誰。”
麵對秦長安由心的欽佩，嬴政感覺酸爽極了。
“這樣吧，我們親自去長江中下遊種植顯然不現實，你可以派幾個信得過人來我這兒學經驗，我教導他們怎麼種，然後在回去學著我的方法跟著種。”
思索許久之後，秦長安還是決定先實驗實驗，先拿出一小部分良田來改良水稻，這樣也不影響良田固有種植物的產量。
“嗯，你說的也對。”
“要不要大爺給你在城外買一塊良田？”
嬴政聞言，覺得也對，這都是秦長安口頭說說，至於結果如何，還需要進一步驗證，讓所有貴族的良田都種植這個野稻，顯然也不現實。
“大爺，您真是我親大爺！”
沒想到自家大爺還想給自己買一塊田，他秦長安是誰？那可是能躺著堅決不站著的主，想讓他去種地？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的好吧？
上一世就是996的考古社畜，好不容易穿越成了大秦貴族，身為老秦人的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過，去種田？腦子壞了？還是貴族生活過膩了？
“我自己在小院子實驗實驗就行，那個池塘不就是最好的實驗田嘛。”
想到院子高達兩畝地的荷花塘，這不是現成的試驗田嗎？
“嗯？”
“隨你吧。”
他精心打造的荷花塘，沒想到被這小子用來種田，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但想到自己隻要一來就能直觀看見野稻的變化，心中也就釋然了。
“對了，你問我要工匠鐵匠乾什麼？”
“我可是把跟隨我十多年的禦用鐵匠都給你了，你小子可彆怠慢了他們。”
想到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嬴政不由得嘴快，不小心就說漏嘴了。
“嗯，就是這氣勢。”
“雖然現在不是皇帝，但你這份氣勢我想始皇帝陛下都不比不上你。”
沒想到自家大爺心中時刻都想著起義的事情，甚至連自己的工人都冠以禦用之稱，當下也是違心地誇讚了一句。
“那個”
“在家中我不是得提前適應適應當皇帝的感覺嘛。”
嬴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見到秦長安沒有生氣，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若是暴露身份，秦長安那個畝產幾百斤的野稻技術不就錯過了嗎？
不由得為自己隱藏身份感到欣喜，若是沒有了這層大爺的身份，他說不定還真會錯過很多好東西。
“彆這個那個了，你在家模仿沒事，但還是小心隔牆有耳，我聽說李斯那個老畢登可是法外狂徒，若是被他知道，你小命可要不保了。”
秦長安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雖然是老秦人不至於下牢獄，但必要的懲罰還是避免不了的。
“咳咳，公子，李斯貴為大秦丞相，咱們這樣背後議論他是不是有些不好？”
李斯聽到秦長安又稱他為法外狂徒，憋屈地咳嗽了幾聲，為自己辯解著。
“切，丞相？”
“若是沒有這位李丞相，大秦也不至於二世而亡。”
此話一出，李斯當場就跪了。
他聽到了什麼？
大秦二世而亡，聽秦長安的口氣，好像還是他李斯所導致的。
雖然隻是口頭說說，但對麵座位上的是大秦始皇帝啊，這話是能隨便說說的？
這可把李斯嚇得肝膽俱裂，瞬間就跪了。
嬴政聞言，也是虎目一瞪，雙眼閃過一絲強烈的殺意。
他想起了當初秦長安給他說的自己突然駕崩，李斯與趙高聯手逼死胡亥的說法，雙眼冰冷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李斯。
他雖然不相信，但有些東西隻要一個說法就足夠了。
“額，你這是乾什麼，我隻是說說，你彆當真。”
秦長安感覺大廳溫度驟然下降，李管家當場就給跪了，想到這管家往日極為崇拜大秦丞相，顯然是被自己話語所嚇到了，連忙解釋起來。
“吸！”
“公子，您這話可不能亂說，您可嚇死我了。”
李斯一臉渴求的看著秦長安，他感覺到了來自始皇身上的殺氣，僅僅一瞬，仿佛他在死亡邊緣走了好幾個來回。
“好了，你也彆嚇唬他了。”
“你要鐵匠到底想要搞什麼？”
嬴政掃了李斯一眼，將話題轉移到了工匠身上。
“哦！”
“你這個啊，當然是打造大秦惠民神器了。”
秦長安看了看天色，估計墨離與張德財二人應該將樣品給弄出來了，索性起身帶著二人走出了大廳。
“神器？”
“公子，難不成您手中還有象野稻那種畝產千斤的神器？”
李斯連滾帶爬地跟上了秦長安的步伐。
他算是看明白了，秦長安將自家老爺拿捏得死死的，而且陛下在秦長安麵前，極為聽話。
今天隻是聽到了他李斯讓大秦二世而亡，陛下就動了殺心，若是明日說他李斯有禍國之心，他李斯豈不是直接涼涼？
他算是徹底醒悟了，隻有與秦長安搞好關係，改變對方大大的古板影響，那樣一來雖然不一定能飛黃騰達，但最起碼不想目前這般時刻為了小命所擔憂。
“你當那種畝產一千斤的神器是大白菜信手拈來嗎？”
“哦，對了，好像大秦還沒有大白菜！”
秦長安擺了擺手，率先向著不遠處的打鐵處而去。
“公子，等等我！”
見到秦長安無視了自己，李斯表示自己很慌，但卻被嬴政一把摁住了肩膀。
“陛陛下，我對大秦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公子是開玩笑的。”
感受到嬴政那雙審視自己的目光，李斯連忙開口解釋起來。
“嗯，朕知道愛卿的忠心。”
嬴政笑著看著李斯，儘量將自己表現得很大度，儘量將自己的態度表現得更加溫和明確不曾想落在李斯眼裡，卻成了催命的刀。
“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李斯，我跟隨陛下二十餘年，兢兢業業，本本分分，不曾有半點不臣之心啊。”
見到笑麵如花的嬴政，李斯內心更加惶恐了。
“嗯，朕知道。”
“朕隻是想讓你多去套套那小子的話，剛才他口中的大白菜，你不覺得是一種我們從未聽說的物種嗎？”
“野稻都有畝產幾百斤的駭人產量，你說他口中的大白菜畝產幾何？難道他就不知道其他高產量的農作物了嗎？”
“為了大秦百姓，為了大秦萬世，你作為丞相，難道不應該以身作則嗎？”
嬴政苦口婆心地勸著李斯，讓他儘最大努力去套取更多的話出來，拍了拍對方肩膀，追著秦長安的步伐而去。
“我”
李斯獨自一人在原地無力地抬頭看天，表示自己太大難了。
套話歸套話。
若是秦長安又說一些李斯有不臣之心的話語，他李斯不是自尋死路？
雖不信陛下會因此立馬將他下獄，但難免會讓君臣離心啊，畢竟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可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