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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元年三月初六。
“今日醒來時,我發現嶗山腳下的村莊一片死寂。這些村民都已經變成了屍體,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而與此同時,我感覺自己身上力量充沛。
“憑借因果之術,我很快就了解到,這些村民是在我無意識的時候被我殺死的。其中一部分人的靈魂被我抽出,成了我的食物。
“或許這就是修煉需要付出的代價的一部分吧!
“不得不說,是一部非常神秘的法術就算以我的修為,也很難完全摸索清楚其中的究竟。
“為了更深入地了解,我決定用嶗山腳下村子中死去的村民做一個實驗。
“按照我之前的了解,這法術可以用在活人身上,也可以用在死後不超過七天的人身上。
“這些村民應該符合要求。
“
“天行元年三月初七。
“實驗成功了。
“當我把昭冥禁術用在這些村民的屍體上後,他們重新從地麵上站了起來。
“比起之前,他們的外表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卻莫名長出了老虎似的利爪而且他們的戰鬥能力遠遠強於普通的人類,堪比野鬼級彆的鬼怪。
“我把這些新誕生的鬼怪命名為獏。
“從今天開始,這些獏們將成為嶗山的守護者,以及通向嶗山之巔的第一道考驗。任何想要登上嶗山獲取我傳承的後輩們,首先得擁有能夠戰勝獏的實力。
“”
“天行五年六月初十。
“在修煉後的幾年裡,饑餓成為最讓我感到痛苦的事情。
“我必須攝入人類的靈魂,才能維持住我自己魂魄的穩定。否則,我將會精神紊亂,失去理性,變成完全由本能操控的怪物那無疑意味著,我將不再是我。
“但是,如果我持續性地殺人,遲早會引起天行皇帝和洛司首的注意。
“我得想一個解決的辦法。
“
難道這沂山跟嶗山遺跡一樣,也存在著能夠屏蔽天機的禁製?
正當顧旭疑惑不解之際,他已然跨越虛空,來到了目的地。
然後他愣住了。
因為出現在他麵前的場景,並不是預想中的萊州府衙門,而是一座龐大的黑色祭壇。
它位於沂山的山穀中央,周圍灰霧朦朧,陰氣濃鬱。
縱然外界地動山搖,它也格外穩固。
祭壇上有著繁複的紋路,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不出意外應該是一座陣法。
而在祭壇前方,有九個黑袍人背對著他,正在默默念誦咒語。
“黑色祭壇”
此時顧旭想起來,當他在萊州府的時候,死去的“青鸞”杜菁菁曾經告訴他一條情報
“沂山範圍內出現了一座神秘黑色祭壇,很可能是近期陰煞之氣的源頭。”
隻是不知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去細想過這個祭壇,也沒有去查閱過相關的資料。
這完全不符合他的做事風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顧旭,你怎麼也到這裡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我剛才捏碎了破空珠,本打算回沂水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來到了這個地方”
聽到這聲音,顧旭立即轉過頭,一眼就看到時小寒嬌小的身影。
隻見她臉色慘白,眼睛裡充滿了恐懼,顯然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麼可怕的事情。
“我也不太清楚”顧旭臉上也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也是捏碎破空珠後,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這時,顧旭還在祭壇旁邊看見兩個熟悉的人影
一個是大皇子蕭尚元,一個是他的親隨樊誠。
這兩人也跟他們一樣,神情茫然,不知所措。
於是顧旭得出結論:有人乾擾了空間,使得用“破空珠”逃跑的人都來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正當顧旭疑惑不解之際,祭壇前方的九個人突然齊刷刷地轉過身來。
其中六個人的麵孔是陌生的。
剩下三個人,則是顧旭見過的。
站在最左邊的那個人,是一個相貌平平、氣質陰鬱的中年人。
他穿著陳舊的粗布衣衫,背上背著一個口袋,肩上扛著一個小木架。在那小木架上,有幾隻小鼠在上下跳躍
正是曾經在沂水縣尋柳街表演“鼠戲”的那個藝人!
當初,就算顧旭以遠超常人的神識感知能力,也看不明白這中年男人是如何來控製這些小鼠的。
但現在他明白了。
這個中年男人控製小鼠的手段,竟是“因果之線”!
站在最右邊的那個人,顧旭就更熟悉了
竟然是在沂水縣驅魔司看守庫房的駝背老大爺!
當顧旭的目光落在老大爺身上的時候,老大爺對他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
顧旭記得,過年前老大爺曾向陳濟生提出,要去青州府老家給親人們上墳掃墓。
但其實在那天之前,顧旭從來都不知道老大爺的老家在哪裡,也從沒有聽老大爺提起過關於他親人的事情。
“對了,老大爺叫什麼名字?”
顧旭心神一震,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他在驅魔司待了一年多,竟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老大爺的本名!
而站在最中央的,也同樣是一張顧旭曾經見過的麵孔
那是一個長著白胡子的老道人,穿著深藍色的道袍,手中拿著拂塵。
此時此刻,這九個人的嘴角以相同的弧度微微地翹起,露出一模一樣的笑容,對顧旭齊聲說道:
“你終於來了,我的傳人。”
注釋:
“焦溪涸,湯穀凝。火井滅,溫泉冰。沸潭無湧,炎風不興。”“散漫交錯,氛氳蕭索。藹藹浮浮,瀌瀌弈弈。”南朝謝惠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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