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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顧旭的彆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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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箋與牆壁接觸的刹那,那壁畫上迸發出璀璨的光芒。

伴著婉轉悠揚的洞簫聲,光芒迅速向周圍擴散,直到籠罩住整座宅院。

院子裡的冰霜融化了。

地上的屍骸也不見了。

雕欄玉砌、亭台樓閣,都恢複了正常的模樣。

而且比起之前那破敗不堪的模樣,此時的陸宅簡直煥然一新。

碧瓦飛甍,玉階彤庭,富麗堂皇,繁華熱鬨。

仿佛昨日重現。

“我們現在已經來到了壁畫中的世界。”唐薈在一旁介紹道。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穿著藕色襦裙的丫鬟出現在他們身邊,語氣恭敬地對他們說道:“敢問貴客有百花詩社的請柬嗎?”

顧旭把手中的花箋遞給她們。

在顧旭的感知裡,這兩個丫鬟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惡鬼,反而更像是虛幻的投影。

這使得他不禁驚歎於“驚鴻筆”的神奇。

“請貴客跟我們來!”兩個丫鬟接過花箋,朝顧旭屈膝行禮。

隨後,顧旭、楚鳳歌和唐薈便跟著這兩個丫鬟,穿過無數房間、庭院與遊廊,來到了陸氏大宅的後花園。

此時此刻,花園裡早已聚集了很多人。

和壁畫上描繪的一樣,一張長桌擺放在水榭中央。

詩社社長陸夫人居中而坐。

其他的夫人、公子、小姐們則依次坐於她的兩邊,顯然已經躍躍欲試,期待著在眾人麵前展露才華。

“夫人,這幾位是新來的客人。”兩個丫鬟朝陸夫人行禮稟告道。

在場所有人目光頓時落在了顧旭等人的身上。

在他們的眼中,顧旭等人的麵孔都非常陌生也不知這些人究竟有幾分才華,能夠在這“百花詩社”裡擁有一席之地。

其實顧旭心頭也有些緊張。

他知道,如果自己要在這“百花詩社”嶄露頭角,得到陸家眾人的認可,那麼前世那些優秀的詩詞作品就是他的底牌。

但是文抄公不一定做得成。

因為在這類文人墨客們結社作詩的活動上,大概率不會讓他自由發揮,而會是命題寫詩。

甚至有時候還會搞一些類似對對子、析字、飛花令的文字遊戲,寫一些藏頭詩、回文詩、離合詩等等燒腦的東西。

一個沒有真才實學的文抄公,絕對會露出馬腳。

“但願他們不要搞太難的題目吧!”顧旭默默在心頭祈願。

這時陸夫人抬起頭來,微笑著開口道:“幾位貴客有彆號嗎?”

“彆號?那是什麼?”楚鳳歌問道。

“既然結了詩社,那麼我們都是文人雅士,以雅號相稱,那才不俗,”陸夫人頗有耐心地解釋道,“比如我的彆號叫做遠香居士,安之的彆號叫做上陽妃子,詩遙的彆號叫做素雪仙子”

顧旭這時想起資料中提起過,當年參加百花詩社的每個成員,都會頗具情趣地給自己取個彆號。

陸詩遙居住的院落叫做“素雪苑”,所以彆號“素雪仙子”。

陸夫人住在“遠香樓”,且私底下信佛,所以彆號“遠香居士”。

至於襄陽陳氏的小姐陳安之她的家族當年正計劃著把她送進皇宮裡做皇妃,而大齊皇室的離宮叫做“上陽宮”,所以彆號“上陽妃子”。

“我的彆號叫做瓊林才子。”唐薈率先說道。

很多年前,唐薈在加入驅魔司之前,曾經考中過進士。

而“瓊林宴”就是皇帝為殿試後的新科進士舉行的宴會。

所以唐薈以此為彆號。

“請坐!”陸夫人語氣溫和地說道。

“多謝夫人!”說罷,唐薈便坐在了陸夫人右手邊第三個空位上。

“嗯那我就叫長生公子吧,”顧旭微微一笑,“長生齋是我書房的名字。”

“彆看我,我隻是他的隨從!”楚鳳歌指著顧旭,有些慌張地說道。

彆看楚鳳歌這家夥容貌比女子還要秀美,但實際上他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粗鄙武夫,平生最痛恨的事情之一就是吟詩作賦。

為了不寫詩,他寧可暫時放下自己的驕傲,假裝自己是顧旭的隨從。

一番寒暄之後,陸夫人叫人拿來了一個竹雕的簽筒,裡麵裝著象牙簽子,搖了一搖,放在長桌的中央。

又取來一個骰子,放在簽筒旁邊。

“這些象牙簽子,都是花名簽,每根簽子上都寫著一種花的名字,”陸夫人介紹道,“稍後我會擲骰子,數到的人需要從簽筒裡抓一根竹簽,並根據竹簽上的花名作詩一首。

“倘若寫不出來,就自罰三杯酒。”

聽到這話,顧旭鬆了一口氣。

這“花名簽”難度不算大。

相當於以某種花為題目,命題作詩。

憑借他前世的詩詞積累,還是勉強能夠應對的。

“那我身為社長,就自己先來一首拋磚引玉吧!”陸夫人笑了笑,率先從簽筒中抓了一根“花名簽”。

眾人湊過去看,隻見簽上畫著一枝石榴花,題著烈炎紅裙四字,下麵又刻著一行小字“似火山榴映小山”。

她身邊的陳安之立即舉杯笑道:“石榴乃多子多福之兆!我在此敬夫人一杯!”

顧旭看著那氣質溫婉、容貌秀麗的陳家小姐陳安之,心想:不愧是門閥嫡女、未來的皇後娘娘,這情商可真不一般!

在看到簽名後,陸夫人沉思幾分鐘,然後開口吟誦道:

“一片紅雲映夕暉,

“千點碧葉染朱扉。

“縱使人誇多子貴,

“葬入塵土儘成灰。”

陸夫人話音剛落,周圍人立即鼓掌誇讚道:“好詩!”

但顧旭的注意力卻被那句“葬入塵土儘成灰”吸引了。

這句詩淒涼的意境,顯然與石榴象征的“多子多福”相違背。

他默默在心裡感慨:如果這一切都是“驚鴻筆”製造出來的幻象,那麼它是不是在借此懷念它逝世的舊主人,懷念消失的陸氏家族?

陸夫人吟完詩後,便輕輕拋起桌上的骰子。

骰子轉了幾圈,停在一點。

從她自己開始數,正好數到她身邊的陳安之。

“安之,該你了!”她溫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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