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長時間,江炎神情微動,下意識的揚起腦袋,看向左側天空。噗呲!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響震動開來,這讓他意識到,“掩日”領域已經被人悄無聲息的破除了。而能這般輕巧做到這件事的人物,必然是同階紋境高手。甚至是極境武者!江炎深深吸了口氣,手掌探向衣兜,腦海中念頭乍起乍滅,嘴角則勾起一絲掩飾不住的笑容:“真是……幸運兒啊。”沒做猶豫,他憑借感應,揚起手臂,本能的朝著“掩日”領域最初破開的那個方位,一劍劃去。嗡嗡嗡嗡嗡!!刹那而已,在江炎身後,一個近乎真實的身影瞬間交織而出,這是一個如精靈一般的生命,完美的就像先天而成,神話鑄就。它就像一個放大版的江吱吱,隻是神態不同,顯得很機械,很木然。接著,這隻大號江吱吱手中聚現出一把同樣的紅色劍器,沿著江炎的痕跡,順勢斬下。唰唰唰!霎時間,兩道劍光合到了一處。嘩啦啦!嘩啦啦!天地,在這一刻沸騰了,以江炎為中心,方圓百裡處,都在發光,元機瘋狂湧動,朝著那道劍痕彙聚。一股難以言喻的凜然殺機,遽然降臨。而隨著這股殺機垂流而下,萬物凝固,仿佛遇上了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驚懼的一動都不能動。…………二十裡外,尹仲背著謝珺,剛剛登上某個山頭,正打算回頭與藍玨商量一下路徑,就感覺一道波動從遠處一掃而去。下一刻,他的身體直接變得僵硬,完全失去了動作的本能,變成了一塊沒有生命的雕塑。接著,周圍忽然湧起風。微風。狂風。颶風。天地元機沸騰的像一鍋開水,劇烈流動著,一縷縷類似極光的色彩在附近開始迸發,既美輪美奐、又危險異常。“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限於見識,尹仲根本不知道附近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本能覺得壓抑異常,想快速離開這地方。隻是被某種力量壓製,連動也不動。這一刻,整個逃難小隊都被恐懼籠罩,甚至陷入了絕望。…………南炎州域與夜槐州域交界處,大軍剛剛啟程沒多久,就被州尉陳泰喝止,要求再次停下駐紮。“州尉大人,這是怎麼了?”之前那位軍官再次過來搭話,神情有些懵逼,想不明白為何又讓停軍。整個南炎軍可謂是南炎州域精銳,軍士個體實力極強,配合戰陣,對付成倍敵人都可,不是什麼嬌嫩花草,皮實的很,根本不用多休整。按照這位軍管自己的估計,從這裡到夜槐城,再駐紮一次就可。誰知,剛剛走了沒二十裡路,居然就被州尉叫停。陳泰沒理會身邊這個家夥,隻是一臉凝重的望著夜槐方向,眼睛一眨不眨,身體繃緊,保持著戒備。仿佛前方有隻恐怖的怪物一樣。看到自家州尉這個模樣,軍官也有些緊張起來,他知道州尉武道境界比他高上不少,也許是發現了什麼?“州尉大人。”軍官小心翼翼問道:“前方,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他話音落下,還未等到回應,就見身邊忽然多出幾道身影。軍官環視一掃,心神劇烈波動。這幾人,都是極境武者!因為州牧的態度,這次來夜槐鎮壓夜槐夢星教派的極境,可不止一位。“陳兄,有些不對勁啊。”說話的是位年約四旬的俊朗男子,套著身白色袍子,周身一塵不染,很是儒雅。這位,亦是南炎州的大人物之一:經陽世家之主,張天陽。陳泰動作沒變,依舊保持著遠望的姿勢,隻是“嗯”了一聲,緩慢開口道:“你也感覺到了吧?“那股氣機……”他沉默了下,才繼續說道:“實在太鋒銳了,剛剛,我隻是延伸感知到那個地方,還沒真正接近,神魂就像是要被割裂一樣。”那種感覺實在太驚懼,就像直麵死亡。張天陽微微頷首,忍不住按了下額頭,苦笑一聲:“原來,你也忍不住探查了那邊。”他剛剛也做了與陳泰一樣的事。這種滋味,實在是不足與外人道也。“怎麼樣?咱們去降臨探查一番?”張天陽想了想,沉吟了一會兒,斟酌說道:“那股力量雖然極其強大,但卻稍顯僵硬,很大可能是某件強大兵器引動,現在過去,可能會得到一個大機緣。”說到這裡,他眸子變得火熱。能讓眾多極境都覺得懼怕的事物,必然是不可多得的瑰寶。陳泰聞言,亦有所意動,隻是,他想起自己這次重任在肩,連忙收斂情緒,歎了口氣道:“還是不能冒險,若我們幾人有個閃失,耽誤了夢星教之事,州牧那裡,沒法交代。”然後,他看了看略顯失望的張天陽,勸解道:“再說,也沒法確認,那邊到底是不是真的由神兵等死物引動,如果不是的話,咱們貿然過去,後果…實在難料。”這話也在理,張天陽隱有不甘,卻也得放棄之前的想法。他自己一人,是沒把握過去的。這位經陽世家之主歎了口氣,搖了下腦袋,不再說話。這時,陳泰側頭對身旁的軍官吩咐道:“通知下去,各營軍士禁止喧嘩,禁止隨意走動,違令者,嚴懲不貸。”他話音落下,遠方天空漸漸變了顏色,七彩繽紛,像是有極光降臨。…………“這是??”剛剛依靠特殊方法,降臨到這邊,找到可疑目標的副教主臉上那種輕鬆的笑容消失了。他能感覺到,他被一股極端鋒銳的氣機鎖定了。副教主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都在戰栗,都在崩潰,都在提醒他,危機即將降臨,死亡就要到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副教主轉動僅能控製的眼睛,努力睜大,正好見了一道蘊滿無儘法理的劍光一下飛來。來不及觀察太多,來不及思考太多,那道異常璀璨、異常鋒銳的劍光就穿透了他的身體,將之撕的粉碎。一位極境。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