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在無數人深眠不察之際,南炎城上空忽的風雲迭起,濃鬱的天地元氣攪動下,一股難以形容的波動自長空垂流,充斥在整個城池每一個角落。刹那之間,沉重的、恐怖的壓迫之力直接落下,作用在對天地元氣感知靈敏的眾多武者身上。城南,某個不算太大的院落中。一個麵相老成的青年人從睡夢中醒來,邊單手捂著越發氣短的胸口,邊探出另外一隻手掌,握住了身邊的兵刃。他霍然站起,一腳踹開屋門,來到院子,環顧一圈,見四周一片漆黑,不見異常,遂本能的抬起腦袋,看向被黑暗籠罩的長空。武者的本能告訴這他,周圍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敵人,造成他現在這般狀態的“罪惡之源”,力量來自天上,來自天地本身。“什麼情況?”老成男子動作沒變,保持凝視長空的姿勢幾息,眼神就有所恍惚,仿佛覺得有座萬鈞神嶽一點點垂落,鎮壓南炎城。這一刻,他仿若一隻沒法掙紮的昆蟲,隻能等待被壓為齏粉的命運。啪嗒!啪嗒!啪嗒!鮮紅的液體從這個家夥的眼睛、鼻孔,嘴巴、耳朵裡麵湧出,它們在下巴處彙集,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在地。男子全身緊繃,察覺到了這種危險,頸骨哢哢哢的作響,本能的想低下腦袋,想要自救。隻是,他失敗了。噠噠噠!噠噠噠!忽然,院落外的街道上,有密集的腳步聲響起,又隨即遠去。這個時候,一隻手掌悄無聲息的握住了男子的肩膀,微一用力,將無法動作的男子拖入了房間。啪!隨後,這隻手掌抬了起來,狠狠拍在了男子後腦勺上。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娘的,真是不怕死。“怎麼?想早點死,讓老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男子終於順利低下了腦袋,而隨著這個動作,長空那股難以言喻的壓迫之力倏然消散了,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樣。他終於擺脫了死亡的命運。男子心中後怕之極,深深吸了幾口氣,方才穩定住心神,手掌隨意抹了下,一片滑膩,帶著溫熱。“父親,這是怎麼?”他轉過身,語氣驚懼。隻是,黑暗中,並沒有聲音立刻回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前那道有些沙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語氣極為凝重道:“符兵複蘇了。”“啊?”老成男子疑惑一聲。他也算是南炎城土著,隻是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符兵複蘇。“嗬…”黑暗中,男子父親意義莫名的低笑一聲,輕罵一句:“不用驚訝,你老子我是見過符兵複蘇的,那個時候,你娘比你現在年紀還小……”老成男子明白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他隱蔽吸了口氣,抬手按了按有些昏沉的腦袋,請教問道:“父親,符兵複蘇怎麼能讓我這樣?”他頓了一下,強調一句:“我,我可是先天真氣境!”實在是沒法理解,隻是符兵複蘇,就讓他險些死去。“你這樣還不算幸運?”沙啞男聲再度響起,卻沒立刻解答男子之前的問題,而是感慨一聲,惋惜說道:“今晚,恐怕又要多上不少倒黴鬼了,真是可憐。”說完這句,他才說道:“據說,南炎州城符兵,是用諸多九階怪異材料打造,配合地脈、符陣,是一件威能強大的器具。“如今,符兵複蘇,相當於一位位階強大的武者主動釋放氣機,你主動凝視,實際上已經放任自身氣機與之糾纏。“那等威嚴,你覺得你能承受?“井底之蛙,真氣境算什麼?我覺得丹境武者恐怕都難以支撐這股力量!“哼!”聽聞父親說完,老成男子心下忽的湧起一陣寒意,知道自己真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如果不是他爹及時搭救,真的會死掉。“現在滾回去睡覺吧,順便安撫一下你媳婦,不要驚鬨。”“是,父親。”老成男子低聲答應一聲,後退兩步,退出屋子,來到院子。這個過程中,他刻意低著腦袋,不敢再看長空一眼。等老成男子重新回到自己餓餓武者後,他父親的房間,那道沙啞聲音再次響起,變得驚疑:“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值得動用符兵?上次信奉怪異邪神的信徒作亂,也沒這樣啊?”…………城東,長史府。青雲堂。當任南炎州長史令,宋青雲安然靜坐在主位上,右手捧著一杯香茗,望著堂下站著的兩人,輕笑一聲。“楊青牧,惡虎,這般晚了,怎的突然來長史府?”他以回見老友的熱切口吻說道:“隻是,你們來的突兀,熱茶還要等一會兒!”滋滋!滋滋!話音落下,青雲堂內的大部分事物仿佛活了起來。牆壁上,原本掛著的書畫啪的抖動,成了一隻螺旋狀的鑽頭,哐哐哐的探入牆壁。無人坐的椅子們搖擺間,成了一隻隻形狀怪異的木頭人,齊齊衝向門口,擺動手臂,掄起拳頭,大力砸門。桌子上的花瓶則咕咚一聲翻落在地,橫在了宋青雲與楊青牧之間,黑黝黝的瓶口綻放出一道道濃烈至極的光輝。在楊青牧、惡虎腳下,厚厚的地毯瞬間開裂,無數細線密密麻麻的掩蓋上來,將二人的腳掌淹沒。“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麵對這些異狀,楊青牧一動未動,依舊保持著抱劍的姿勢,隻是神情少有的變得生動,多出幾分冷漠。他盯著近處的宋青雲:“你怎麼敢背叛州牧?”這是楊青牧不能理解的事情,作為州牧的心腹,作為離州牧比較近的人,他與宋青雲都比一般人更加清楚,那個位是多麼強大。背叛這樣的存在,與這樣的人為敵,多麼愚蠢。哢哢哢!周圍的牆壁消失了,大門消失了,屋頂消失了,被一道極薄極剛的青色光輝替代。楊青牧表情沒變:“符兵已然複蘇,你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和我回去認錯吧。”……Ps:求下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