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緩緩合上眼,握緊右拳,他變得沉默起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他手中也曾染滿鮮血,但他卻很難去殺一些普通人。焦安歌繼續說著話,他在布置任務,這次剿滅飛鷹匪,洛蒼軍,府衙,靖夜司府,都會派出人手。這次,洛蒼高層決定要將飛鷹匪這個罪惡實力徹底剿滅,所以需要很多很多武者來守住飛鷹山的各個要卡,不給他們突圍的機會。洛蒼軍作為進攻主力,他們會向飛鷹匪發動正麵進攻,同時洛蒼府與靖夜司會派出部分高段武者,協助洛蒼軍進行梟首行動。另外,洛蒼府與靖夜司也會派人守住各處關卡,一旦洛蒼軍將飛鷹匪擊潰,他們就可以在各關卡處將潰散的山匪殺掉。江炎並沒有被選中參加洛蒼軍的梟首行動。他被要求守住一處重要關卡。這處關卡很重要,從飛鷹山沿著低矮的一線峽走出,隻要過了這處關卡,繼續向南,就會很快走到洛蒼至夜槐城的主符道。……洛蒼城外,符道之上,一隻千人隊正在快速行進。“司主大人真的是看得起我。”江炎看著符道兩側的群山,喃喃低語。他看守的這處關卡太重要,到最後肯定會有潰散的山匪衝擊的。隊伍繼續前進,他們離開符道,來到了原野之上。到了這裡,便徹底危險起來。所有人都提高警惕,江炎走在最前麵,他有修改器在身,可以提前感知到怪異的位置,正好適合開路。實際上,他腳下是有一條崎嶇小路的,隻是不適合千人隊行走罷了。他開路也很簡單,一劍拍下,就是一條五十丈長的碎石闊路。碎石路旁,漫山遍野中,怪石嶙峋,古木參天。隨著深入,他們走入一片茂密的青羽樹林。青羽樹是洛蒼地域比較常見的一種樹木,這種樹木枝葉茂盛,卻生的矮小,它的樹葉邊緣有鋒利的鋸痕,可以輕易割傷人的皮膚。……一道血線浮出,柳恨摸了摸把臉,卻摸到了一手血。“唉…本想著節省一些內氣的。”他輕輕歎了口氣,一縷縷純白色的護體內氣升騰而起,這樣一樣,任青羽樹的鋒銳枝葉,就再也傷不到他了。隨後,柳恨隨手一甩,將手中血液震落在地,他大步向前走去。過了一小會兒,柳恨剛剛站立之處,一片紅橙橙的沙土遊了過來。它就像是一條在地上滑行的遊魚,它被血腥味吸引,到了這裡。紅色的沙土將這裡徹底覆蓋,發出吸吮的奇特聲音,隨著它在這裡停靠,它周圍的青羽樹慢慢變得焦黑,一片片葉子落下了下來。過了一小會兒,紅色沙土緩緩滲入地下,隻餘下細微的絮絮聲。……“江炎大人,出事了……”有人從隊伍後麵急速跑了過來,大聲對江炎喊道。整個隊伍停了下來,所有人臉上露出戒備的神色。在野外出事,基本上很難活。“怎麼回事?”江炎一邊帶著那過來彙報之人朝出事的地方趕,一邊問著。“我也不清楚,就是…這兩個人走著走著,就突然陷入泥土裡了,突然就沒了……”陷入泥土?很快,江炎來到出事的地方。“江炎大人,咱們那兩位兄弟,就是在這裡,突然墜入了泥土中。”這就是一處普普通通的地麵,上麵鋪滿了碎石以及大量的木屑,這是江炎剛剛暴力鋪路造成的。江炎彎下腰,捏了一把土,絲絲涼意透了過來。又是怪異。那兩個消失的人看來是凶多吉少了。“江兄……”應天驕也趕了過來。“應兄,你可知道…有能使地麵變得鬆軟的怪異嗎?”“一下子可以將人整個吞下的那種。”江炎補充道。“這個……”應天驕仔細思索了下,使勁搖搖頭,他並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怪異。“副司主大人,我倒是知道有這麼一種怪異。”一位巡查使上前,他道,“我曾看過一則怪異卷宗,卷宗上記載著,這附近一帶有一種怪異,就有這樣的能力。”“官家稱之為…火網沙,它的模樣就是一大團紅橙橙的沙粒,它全身帶有恐怖火毒,這火毒不是詛咒,卻很致命。火網沙平時潛伏在地下,即便是獵食,也會使用偷襲的方式,就如這般,將泥土變得鬆軟,把人拖到地下,然後吃掉。”聽著這位巡查使說完,江炎眉頭皺起,如果真的是火網沙在潛伏做怪,那麼就麻煩了。一隻潛伏在地下深處的怪異,實在讓人防不勝防。“江炎大人,我這裡有新發現。”一人指著地麵,大聲道,“這裡的木屑有輕微焦黃,似被高溫灼烤過。”“另外…”這人抬起手指,讓眾人的視線都能看到,他的指尖泛紅,一抹黑氣正沿著他的指尖朝著手腕竄起,隻是被內氣阻隔。火毒!“似乎真的是火網沙。”江炎低聲自語。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他們都死死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麵,害怕火網沙來襲。隻是,他們在原地等了兩刻鐘,也沒有意外發生。他們也不能一直在這裡等待,他們還有任務在身,於是,隊伍再次啟程了。江炎對整個隊伍人員的位置做出了調整,他將在場的先天武者…均勻散布在了這一千人中。這樣的話,即便火網沙再來偷襲殺人,也能夠做出反應。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即便江炎他們再次啟程,隊伍的速度也慢了許多。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人自危之下,他們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探查周圍環境上,而不是趕路。一刻鐘後,一聲長嘯從隊伍中響起,江炎迅速趕到,但還是來晚了。還是有人死了。當火網沙偷襲的時候,這人雖然沒能夠避開,但他卻及時大喊通知了附近的先天武者。火網沙並非是入階怪異,被先天武者一刀劈中後,它迅速果斷逃走。但被他偷襲之人腰身下,已經完全陷入地下,等火網沙逃走後,人們將這人拉出時,卻發現他腰身以下已經消失了。斷口平滑,他的臟腑嘩啦啦流了出來,血染地麵。他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