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後。大河幫四隻隊伍聚在山丘之下,在四位大統領的命令下,眾武者散開,成環狀將土丘圍住,齊步上前,一點點縮小包圍圈。“居然真的沒人!”江炎站在一處高大的建築門前,抬頭看著這建築上的牌匾。“赤烏堂!”這裡是赤烏匪平日聚事的堂口,也是目前這座島上唯一的完好建築了,至於其他的房屋,都被大河幫推平了,一個未剩。不為彆的,房中容易藏人,都拆了,大家都安心些。江炎走入赤烏堂,排在了末位。不出預料,他看到了四張漆黑無比的麵龐,正是大河幫的幾位大統領。此刻,四大統領坐於上首的椅子上,餘下煉骨境武者並沒有坐,而是齊齊站立,皆低眉順目,默然不語。真是笑話,大河幫出動如此多人,竟然撲了個空,一個水匪都沒見到。“隻是一夜,赤烏匪這般大的勢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的,真是讓人猜不透。”祖季同抓了抓頭發,顯得有些暴躁。“嗬…”殷榮冷笑一聲,他道,“赤烏匪是如何離開的,暫且不猜,難道你們不覺得他們離開這裡的時機,實在太巧了嗎?”“你是說?幫中有內奸,有人故意向赤烏匪透露消息!”祖季同反應過來,他猛的起身,目光如劍,狠狠掃視堂下諸人。昨晚做出進攻赤烏匪的決定,煉血境武者之外,隻有堂下這群煉骨境武者知道。“是誰?到底是誰吃裡扒外?到底是……”然而,未等祖季同話語說完。轟隆!下一刻,毫無征兆中,一股鋪天蓋地、焚燒一切的恐怖火光,自赤烏堂地麵衝天而起,將堂內所有人瞬間吞沒!頃刻之間!天崩地裂般的爆炸、震天動地的巨響中,整座赤烏堂登時破碎、解體,成片的牆壁、屋頂瞬間坍塌。碎裂的土石如同流星雨般飛射,甚至有破空的尖嘯聲響起,由此可見爆炸之烈!龐大火光將赤烏堂周圍十數米儘數蕩平,從遠處看去,一個範圍數十米的巨大火球,緩緩升空,宛若一朵蘑菇雲。啪嗒!江炎如同一破爛口袋一般,重重砸在地上,他張口吐了一大口血,仰麵躺在地上,全身如同散架一般,劇痛無比。這般爆炸來的太急太強太烈,也太突然,他根本來不及躲避,現在他能活著,隻是因為他進赤烏堂進的晚,幾乎就立在門口處。這裡是爆炸範圍的邊緣,衝擊力不強,外加他已經進階煉血巔峰,體魄大增,才將將逃過一劫。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被這似要摧毀一切的火光、氣浪、飛射的碎石追上、吞沒,僅僅這其中餘波,就讓他重傷垂死。此時此刻,他的臉色有些黑乎乎,衣衫破碎,露出的皮膚通紅一片,後背甚至顯出幾分焦黑之色。整個赤烏堂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不複存在,原本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方圓十幾米的深坑,正散發著高溫,有縷縷青煙緩緩冒出。隻此一役,不知有多少煉骨境武者殞命,甚至,四大統領都生死難料,太慘了。未進赤烏堂,守在外圍的大河幫武者們望著眼前的巨大焦坑,心神俱喪,一時間全無反應,各大統領,統領都被爆炸火光吞噬,現場有些混亂。嘭!坑洞內某處洞壁,陡然炸裂,一個金光燦燦的身影躍上,腳踩地麵,他忽的一個鋃鐺,險些摔倒,這人赫然就是殷榮。“該死!該死啊!”殷榮環視一周,將周圍情況探查,濃鬱殺機縈身,他目中透出暴戾之芒。統領之上的武者幾乎十不存一,即便在爆炸邊緣,運氣好的,此刻在爆炸餘波之下,也個個身受重傷,失去戰力。至於祖季同,東門通以及另外一位煉血武者,他卻沒看到,估計是被爆炸中心的高溫汽化了,屍體都沒剩下。他能活下來,全靠早年的一處機緣,得了保命之物。大河幫餘下武者見殷榮幸存,頓時有了主心骨,紛紛靠了過來,並警惕的望著周圍山林,沒人是傻子,暗中的敵人還沒出手。呼!殷榮深吸一口氣,神情恢複冷靜,現在還不是發怒發狂的時候,救治傷員,集結剩餘門徒,先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他估計,敵人的下一波攻擊,很快就要來了。“聚攏集合,將還能救的弟兄們帶起,咱們走!”殷榮說出命令,同時吞下幾顆丹藥。江炎被人找到,被人背起,一個不知名的普通煉體境武者帶著他,融進大河幫隊伍,朝著島外奔去。震動觸感傳來,一波又一波的劇痛如海潮般狂湧而來,江炎咬牙忍住,沒有出聲,他微微抬頭,看向土丘之下,麵色凝重,現在,離脫離危險,還差很多。嘩嘩…嘩嘩…不出意外,土丘之下,密林邊緣,一群群穿著灰色衣衫的水匪提兵刃出現,個個凶神惡煞,雙目血紅,望著土丘上的大河幫眾人,露出噬人般殘忍色彩。兩幫陰毒,殺水匪而掠其財,反之亦然,沒有正義,隻為生存資源而戰。四個高大威猛的男子走出人群,望著從土丘上狂奔而下的大河幫武者,其中一人狠狠吐了口唾沫,罵咧一句,“娘的,這烈火符陣竟然這般好用,轟隆一聲,就像個大炮仗,直接送大河幫的高層武者上了西天,真的爽啊。”“嘿嘿,現在大河幫群龍無首,即便還有人未死,也隻是大小貓兩三隻,諸位,我去殺人了,咱們這次真的發了!”話罷,這人腳下一動,卷起一陣煙塵,獨身一人向上衝去。“真特麼是個憨子,也不怕被人圍死,蠢貨!”有人破口大罵,罵聲中,這人抽出兵刃,高高揚起,隨即豎空向下一劈。“殺啊!”“這次我要殺十個!”“這次發了啊,快點殺人取財…”眾水匪紛紛怒吼,爭先恐後,從高空看去,就如一群密密麻麻的灰色小點在土丘上蠕動,與一群黑色斑點裹纏交織,不時有血色光點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