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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張玄霄心中巨悔,貪心短筒而給韓鐸造成危險之際,“呼”對麵的門忽然打開,一把砍柴用的鐵斧淩空而至,韓犳從後廚內急衝出來,手裡拿著村民晾曬穀物的木叉。
侏儒“啊呀!”
饒是韓鐸兩世為人,也被眼前這身體隻比三歲的自己高出半頭,臉上塗抹的像僵屍一樣厚粉的怪物嚇得亡魂大冒。
對方老樹皮一樣的手,抓向自己麵部。由於對方半途閃身躲避飛斧,身體傾斜的原因,手爪攻擊的位置改為小腹,新穿的紅袍“嘩”的一下被帶破,肚子似乎也在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受了傷。
趁對方轉身躲避之時,他根本不敢等對方再來一下,雙足猛地一用力,撲了上去,豁出最大的力氣,騎上侏儒的後背,兩條腿纏在對方的腰上,雙手死死地箍住對方的脖子。
侏儒原本身體就在轉身傾斜當口,重心本就不穩,突然身體又突然間加上重物,脖子又被箍住,呼吸登時不暢,這幾個巧合加一起,兩人轟然地滾倒在地。
侏儒雖習武二十多年,但他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幻術上,對祖師爺教授的“大伏藏功”隻是學了個皮毛,他似乎也沒料到一個孩童竟有這樣的膽識與力量。
這整個過程都發生在片刻間,當韓犳衝來,四周的煙塵還在飛散,心中被這奇怪的打鬥場麵攪得狂亂。
兩人在地上成了滾地葫蘆,侏儒由於呼吸不暢,又不是站立姿態,十層力量連一層都使不上,他拚命的擺脫,就是難以如願。
這時候的韓鐸,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他一交手就知道對方是練家子,豁出了命來,用的也依然是記憶中的章法。
現代格鬥體係當中,關節技的發展由於科學手段的配合,對於要害的認知幾乎已經到了極點,格雷西柔術貼身動輒致命,合氣道、空手道也有諸多反關節的技巧,中國傳統的擒拿功夫、各種散打防身術也都是針對弱點而來。
韓鐸固然和柔術大師的境界相去甚遠,但他在生死之間頭腦清醒,知道一旦放開,自己便是死路一條,
或許隻有真正練過這些關節技的人才能明白人的身體有多脆弱,但侏儒對於生死間的把握也是極為敏銳,他一時間被弄得狼狽不堪。
最開始侏儒用大力的反擊試圖將韓鐸迫開,由於侏儒身體缺陷,上半身的長度和普通矮小之人差距不大,但四肢的長度比三歲的韓鐸都要短,根本無法攻擊到韓鐸的要害。
嘗試了兩下,失敗後,隻能選擇試圖大力掰開箍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雙手也用力朝韓鐸雙臂抓過來,陡然間,一道白影衝了上來。
韓犳雙手持叉,對糾纏在一起的兩人根本無從下手,正無可奈何之時,張玄霄飛身而至,韓犳不知對方身份,草叉迎麵刺去,張玄霄左手將叉蕩開,感覺這人力道剛猛,若在戰陣上或許是一員悍將,口中喊道:“貧道來自龍虎山。”
同一時間右手一掌拍在和韓鐸糾纏在一起的侏儒前胸上。
韓鐸直覺一股大力撞向心田,箍在侏儒脖子上的雙手也被震開,直覺一股灼熱的氣流傳遍全身,頭頂上的黑發,一根接一根豎了起來,就像火焰般,慢慢由黑轉變成焦黃,最後竟變成橘紅色。
終於和韓鐸分開的侏儒,卻是相反景象,臉上的粉妝片片掉落,露出老樹皮一樣的滄桑麵容,然後臉色從暗紅變得蒼白,再由蒼白開始發青,最後變成紫色,嘴角剛吐的鮮血開始凝固,臉上像剛經曆過暴風雪般,竟開始結起了一層薄冰。
張玄霄上前試了一下韓鐸的鼻息,感覺韓鐸的鼻息強勁,放下心來。
鑒於身份已經暴露,此地不可久留。
韓犳抱起韓鐸,緊跟道人,來到客棧正門拴馬之處。
兩人也不客氣,各自挑選了一匹駿馬。解開繩索,躍上馬背,向城外衝去。
剛衝出縣城,後方尖哨聲傳來,回頭望去,天空高處一朵煙花炸開,青煙冒起,久久不散。
出縣城五十裡,來到岔路口。一路向南出劍門入川,穿越巴蜀,然後延長江順流而下,至金陵,這一路路程較長,而且前半段都是山路,有的地方還要棄馬步行,因擔心韓鐸的身體,隻能選擇第二條路。
另一條路隻要向東北行200裡,兩天的路程就可出子午道,然後沿漢水坐船南下。
最開始幾日韓鐸身體還算正常,中午不再因寒冷昏厥,韓犳還以為韓鐸機緣巧合下已經康複。
到了桐柏,在沿漢水東行就到了襄樊,但漢水兩岸已經出現韃靼的遊騎,看來韃靼已經將戰線推到襄樊一線。
水路必定是對方重點防範之處,隻好棄船登岸,一路向東,於九月底來到淮水,再次登船延運河南下,一路上,淮河兩岸出現大批難民,他們拖家帶口,成群結隊地南下躲避異族的屠戮。
十月,天氣開始轉寒,韓鐸的頭發逐漸變成黑色。
這一日來到鳳陽,天氣開始陰沉,北方呼嘯,天空竟飄起了雪花。船行中流,淮水波浪滔滔,船開始搖晃不已,正好到了午時,韓鐸直覺一口氣竟轉不過來,再一次全身冰冷,鼻孔中氣息也開始變得微弱起來,兩人見他舊病複發,相顧失色。
兩人怕韓鐸有所閃失,急忙令艄公靠岸。
這段時間,每日張玄霄都給韓鐸把脈,脈象一直比較正常,韓犳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張玄霄並不擔心,有上次用內力治好韓鐸的先例,對再次治好韓鐸信心百倍,隻有由於在船上不好施為罷了。
兩人帶著韓鐸來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廢棄破廟之中,因擔心外人打擾,選在已經脫落了外層顏色的佛祖背麵,簡單收拾一下,韓犳來到廟門前,手持鐵槍為兩人護法。
一切準備妥當,張玄霄伸手按在韓鐸背心“靈台穴”上,一股渾厚的內力隔衣傳送過去。
哪知他內力透進韓鐸體中,隻見他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身子更是顫抖不已。
張玄霄感到一股極寒真氣順著雙手上的手三陽經侵入,張玄霄心頭巨震,急忙運用“龍虎伏魔功”與寒毒相抗。
韓犳守在廟門口,並沒發現張玄霄的異常,正在這時廟外的小道上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