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恢複消失的契約內容？”
呂聞達滿臉驚愕，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八度，“你說的是真的？”
林凡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公堂之上，我豈敢弄虛作假。”
此言一出，所有人滿臉震驚，呆立當場。
李棟和秦書禹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李棟強自鎮定，滿臉不屑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你真有這本事，乾嘛等到現在才說？你肯定是在使詐，想誆我們！”
林凡緩緩看向二人，悠悠道：“我一直在給你們坦白的機會，可你們就是不懂得珍惜。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坦白還來得及，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李棟和秦書禹頓時覺得林凡氣餒了，隨即李棟挑釁道：“你趕快恢複吧，我們等著看你的好戲。”
呂聞達也急切道：“林凡，你趕快恢複。”
“大人，契約上的字之所以消失，是因為他們在墨水中摻了鴨血或蝙蝠血，時間一長，寫上的字就會慢慢消失。”
林凡平靜地解釋道，“讓消失的字重新恢複，我得製出一種特殊的物質。眼瞅著快到黃昏了，還請大人先退堂，等我製出這種物質，明日再來修複契約。”
李棟和秦書禹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裡暗暗叫苦。
他們摻的正是蝙蝠血，林凡既然知道這個秘密，說不定真有恢複的辦法。
秦書禹眼珠子一轉，便有了主意：“林凡，你現在就製，後日縣衙就要鎖印封衙了，你這樣磨磨蹭蹭的，耽誤大人休假，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林凡一臉無奈道：“現在製也不是不行，可這過程得好幾個時辰，眼瞅著天馬上就黑了，這肯定會影響大人吃飯和休息。”
錢鐸好奇心爆棚，不等呂聞達開口，就迫不及待地替他做了決定。
“呂大人，連夜審案吧。為公平起見，讓林凡製作東西的過程也公開。這可是個好機會，讓衙門的人都好好學一學。”
“錢老說得有理！”
呂聞達立即宣布休庭，將閒散人等趕走。
“林凡，你需要什麼東西，本官為你準備。”
“乾海帶、清水、乾淨的紗布、盆子、鍋灶，還有沒有用過的毛筆。”
呂聞達立馬讓人去準備。
一切就緒，林凡開始動手操作。
先進行灰化。
就是把乾海帶燒成灰燼，燃燒過程中不斷攪拌，使海帶充分燃燒成灰。
接著是浸泡溶解。
把海帶灰放入盆子裡，加適量清水攪拌，加速含碘化合物的溶解。
最後是過濾和蒸發。
他用紗布把浸泡後的溶液過濾，轉移到鍋中，用小火慢慢加熱，讓水分緩緩蒸發。
等溶液濃縮到一定程度後，停止加熱，讓其自然冷卻。
錢鐸等人一直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眼中滿是驚奇，卻沒有打擾林凡分毫。
此刻已夜幕降臨，公堂裡燭火輝煌。
林凡輕輕攪動了一下濃溶液，略略有些遺憾。
在他前世，他直播過讓消失的字恢複的實驗。
當時他把鴨血摻在墨汁中，用雙氧水做氧化劑。
效果蠻好，吸粉無數。
現在條件有限，但他覺得這也足夠了。
“大人，升堂吧。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林凡自信滿滿地說道。
再次升堂。
林凡把字消失的契約平整地鋪在桌子上，拿起毛筆，蘸上濃溶液，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契約上。
然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消失的字緩緩顯現出來。
雖然和原來的字有區彆，但輪廓清晰，可以清晰讀出上麵內容。
呂聞達猛地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李棟、秦書禹，你二人還有何話說？”
李棟和秦書禹看著契約上的字跡，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是小人豬油蒙了心，求大人饒恕！”
“林凡，謝謝你！”
秦婉兮激動得眼眶泛紅，一下子撲到林凡懷裡，眼淚吧嗒吧嗒流下來。
林凡笑著調侃道：“你抱再久，委托費也少不了一文。”
秦婉兮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鬆開手，羞答答道：“我給，你要多少我都給。”
秦書禹和李棟在一旁老老實實交代自己的罪行，書記官認真地記錄。
等交代完，不等呂聞達宣布定罪結果，林凡上前道：“大人，如今真相大白，我當事人的清白也得以洗刷。此刻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對李棟和秦書禹提出控告。”
呂聞達點了點頭：“本官同意。”
“第一，李棟主動違約，應當賠償我當事人違約金共九萬兩白銀。第二，秦書禹作偽證，夥同李棟戕害我當事人，使她的身心受到嚴重創傷，二人應賠償精神損失費一萬兩白銀。第三，李棟、秦書禹二人偽造契約，誣陷我當事人，目的是為了騙取違約金，他二人已經構成偽造證據罪、詐騙罪，應該依律給二人量刑。第四······”
“慢著！”
秦懷璧起身，不容分辨道，“婉兮，前兩條控訴就夠了，其他的都給我撤了。”
他心裡清楚，光第三條罪名，秦書禹就得坐牢，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有牢獄之災。
如今公堂上的人他都熟悉，容易操作。
秦婉兮一愣。
說實話，她隻想洗刷冤屈。
至於控告，她壓根就沒想過。
現在聽到哥哥可能有詐騙罪，心裡有些猶豫，就想聽父親的話，取消控告。
“秦小姐且慢！”
林凡伸手攔住秦婉兮，轉身上前一步，堅定地盯著秦懷璧，“秦老爺，如果這場秦小姐輸了，你也會要求秦書禹撤訴，不控告小姐違約嗎？”
“當然會！”
秦懷璧沒想到林凡竟敢質問他，頓時滿臉通紅，怒衝衝道，“這是我的家事，你一個訟師，插手什麼手？你放心，委托費少不了你的。”
“家事？家事為何要對簿公堂？秦老爺在家的時候怎麼不處理好？”
林凡轉身，冷冷道，“大人，您也認為這是家事嗎？”
呂聞達沉默了。
他此刻左右為難，本想著讓秦婉兮贏下官司，沒想到卻把秦書禹也牽扯進來了。
秦懷璧見林凡居然忤逆他的意思，勃然大怒，大聲威脅道：“年輕人，彆這麼氣盛。你要知道，我一旦終止和你合作，你的竹編將一文不值。”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麼？”
林凡毫不畏懼，冷冷地回懟過去，“至於終止合作，隨你便！我又不是隻會竹編一門手藝。”
見父親和林凡爭執得越來越激烈，秦婉兮急了，連忙道：“大人，民女撤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