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給帽岩(古蘭為了方便,自己把那帽簷似的岩洞稱作帽岩了)下的菩薩‘紅袍加身’以後,古蘭又多了一份心事。
每次進山,她總要拐過去看一看。
或是帶點水果,或是帶點點心,給菩薩換點新鮮的。
有時候也清理清理乾淨,拔拔草什麼的。
本來她還擔心她擺上的貢品,會讓野貓、野狗、野獸、小鳥之類的吃掉。
讓她奇怪的是,那些貢品自從擺上之後,就從未被動過。
每次她帶來新的貢品,都是把原來的那些完完整整的換掉的。
難道這些動物也懂得敬奉菩薩,或者害怕菩薩懲罰?
古蘭沒想到的是,正是她給菩薩披上的紅袍,保護了那些貢品。
那些眼饞著菩薩腳前的貢品的野家夥,就是看了那無風自擺的紅綢子,才望而卻步的。
無意之間,古蘭賦予了紅袍加身的菩薩自保的能力。
不過天長日久的,那帽岩裡還是會有些變化的。
那些變化讓古蘭感到有趣、感到驚喜。
這一天古蘭例行巡看的時候,竟然發現菩薩麵前的貢品已經換了新的。
那貢品看上去不僅是新鮮的,而且像是精心製作的。
不僅有點心、水果,而且還有一隻烤雞。
再加上原來古蘭擺上的貢品,菩薩腳下就很豐盛了。
這讓古蘭十分感慨也十分開心。
看來這求吉向善之心,都是共同的。
隻是不知道這上供之人是男是女,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
如此一來,古蘭卻是省了許多事。
從此她就很少再往山裡帶貢品了,隻是在看到新鮮的貢品接續不上的時候,才帶上一次作為補充。
漸漸地,那裡的貢品多了起來,而且花樣繁多,葷素搭配,豐盛至極。
而且隻有往上擺的,沒有往下撤的。
久而久之,那菩薩的麵前就擁擠不堪,越來越沒了立足之地。
儘管後來往上擺供越來越困難了,還是沒有往下撤的。
古蘭就想,這是為何?
大概是大家都怕動了菩薩的東西不吉利吧,菩薩若是一不高興,怪罪下來可不得了。
自己那貢品白擺了不說,還會招來報應,不得反失,未免太不上算了。
也或許是,後來的人怕動了前麵的人先擺上的貢品,人家若不高興,引起糾紛來就麻煩了吧。
要不就是感到從菩薩麵前往下撤東西,既不恭敬,撤下來的東西又不知道怎麼處理。
想了半天覺得無非就是這幾個方麵的原因。
總之,不是大家不想動、不願動、舍不得動,而是不敢動。
古蘭作為發起人、始作俑者,是既不怕菩薩怪罪,也不怕彆人不高興的。
至於撤下來的東西,那就是垃圾了。垃圾還能怎麼處理呀,扔掉唄。
於是,她作為第一個擺供的人,變成了撤供的義工。
每次她看到貢品多的擺不下了,就不辭勞苦的把最前麵的那些不新鮮了的撤掉。
再把後麵那些新鮮的,一層層挪上去。
撤下來的東西,她就用來上供之人遺棄的編織袋、方便袋裝起來,提到不遠處的一個草坑裡扔掉了。
為了保護環境,打算等積攢多了,帶工具上來把它掩埋掉。
說來也怪,菩薩麵前的貢品沒有動的,古蘭扔在坑裡的垃圾,卻是每次連夜被清理的乾乾淨淨。
這倒省了古蘭好多事,每次隻是把剩下的垃圾袋收集起來,帶回去投放在垃圾箱裡了事。
自從古蘭按照自己的標準,有序的撤換菩薩麵前的貢品之後,菩薩麵前又井然有序了。
古蘭看著菩薩像是很高興,自己也覺得很舒心。
更重要的是方便了來供奉的善男信女。
在這之前,那些來上供的人們,每次都犯掂對。
想往前擺吧,前邊滿滿當當的,擺不下。又不敢給人家動。
擺在後邊呢,覺得菩薩用起來不方便。也怕菩薩用不上,枉費了自己一片苦心。
現在菩薩麵前就保持著那麼兩三道供,菩薩肯定都能看得到,也能夠得著。
自己擺上的供是最新鮮的,又是最精美的,菩薩當然要品嘗品嘗了。
這樣來一趟,意願達成,也就心安了。
這樣來來往往的人就多了起來,菩薩麵前的貢品也就水漲船高,享用不儘。
由於古蘭儘心儘力的打理,那菩薩麵前則一直是繁而不亂,相安無事。
大家有禮有節的祈求者、接受者菩薩的賜福。
一時間,這個帽簷似的小岩洞,成了這個地方不可多得的公眾場所。
這是古蘭沒有料到的。
她也沒料到,她沒料到的更大的事情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