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閻王還有事讓她乾,古蘭猶豫了:“什麼事?”
“你回去以後,儘量地儘快的儘早的把那些貪官汙吏、街痞路覇、土豪劣紳、黑社會頭子之類的送到我這裡來,我幫著你們拾掇拾掇他們。”
“你這裡不是鬼滿為患了嗎?”
“嗬嗬,我這裡為患的是那些還不算是鬼的。真正的鬼我這裡還是要收的,這也是冤有頭債有主嗎。”
說著就要送客,又說道“這次雖然沒讓你看到那個文字獄,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那文字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文字獄其實就
是那些所謂的文人墨客互不服氣、互相作踐、互相攻擊的不像話了,讓那說了算的看不下去了,又懶得去計較,便使個懶辦法一勺燴了造成的。”
“所以呀,這文字不要也罷。”說著,向著古蘭的額頭指了一指:“你可以走了。”
想了想又叮囑古蘭:“不過我可警告你,找死是可以的,你千萬不能自殺。”
“為什麼呢?”古蘭心裡又升起了一線希望。
“找死是進取,自殺是逃避,是最不負責任的表現。”
“既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父母孩子的不負責,更是對社會、對曆史的不負責。所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麼。”
見古蘭聽的認真,他更體貼的囑咐道:“再說了,自殺的下場是最慘的。”
“在以前還好點。以前自殺的多是跳井,最起碼還能留一個囫圇屍首。現在自殺的多是跳樓,跳下來都摔爛了。我這裡還得專門安排人把他再堆巴起來才能歸檔。”
“你們那裡那樓越蓋越高,他們也越跳越高,也就越摔越爛,也就越難堆巴。”
“沒辦法,我不得不成立了一個新的機構,那個堆字號就是專門為那些跳樓來的處理後事的。”
“喲,這不還給你添了大麻煩了嗎。”古蘭沒想到還會這樣。
“可不是嗎。所以呀,我也不能輕饒了他們。凡是跳樓自殺過來的,我都把他們判了無期,歸了零檔。讓他們永世不得托生。”
“這也太狠了吧。”古蘭有些不忍。
“你想想啊,他就那麼簡單一跳,我這裡就廢這麼多事。如果讓他們回去,他們再來個故伎重演,我又得費二遍事。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何如一次性把他處理了。”
“我可不是跳樓來的呀,我自己投過來,你隻是收下就行,多省事啊。”古蘭趁機再一次提出請求。
“嗬嗬,你就是說破天我也不留,你就是跳樓來我也不收。”
“我和你說的意思,也是讓你回去告訴那些心裡有事或者是犯了事的,儘量彆自殺。實在不行也彆跳樓。我這裡也就少費點事。”
“說一千道一萬,你還是得回去。”閻王說的斬釘截鐵。
看古蘭還在那裡磨蹭著不願離去,便招了招手。
那黑白無常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架著古蘭就飛了起來。
那古蘭兩腿兩腳打著擺子,身子就抖個不止
一直坐在病床前看著古蘭抖的李恩,看到母親在那裡一會兒一抖、一會兒一抖的,心裡既充滿了希望,又充滿了焦灼。
現在看到母親不停地抖起來,她想到了那句回光返照,不由地害怕了。
她害怕母親這是臨終的掙紮,害怕母親連句話也不能留下,就舍她而去,情願不情願的就喊了醫生。
醫生和護士聞聲而來,進門先問“怎麼啦?怎麼啦?”
李恩指著古蘭對醫生說:“你看看我媽這是怎麼啦?”
醫生看了看古蘭:“喲,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哆嗦起來來。”
忙上前摸了摸古蘭的額頭:“還是燒的厲害。”
又捏了捏古蘭的手腕:“脈象還可以。”
但是古蘭隻是一個勁地抖,摸她、捏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醫生覺得不對勁,但又看不出來哪裡不對勁。拿不定注意。
護士也是很有經驗的,就向醫生建議道:“要不先送重症監護室吧。”
醫生搖了搖頭:“看著還不到那個時候。”醫生顧慮的是,送重症監護室是有條件的。不到時候送過去,那裡不但不收,還會讓同事們看不起。
但是如果該送不送也不行,會說你沒有數。最要緊的是,如果送晚了,那是要承擔責任的。再如果趕上個病人家屬不理解,那就會惹麻煩。
想來想去,最可靠的辦法就是彙報。讓領導拿主意,定章程。
便對小護士說:“你在這裡盯著,千萬不要走開,我去叫主任來看看。”
這時候的古蘭正在被黑白無常兩個鬼架著往回走。
一開始是飛的。因為古蘭這時候雖然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但是死的欲望並沒有斷絕,一直是打著墜的不想回去。
飛了一陣子太費勁,漸漸地有所力不能支,就把她放在地上半架半拖的帶著走。
這樣古蘭就抖得更厲害了。
就在這時候主任來了。
主任看了看古蘭,雖然在不停地抖,但是並沒有彆的異常,就讓醫生觀察觀察看看再說。
在主任他們觀察著的時候,黑白無常讓古蘭給折騰的實在是累了,也煩了,就把她放在地上歇一會。
這樣一停下來,古蘭就不抖了。
醫生他們看到這個變化都覺得是好的苗頭,認為主任的決定是對的,就沉住氣坐著或者站著不敢動,靜觀其變。
隻有李恩給主任倒了一杯水,以示感激。
那邊古蘭看看黑白無常把她放下來,感到又有了死回去的希望,就開始試著談判:“你們是不是黑白無常啊?”
“是又怎麼樣?”那黑無常喘著粗氣說。
因為他們平常都是架著死過了的人跑的,輕輕鬆鬆就辦完了。
這次他們是架著一個想死而還沒有死過去的、一個實際上還活著的人跑的,這個人還打著墜不配合,談何容易?
“我知道你們是兩個與人為善的好鬼。”古蘭為了達到自己的小目標,違心的恭維道。
“那又怎麼樣?”那白無常也喘著粗氣說。
“那就請你們發發善心,幫幫我這將死的人唄。”古蘭開始央求。
“甭想。”黑白無常倒是不囉嗦。
“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不會忘了你們的好的。”古蘭開始打感情牌。
“那又怎麼樣?”白無常還是那句話。
“有機會我會在閻王麵前替你們說說好話,說不定能提拔提拔或是換個輕鬆點、有油水的崗位。否則”古蘭開始威逼利誘。
“沒用。”黑無常直接否定。
“怎麼沒用?你們也都見了,閻王對我還是很好的。”古蘭亮出底牌。
“對你好怎麼不把你留下?”黑白無常異口同聲、一語中的。
“求求你們了,你們是不知道我在人間那處境,真是生不如死的。你們就算是救我於水火,為了我的解脫做件好事不行嗎?”古蘭開始用絕招,哀求。
“不行。”黑白無常堅拒。
古蘭看看這兩個家夥油鹽不進,想著靠誰也不如靠自己,乾脆自救。
爬起來就往回跑。
床上的古蘭立即大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