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夫人不理會陳記者的話,隻坐在那裡一味的哭泣,並一直自言自語,祈求著身邊的人能夠勸說顏昕,不要因為愛情而傷害自己身體,這樣很不值得。
陳記者暗暗提醒了幾次,顏夫人都不接茬,他又扭頭朝著周聿深看了一眼,再看其他人的表情。很明顯,現在這個情況,他們已經落了下方。
尤其是那兩本紅彤彤的證件擺出來,所謂小三的言論,怎麼說都變成強詞奪理。
甚至把顏昕這五年的所謂周聿深女朋友的身份,直接釘在了恥辱柱上,也就是說她理直氣壯的當了五年的小三,甚至更久。
其實當年有關於顏熙的新聞出來過,但是這五年大家為了清除顏熙存在的痕跡,跟顏熙相關的新聞全部都被清除的一乾二淨。大眾又有幾個人會記得?另外,還能留到今天的粉絲,必然都是顏昕的死忠粉,會自我洗腦,也會自發的給自己的偶像洗地。
陳記者當然也知道一些,但他既然能被請過來,自然有他的能耐。
隻是現在顏母搞這麼一出,跟說好的完全不一樣,這就讓他很難做,現在說什麼都不對勁了。
而且,顏夫人這樣一說,弄得顏昕自殺都成了她的問題。
完全沒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再加上,那些所謂的欺騙都不存在,她一個小三,為了搶男人,明知道自己有凝血障礙,還要用這種方式來搶人,就根本沒什麼好同情的。
即便最後真搭上這條命,也是她自己活該。
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其他人就更不會珍惜。
直播間人數還在往上漲,最開始公屏都是顏昕的粉絲,有專門統一的話術,在公屏上不停的刷,完全占據整個公屏。
現在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之後,公屏就控不住了。
各種各樣的言論都有,站誰的都有。
事情鬨大,就不單單隻是在某音發酵,各大平台都開始討論這件事。
周聿深的說的話,沈熙說的話,還有顏夫人說的話,都被截取出來,四處傳播。
現在的輿論,就變得很多樣,而不是一家之言。
有人覺得死者為大,有人覺得不自愛的人沒什麼好可憐等等。因為顏昕名氣更大,所以圍繞她的話題會更多。
少數人在議論沈熙為愛情甘願當移動血庫的事情。
議論周聿深的反倒少。
也有看客,嘲諷他們有錢人玩的花,把日子過成狗血霸總劇。
陳記者耳機裡,有專門反饋各平台輿論的人。
他眸子一轉,說:“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顏昕本人,她本人是死是活,在什麼地方。她最後是來找你的,作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是不是應該要對這樣一個為你付出感情的女人有一點責任意識?”
“總不能拿一個女人的命,來彰顯你們夫妻的感情吧?”
周聿深:“警察都不能完全確定她最後見的人是我,你怎麼就能肯定是我?這件事顏家已經報警,警察正在調查,網上那張所謂遺體的照片,顏家那邊也已經證實是假的。另外,你是哪家的記者?主動引導輿論,目的又是什麼?”
陳記者轉身就把身後的顏夫人扶了起來,說:“我沒有什麼目的,我隻是覺得顏家父母太可憐,沒有人願意幫他們出頭,都怕周總你的手段狠厲,斷了自己的事業。正好,我陳某人沒有什麼背景,光腳不怕穿鞋的。要是能成功找到顏昕,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要是找不到,又被周總你記恨上,我也沒什麼好怕。畢竟我也已經努力過了,我這樣的小人物,鬥不過資本,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露出無奈的表情,環顧了一圈後,對著直播手機的鏡頭,深深鞠躬,說;“很抱歉,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但結果是什麼都沒有改變。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對不起大家了。”
李星河的助理說:“陳記者也彆這樣說,我一直沒有關掉直播,不就是讓你給大家一個真相嗎?到現在為止,所展現的一切,都是最真實的。你已經做到了很多記者都做不到的。試問,誰能夠闖進國際比賽的場地?陳記者彆太謙虛,你可不是什麼無名小輩。”
“你在狗仔界,還是很有名氣的。”
陳記者這會已經想到了退路,所以他並沒有因為助理的這番話而自亂陣腳。
他仍表現出無奈,意有所指的說:“我一開始也覺得有點奇怪,怎麼就那麼容易進來了。我原以為可能是我運氣好,現在看來,也許不是運氣。我還是太天真,就像這所謂的真相,不過是有人想要人看到的真相,而不是真正的真相。”
陳記者對著顏夫人道:“我們在這裡應該是見不到顏昕了,再繼續說下去,隻會給顏昕越抹越黑。既然周總說了警方在調查這件事,那我們隻能寄希望在警察的身上,希望他們找到顏昕的時候,她可以沒事。”
“彆真成了彆人用來彰顯真愛的工具就行。我也相信,顏昕要是看到今天這些,她應該就會清醒過來。以前我就覺得顏昕是個很清醒,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女人。我們要相信她,不會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去傷害自己。”
顏夫人聽到這裡,直接否定了他的說話,並一下掙脫開他的手,說:“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要幫顏昕?你要是真的想要幫她,就不該縱容她!也不應該把這種不屬於她的人設按在她的頭上,你這樣才是真的害她!”
“她是真的會這樣做,而且已經做了不止一次了!她就是不聽我的話,就是要拿刀子往自己身上紮,我攔都攔不住,我求她呀,哭啊。她根本不管我,她就這樣,在我麵前,拿起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下去……”
陳記者迅速打斷她的話,“顏夫人,你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腦子錯亂了?”
話音未落,顏夫人突然來了精神,一巴掌打在了陳記者的臉上,憤怒的說;“你為什麼要這樣汙蔑我?你是不是想把我變成精神病,這樣就可以讓那個女人上位了?”
“我說都是事實。昕昕本來就很喜歡用自殘的方式讓周聿深更關心自己,要不是周聿深把顏熙給忘了,她也絕對沒有這個機會去照顧周聿深。她就是不肯承認,周聿深心裡更在乎顏熙。”
陳記者終是被逼急,抓著顏夫人的手,就要往外去。
顏夫人卻一把掙脫開陳記者的手,轉而跑到沈熙的跟前,抓住她的手,眼神裡帶著求救的信號,對沈熙說:“當初昕昕說你難產死掉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她明明說的那樣斬釘截鐵,她說她終於可以嫁給周聿深,成為周太太了。可你看啊,她最終都沒能成功嫁給周聿深,而且你也沒有死,你還好好活著,你彆追究了好不好?就當過去的事情沒有發生,你放她一條活路好不好?”
“她那樣的身子,沒辦法坐牢的。”
沈熙不知道顏夫人為什麼要把她當年的‘死’引到顏昕的身上。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她也不會反駁顏夫人的話。他們顏家內部發生了什麼,她管不著,他們怎麼狗咬狗都行。
隻要不再往她身上潑臟水就行。
更何況,他們的到來,本就是要把她打成小三的,她就更沒有道理,要去給顏昕洗白。
沈熙不說話。
陳記者這會完全搞不懂,這顏夫人為什麼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他想了想,打算自己溜了算了。
然而,剛走到門口,就被周聿深的人攔住。
周聿深說:“陳記者鬨這樣一出,就打算這麼走了?”
陳記者仍然嘴硬,掙紮了一下,說:“人都被你們收買好了,你們演這樣一出戲來洗白自己,我留在這裡乾什麼?也要我跟你們一起演戲嗎?不可能!”
周聿深:“倒是不用你說什麼。”他看了一眼手表,“等警察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