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溫迎剛被送回來沒多久。
賀三小姐那個兒子是她的私生子,沒有幾個人知道,為了不暴露這件事,她還專門找了一戶普通人家,給她的兒子當父母。當然,也隻是明麵上普通,她還是在背後提供上一切最好的東西。
兒子失蹤,她也沒辦法出麵。
而且,還是在跟黎家剛剛訂婚的情況下,她絕對不可能讓這個兒子被曝光出來。
她除了妥協,沒有任何辦法。
這個啞巴虧,她不想吃,也得硬生生吃下去。
但賀三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個仇,她是記住了。
她必然要讓周聿深脫一層皮!
否則的話,到死她都咽不下這口氣。
溫迎最後被丟在垃圾桶裡,找到她的時候,整個人哪裡還像個人樣子。
要說黎二少不知道這件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溫迎是他的人,失蹤那麼多天,他能不知道嗎?
他隻是不管不問。
在利益麵前,這樣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
雷阿姨又勸了幾句,見顏熙仍是無動於衷,就隻好想彆的辦法,起碼讓她這樣跪著能舒服一些。
可顏熙的臉色越來越白,到最後,看著比床上的溫迎還要難看。
雷阿姨隻得叫了人進來,硬是把她拉到旁邊的沙發椅上休息。
顏熙的情緒起伏的厲害,引得她胎動頻繁,她肚子一陣陣的疼,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用力的抿著唇,可那種痛,是她無法忍受,整個五官都皺了起來,嘴唇上的血色全無。
她這個樣子,讓人感到害怕。
雷阿姨叫了醫生來,忙把她拉去檢查。
可醫生檢查了一番,胎兒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她的這種痛,並不是孩子的問題。
全部檢查了一通,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雷阿姨看著她那樣,心裡焦急的很。
“你還不給周總打電話?這要是出什麼事,你我可都擔不了責任。”
“周總現在的情況,就算來了也做不了什麼,反而對周總不好。”男人麵色冷然,麵對顏熙的情況無動於衷,眼裡沒有半點憐憫。
“快去打電話!”
男人皺眉,“姐……”
“既然你還知道叫我一聲姐,就按照我說的去做。你知道周總把我安排在顏熙身邊,是為了什麼嗎?”
男人抿緊了唇,還是不動。
雷阿姨眼神警告了他一下,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出去打電話。
兩人是姐弟。
雷阿姨其實是個心理醫生,周聿深高中時候,去她那裡做過谘詢。
後來,雷家出了一些變故,正好被周聿深撞見出手相助,雷阿姨就把自己唯一的親弟弟交給了他。
她這弟弟聰明是聰明,就是不學好,上學時候被幾個小混混帶著無法無天的鬨,鬨出過不小的事兒,還險些吃了個大虧。
現在也算是守規矩,知恩圖報。
給周聿深做事,也是一心一意,特彆的忠心。
雷野對顏熙有意見,也是正常,在他眼裡,顏熙不但逼迫周聿深結婚,還給周聿深惹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就比如說這次的賀三小姐。
不但親手斷送了在港城的項目,還白白的給自己樹立了個敵人。
周聿深本就年輕,這幾年鋒芒畢露,無形之中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是不可走錯半步的。
商場如戰場。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雷野見識過太多麵上對周聿深恭恭敬敬,背地裡耍手段,使陰招。
他是最明白,周聿深一路走來不容易的。
雷野拿著手機,故意拖著時間。
幸好雷阿姨摸透了他的心思,故意跟著出來偷偷看了一眼,見他隻是抽煙,沒有打電話的舉動,便立刻上前,一把奪走他手裡的香煙,說:“還不快點打電話!磨蹭什麼呢!不要自作主張去給自己的老板做決定!”
“即便你認為這是對他好,但這是你以為,你的自以為是會耽誤老板的事,明白嗎?”
雷野撇撇嘴,“知道了。”
雷阿姨盯著他打通電話。
約莫半小時後,周聿深到了診所。
顏熙這會已經睡著了,雷阿姨最後判斷她這種可能是心理上的疼,所以她想了點辦法,讓顏熙先睡過去,這樣起碼能稍微好受一些。
雷阿姨見著周聿深,正想說點什麼,周聿深抬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
雷阿姨便噤了聲,默默的退出了病房。
周聿深坐在病床邊上,看著床上的人,視線從她的臉上,慢慢的移到她的肚子上。
腦子裡再次浮現出陸時韞那篤定的神色。
他最終以風險唯由,拒絕了陸時韞的提議。
但陸時韞也堅決不放棄。
最後的談判,以老爺子犯病結束。
終究還是不歡而散,誰也不肯讓步。
周聿深一隻手撐著額頭,目光陰沉,就那麼直直的盯著顏熙。
不知過了多久,顏熙突然睜開眼睛,像是被噩夢驚醒。
臉色依舊蒼白,她一下坐了起來,仿佛沒有看到坐在床邊的周聿深,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她要去見溫迎。
她做了個夢,夢到溫迎醒來之後,跑到了懸崖邊上。
她說自己不乾淨,她要去把自己洗乾淨。
然後,淚眼朦朧的看著顏熙,告訴她一定要好好的,不要為彆人而活,不要束縛在周家的枷鎖裡,要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說完這些,她就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了下去。
那場麵真實的嚇人。
就好像是溫迎對她的告彆。
周聿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嗎?還要瞎跑?”
顏熙這會反應有點激烈,她用力的掰開他的手指,執著的想要掙脫他的桎梏。
周聿深看著她臉上堅決的神色,嗤笑一聲,“見到溫迎了,現在又想出爾反爾了?是不是已經跟陸時韞商量好了,要怎麼聯合起來,對付我?”
顏熙垂著眼,並未看他,目光鎖定在他的手指上,一心一意想要將他的手扯開。
周聿深的手指越發的用力,捏的她手骨生疼,仿佛下一秒手腕就要被生生折斷。
她的五官因為疼痛而皺了起來。
最終,她疼的抬起眸,看向他。
兩人目光相對。
顏熙的眸中,儘是痛苦之色,除此再無其他。
她是一隻被折斷翅膀的小鳥,從來就沒有自由,她想到夢中溫迎從懸崖上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就像一隻掙脫了束縛的鳥。
那不是溫迎,那明明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