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深洗完澡,手臂上的擦傷巨疼無比,他下樓去找藥箱,卻怎麼也找不到。屋內的安靜,讓他心煩意亂。“顏熙!”空空的屋子,甚至還帶有回聲。半分鐘過去,沒有任何回應,若是以前,隻要他喊一聲,立刻就能聽到腳步聲,急急忙忙的朝著他奔跑而來。顏熙就會像個小丫鬟一樣,給他遞上他想要的,即便是近在咫尺的一杯水,她也不會不耐煩,而是笑眼盈盈的拿給他,從無怨言。當然,她憑什麼有怨言,她自己要嫁的,沒人逼她。“顏熙!”他又喊了幾聲。最後,他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行至玄關,那隻貼滿貼紙的箱子不見了。他眉梢微微一挑。可真是出息了,還學會離家出走了。等他回到臥室,才看到手機上躺著顏熙發給他的微信。【周聿深,我們離婚吧。】周聿深不屑的嗤笑一聲,將手機丟到旁邊沒打算理會。顏熙不可能會離婚,離了婚,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她連話都不會說,也從沒出去工作過,被嬌養的菟絲花,能乾什麼。更何況,她也不可能離開他。當顏昕的移動血庫,是她逼他結婚的籌碼,她沒有道理拒絕,就算身體不舒服也不能。竟然還敢鬨脾氣,那就讓她出去吃點苦頭,長長記性。讓她知道自己現在這種行為有多愚蠢。-顏熙拖著皮箱敲開了溫迎家的門。溫迎一句也不多問,替她把皮箱搬進門,給她遞了一杯溫水後,拉了把椅子在她麵前坐下來,盯著她看。現在微博熱搜第一位就是關於顏昕和周聿深的。片場事故的視頻出來,周聿深的臉太清晰了。那麼焦急的樣子,說他們沒有一腿,誰信啊。更離譜的是,網絡上現在是一片祝福,短短幾個小時的功夫,都磕上了。甚至還扒出了顏昕的小號,裡麵有大量她的戀愛日常。溫迎打開微博,簡直全世界都在祝福他們的戀情。可周聿深正牌妻子,卻坐在她的小破屋裡,慘白著一張臉,捧著杯子喝水。身上穿著一百塊不到的短袖,渾身上下,大概就無名指上那枚戒指最貴,還不合尺寸。真是氣死人!溫迎:“你要離婚,可彆淨身出戶,你得讓周聿深給你一半的資產。我明天就去跟我師傅說,讓他幫你。”顏熙聞言,連忙擺手,像受驚的小兔子。她是周家養大的,這已經是還不完的恩情了,又怎麼可能再要周家的財產。溫迎板著臉,恨鐵不成鋼。她忍不住掏出手機,把顏昕的微博小號搜出來給她看,“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東西,再看看周聿深這幾年給顏昕送的禮物。看看這顆鑽石,半月之前,周聿深花高價拍下的。”“而你手指上那顆,隻能叫碎鑽。還有,你當了三年的周太太,幾個人知道周聿深現在出軌都出的光明正大,甚至還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我讚成你離婚,但不讚成你什麼都不要的離婚。顏熙,你彆那麼傻,行不行!你以為你這樣成全他們,周聿深和顏昕會謝謝你嗎”顏熙盯著手機上那些照片,眼神黯淡,卻又十分平靜。她低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他們的這場婚姻本就是強人所難,她其實連傷心的資格都沒有。她喜歡周聿深十年,當了他三年妻子,也足夠了。她朝著溫迎溫柔的笑,比劃道:‘我隻是想離的快一點。’溫迎還想說什麼,可看著她的笑容,又舍不得再指責半分。-一周過去。周聿深將顏熙完全拋在了腦後,會議上,顏昕的母親打了三通電話。“阿深,熙熙呢我給她發信息不回,打電話也不接。她去哪兒了昕昕傷口又出血,怎麼也止不住。調過來的血包又不夠了……”顏母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顏昕本身有血友病,從小凝血功能就不太好,這種病無法根治。隻能在生活中儘量避免受傷。偏偏她又是熊貓血型。這一旦受傷出血,鬨不好就會有生命危險。周聿深安慰了兩句就掛了電話。打開顏熙的微信,上麵的對話,仍停留在一周之前,她發過來的那句離婚。他這會才意識到,顏熙已經離家出走一周了。他打了語音電話過去,沒幾秒就被掛斷。他眉梢一挑,這還是第一次,顏熙主動的掛斷他的電話。他放下手機,沒有再打第二個。想著一會,她應該會主動發信息過來報備。然而,等會議結束,顏熙的微信依舊沒有任何動靜。“顏熙最近在做什麼”他問助理。“太太找了份工作。”倒不是助理有心,是他昨天去一家咖啡館買咖啡的時候,碰巧遇上了。他小心翼翼的瞥一眼老板。一小時後,一輛庫裡南停在幸嶼咖啡館門口。隔著車窗,周聿深打量著這家藏在胡同裡的咖啡店,沉聲道:“去把她叫出來。”沒一會,助理便帶著顏熙從咖啡館出來。她穿著咖啡館的製服,長發紮起,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未施粉黛的臉,顯得格外的單純,黑白分明的雙眸中透著不諳世事的澄澈。一看就很好騙。助理拉開車門,“太太請。”顏熙站著沒動,垂著眼簾,低垂著的視線,落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上。“上車。”周聿深低沉的聲音響起。顏熙沒什麼底氣的比劃,‘我在上班。’..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