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一聲低喝未落。
姬源滿頭金發轉瞬間恢複成散發著烏光的黑色,發絲微微倒立著順著他的脊骨向下蔓延了數寸。
右眼中原本的黃金色也被漆黑侵染,深邃的恐怖灼燒著,化作讓人心悸的魔焰。
姬源一身黑色雷霆靜止於體表,好似那靈界深處,不可觸碰的黑洞一樣。
他隻是靜靜地站立在原地,身上並無什麼駭人的氣息散播出來。
可就是這副形態,
卻讓麵前的紀嘗神色微變。
身上灼燒的魔焰留下的傷痛還未褪去,他雖然不知道姬源這外形變化的根由是什麼,但直覺告訴他定然和魔焰有關。
“你和大炎王朝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忍不住開口質問。
“我聽聞,大炎王朝的皇室仍有血脈留存於世,你莫非是前朝皇子?”
姬源聞言,隻是輕笑一聲。
對於大炎王朝留下的心炎教殘黨,姬源倒是知道不少。
比如那些修行魔焰經的心炎教弟子,其實都是身懷皇家血脈之人。
至於這些人如何有的皇家血脈,姬源倒不太清楚,興許是當年大乾的開國皇帝沒有殺乾淨。這些人皆是當年大炎王朝遺留在世的藩王、親王血脈也說不準。
但姬源見識過心炎教的挖骨之數,更傾向於這些心炎教之人是用某種獨特的方法將血脈移植栽種到了自己的身上。
恍惚間,
淩冽的勁風呼的砸在自己的臉頰之上,那被壓縮的勁風好似數把鋒利的長刀,帶著嗜血的氣息呼嘯而至。
呼!
黑色的火焰在勁風中激蕩而起,將那些無形之刃的形狀給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然後,一口將其吞沒!
魔焰逆流而上,直接撲到了紀嘗的手指之上。
一瞬間,好似抽絲剝繭般,紀嘗的手指就變得鮮血淋漓。
兩人都是一愣。
姬源本想用試一試仙魔變之後的身體強度,不曾想仙魔變狀態之下的自己,竟然還有自動反擊的能力。
而紀嘗也沒想到……這試探性的一擊會這麼的痛。
簡直痛入骨髓!
紀嘗麵色一凝,眼中流露出凶狠之意。
雙手一合。
啪!
清脆的聲響伴隨著掌風而起。
“石龍馬!”
奇異的怒吼瞬間震動雲霄,姬源頭頂,天空中的雲霧在這一瞬被擊散。
可這道攻擊,卻不是來自麵前。
而是腳下,
一頭不似龍更不似馬的頭顱衝天而起。
轉瞬間就已經將姬源和紀嘗齊齊吞入腹中。
世界驟暗。
可死亡般的氣息卻一瞬間充斥滿整片世界。
哢哢哢……
脆響聲連片般響起,一道道光亮當即從外界透入。
砰!
不過刹那,石龍馬便已經土崩瓦解。
姬源看著僅僅數米之外的紀嘗,臉上露出一抹譏諷似的笑容,“你這招不如改個名字,叫做熄燈好了?”
他的手腳之上,有殘留的土灰粘連。
可眨眼就被姬源體表騰起的黑色火焰給灼燒殆儘。
這一招,
姬源甚至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擊,就已經結束了。
從身上殘留的痕跡來看,這一招石龍馬,應該是某種封印之術……
“這就是你的全部嗎?”
姬源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萬事都好商量。”紀嘗艱難的開口,心中的恐懼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這姬源的魔焰,不止能灼燒他這位三洗宗師的體魄,甚至連靈力也能夠灼燒嗎。
自己的石龍馬,可是混合封印!
不止能限製體魄,甚至還能將靈魂也一同鎖住。
如此殺招,
若是碰上其他的三洗宗師,稍不留神就要當場殞命的。
可在姬源身上,卻不過是堅持了一瞬就已經土崩瓦解了。
這家夥所謂的仙魔變……
難道真的讓他變成了仙魔嗎。
“彆人可以商量,你我不行。”
姬源平靜的搖搖頭。
一身黑色雷霆騰起,摻雜著魔焰之火,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砰!
大地沉淪,姬源一身的魔焰轟然傾瀉,將方圓數百米直接點燃。
大牛魔絞殺術的威能展露,大地接連下沉三次,塵埃伴隨著魔焰的餘火點亮整個天空。
鳥獸的哀鳴聲,混雜著巨木倒塌的聲響在山林間演奏起一段哀傷的樂章。
仙魔變之後的姬源,體魄更上一層樓。
魔氣孕育而出的雷、火二力,讓姬源的攻伐直接完全壓製麵前的紀嘗。
號稱‘進化’後的三洗宗師,在如今的姬源手中仍舊沒有半點招架之力。
“姬源!做人留一線!”
紀嘗從廢墟中爬出來,口吐鮮血。
他的左臂,已經被生生打碎成齏粉,沒有半點恢複的可能性。
劇痛和絕望,在這一瞬間席卷全身。
他不明白,死了四年的姬源為何會死而複生。
而四年之後的姬源,又為什麼能以如此境界將自己這位新時代的三洗宗師壓的喘不過氣來。
紀嘗哇的一聲,吐了口膿血,開口大吼道,“姬源……當初驕虎和虎賁營,我也是留了一線的。”
“不然如今你根本見不到這些人!”
姬源聽到紀嘗的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留了一線?你是指迫於黑棍大師和一粒米道長的壓力,故而撤走嗎?”
“我可以頂著壓力將他們誅殺的!”紀嘗回應。
“好好好……”
姬源看著眼前披頭散發,已經毫無宗師風範的紀嘗,也不想和這人在爭論什麼了。
紀嘗儼然已經瘋了。
“我也會給你留一線的。”
姬源低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重炮般破空的轟鳴聲朝著地麵俯衝而去。
腳下的巨木瞬間化作齏粉,一道道暈圈從他腳下激蕩蔓延。
砰!
黑色的雷霆如同一條條黑龍,在大地上翻騰絞殺。
仙魔變狀態之下的姬源,每一個動作都好像被附魔一般。
灼燒、潰爛、難以修複和大範圍的餘波激蕩……
這個形態,是王者威勢、天變武靈骨以及六六謫仙劫共同推演而來的終極結果,毫無疑問的褪凡境的極限。
此刻的姬源,此境的姬源。
有自信敢說自己是當之無愧的大乾第一,甚至前無古人。
姬源俯瞰著腳下的屍體,“不過這種形態也有不好的地方。”
“屍體似乎用不了了。”
紀嘗的屍體血肉幾乎被灼燒殆儘,殘留在地上的軀殼模樣,怕是能讓一些見少了殺戮的人當場吐出來。
他心念微動,便有一隻鬼靈從鬼皇幡中出來。
“還能用嗎?”
姬源問道。
“能能能……”那鬼靈兩眼放光。
“三洗宗師的體魄,哪怕隻剩下骨架都成。”
“強度嗎?”
姬源追問。
鬼靈稍稍猶豫,“沒有血肉的臟器的宗師骨架……約摸褪凡境圓滿不成問題。”
“還行,湊活用吧。”
姬源揮揮手。
不知何時,他對宗師的屍體都沒了興趣。
“該回去了。”
姬源掃了眼現場,一招手將漫天飛舞肆虐的魔焰儘數消散,隨後朝著金銀秘境殺去。
自己在這裡鬨出來的動靜不小,秘境那邊的地河派之人應該會有所反應。
事情也不出姬源的所料。
確實有一隊人馬朝著姬源和紀嘗的戰場敢來,隻不過沒什麼威脅,被他順手解決掉了。
再臨金銀秘境外的地河派駐地。
這一次,姬源也沒有再隱藏身份。
大手一揮,
早已經埋伏在金銀秘境之外,操縱著三洗宗師車天章的屍體的文吉友,就帶著他手下的人馬烏泱泱的朝著金銀秘境的駐地殺了過去。
姬源早就知道地河派的高層皆在金銀秘境內,外麵最強的戰力也就是地河派的一位一洗宗師的長老。
“哈哈哈……這就是三洗宗師的軀殼嗎!”
“這速度,這力量!”
“老狗,哪裡走!”
“吃我一棒……”
伴隨著文吉友興奮的大吼,不到半個時辰後,金銀秘境之外就已經被姬源的鬼靈營團團包圍。
地河派弟子,儘數伏誅。
“主人,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文吉友望向姬源,他眼中滿是興奮。
他已經感受過三洗宗師的軀殼是多麼美妙了,但他也知道,這具軀殼不是他的,他隻是代為保管而已。
現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其他高階宗師的屍體作為軀殼了。
“守住這扇門。”
姬源言簡意賅。
說罷,他從一側拿起一根金條,重新雕刻出第一次進入時的模樣,然後拿著金條走向山洞深處。
嗡~
當他邁入牆壁的瞬間,手中的金條再一次消解。
“這進秘境的法子還真是……”
“這也是人造的秘境嗎?”
姬源口中呢喃,感歎其中的神奇。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學習一下陣法。”
“若是能見到二師兄就好了,可以好好請教一下陣法之道。”
姬源仔細想了一下,還真沒發現身邊有人懂得陣法之道的。
就連黑棍方丈和一粒米道長,也隻是懂得一些陣法的種類。
紀嘗這位三洗宗師一死,再加上自己有包若鬆這個內應。
金銀秘境之中,地河派如今能擺的上桌麵的戰力有多少,姬源清清楚楚。
除了身份不明,號稱轉世仙人的張有忌之外,再無第二個可以稱作對手的家夥了。
“要防的,也就是一手包若鬆臨時反水吧?”
姬源呢喃著,便號令著守候在西側,鎮守傀儡的高生和殷禾帶著東西過來。
……
金銀秘境東側,金木之精氣濃鬱的平地上。
包若鬆有些心神不寧的盤坐在原地。
方圓三十米外,密密麻麻站滿了地河派的高層。
將他無死角的包圍。
說是圍繞著自己修行,實則就是不假掩飾的圈禁,讓包若鬆心中更是不滿。
但紀嘗走了,讓自己支走紀嘗的張有忌卻沒走,這不禁讓包若鬆心中疑惑。
莫非張有忌還有幫手?
突然,
他懷中的小鐵人晃動了一下。
這一動,周圍唰的一下所有人全都動了。
眨眼間,
數位紀嘗的心腹就圍了過來。
陶峰大吼一聲,“掌門,您懷中那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
包若鬆聲音儘量平靜。
“我分明看見有活物動了一下!”
陶峰不依不饒。
周圍的數位長老,也神情緊繃。
包若鬆聲音中帶了些許怒火,“怎麼,我是伱們的階下囚嗎?”
“我就坐在這兒,什麼也沒乾!”
陶峰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對,尷尬的笑了笑,“掌門,您誤會了。”
“大長老察覺到異樣,吩咐讓我們在這兒保護您,您可是咱們地河派的支柱啊,您要是倒了……咱們地河派怎麼辦啊,您說是不是?”
陶峰諂媚的笑著。
“我若真是支柱,那就好了。”包若鬆沒好氣地回了句。
周圍的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
“傀儡?”
年輕的聲音從一側響起。
張有忌眉頭微皺著,從遠處走來。
他看著包若鬆懷中露出的小鐵人的一角,“掌門懷中的傀儡,是從何而來?”
“秘境中撿來的。”
包若鬆隨口回答,反正這秘境中藏有數目極為客觀的傀儡,這說法也並不突兀。
不曾想,
張有忌一口否定,“不可能!”
“大靈不可能製作出如此粗糙的傀儡。”
這句話,反而引起在場的眾人向他投向狐疑的目光。
“大靈?您是說這座金銀秘境是大靈王朝時期留下的嗎?”陶峰追問。
他身旁的地河派長老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嘶……咱們大乾開國距今已有三千五百六十年,大炎王朝貌似也有四千多年的曆史……就算是大靈末年建造,也有八千年之久了!”
“這秘境竟然是八千年前的產物?”
“秘境中的傀儡,經過八千年的歲月侵蝕也能夠不朽不壞嗎?”
“這比六品靈器都厲害呀。”
一道道震驚和疑問鋪麵而來。
這一次,反倒是張有忌打起了馬虎眼。
“這…這我也不太清楚。”
“我也是從大炎朝代的一些史料中知曉的大靈。”張有忌開口解釋。
周圍的地河派長老都是人精,前後聯係起來,都知道張有忌隱瞞不少,但也都沒追究。
有顧忌才是正常的。
“這傀儡雖然極為拙劣,勉強也就是剛入門的新手,但據我所知,咱們地河派沒有懂得煉製傀儡之法的人吧。”
張有忌將問題拉回正題。
“掌門大人,勞煩您將這件事,講一講吧……”
張有忌盯著包若鬆的雙眸,身旁的地河派長老們也齊齊投來目光,施加壓力。
“是……”
包若鬆眼神有些茫然。
這小鐵人,不是你給我的嗎?
如今你來逼問我,又是怎麼回事?
我是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他朝著麵前的張有忌使了兩個眼色,想讓對方示意一下這出戲要怎麼演。
誰知張有忌眉頭一皺,開口說道,“掌門何故對我擠眉弄眼?”
這一句,
直接讓包若鬆火氣上來了。
你踏馬耍老子呢?
他直接破罐子破摔,“這傀儡,不是你給我的嗎?”
“啊?!”
張有忌瞪大了雙眼。
“不是你讓我把紀嘗支走,你有辦法來解決他?”包若鬆繼續語出驚人。
張有忌當場就懵了。
“掌…掌門……你可不要憑空汙我清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