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趕巧了。”
姬源麵不改色。
他本意是想借著宋城山的屍體,將那些覬覦自己妖丹之輩喝退,再給自己添一把火。
不曾想,歪打正著撞上了殮屍司立威。
瞎貓碰上死耗子,給自己撞上風口了。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大道在我,大道在我啊!
思緒間,姬源已經被張苗扛到了醫館,破舊的木門匾上歪歪扭扭寫著一念醫館四字。
門麵不大,也就七八平的小店麵。
可門庭若市,前來看病的病人挑著燈排了足足半條街長。
“都說了,鬼上身的事找殮屍司,在我這兒隻能給你們開些安魂的草藥,治標不治根。”
不耐煩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張苗卻越過長隊徑直走了進去。
“哎哎哎…殮屍司的人來了,你們鬼上身什麼的找他來。”
坐鎮的郎中看見張苗,好似如蒙大赦。
“張兄弟,你可算是來嘍。”
醫師和張苗輕車熟路的換了位子,隨即又開了一條隊。
“如今這鬼靈精怪之事,日甚一日,可苦了我們嘍。”
張苗擺手,指向姬源,“先為我兄弟看腿吧。”
他隨即抽出腰間的長刀,先是在手心處放出淺淺的一碗底血,隨後將血淋在刀上,緊接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張救苦符貼在刀背上。
默念一聲敕後,救苦符好似融於刀身。
張苗用刀背開始朝著病人的背後輕輕砍去。
一刀、兩刀、三刀……
等到第四刀的時候,竟真有一層淡淡的綠霧被逼出體內。
“奇了。”
姬源驚訝,不曾想還有這樣的除靈之法。
張苗解釋道,“這是我殮屍司的師傅告訴我的法子,武夫氣血旺盛,陽氣足,最克鬼靈。若還是童子身,那就更克了。”
“隻是平日氣血藏在皮囊之下,故而拳頭傷不到鬼靈。”
“這法子還是洪慶那瘋子發現的,武夫以熱血淋兵器,可傷到鬼怪。”
“雖然效果不及那些除靈之術,但有用就行。”
姬源點頭,對那洪慶又高看一眼。
人是相當跋扈的,可那一身本事也確實沒的說。
“嘶…這些似乎不是鬼靈。”
姬源看著綠霧消散,卻始終沒有聽到那鬼靈消亡之時,如嬰兒般的刺耳啼哭聲。
張苗歎了口氣,“兩次屍鬼攻城,再加上城中如今明裡暗裡的許多屍鬼洞,時間一久,有些人就沾染上鬼氣了。頭暈眼花、身體不適、失眠焦躁等等狀況層出不窮。”
“這些人,八成都是離屍鬼洞近的。”
“也多虧了他們,我們順藤摸瓜,找起屍鬼洞也更方便了一點。”
“我這驅鬼氣的法子,都是師傅教我的。”
姬源看在眼裡,也將這法子記下。
“武行的人知不知道這法子?”
張苗搖搖頭,“還沒跟他們講,但我看眼下的形勢,殮屍司很快就會把這法子公布出去。”
“怎麼講?”姬源追問,“說起來這幾日,我似乎沒聽到有什麼關於屍鬼的消息了。”
“是啊,暴風雨前的寧靜唄。”
張苗歎了口氣,“根據我們的消息,山中的爭鬥已經愈演愈烈了。”
“到時於我們而言,不是大喜就是大災,不會有其他結果。”
姬源點頭,若是鬼靈們因為內鬥而打的元氣大傷,自然是再好不過。
但若是有天縱之鬼才將二百裡山林統一,那遭罪的就是他們了。
所以……
這救苦符的價格,有張苗的刀砍鬼的加持,必然更不愁賣了。
“沒多大事。”
大夫已經瞧完了姬源腿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