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蘇龍的刀速很快。
兩刀差點化為了一刀,將緊跟著射來的第二箭和第三箭也劈了下來,即便沒時間扭腰轉胯借力,鍛骨境的修為,氣血徹底激活,手上的勁還在。
“噔噔噔……”
同時間,蘇龍身形急速後退。
箭上傳來的力量奇大無比,哪怕是他,也穩不住身形,隻得不停後退來化解。
雙腳的頻率極快,身形左右搖晃。
就像是在兩座山峰相連的鋼絲上走著,看似險象環生,卻不曾掉落下去。
二十來步外的林子,顧鵬竄了出來。
燕子三抄水!
左手握著弓,右手拿著刀,那一刻,顧鵬全身氣血沸騰,身法運轉到了極致。
如同疾風一般,二十來步的距離瞬間及至。
一個呼吸前,才剛剛奔出林子,一個呼吸後,就和蘇龍幾乎是臉貼臉,手上的橫刀急速落下。
白光在蘇龍眼前一閃。
蘇龍大駭,來不及回氣蓄力。
此時,他仍然在後退,化解連珠三箭傳來的勁道,隻能勉勉強強揮動橫刀,斜斜往上一撩。
“叮!”
橫刀的刀鋒在空中相碰,發出一聲輕響。
“哢嚓!”
蘇龍隻覺得手上一鬆,手中的橫刀斷成了兩半截,眼前那道眩目的白光沒有受到任何阻滯,如一匹白練落下。
顧鵬這一刀,乃是全力砍出。
橫刀蘊藏的勁道極其凶悍,這麼說吧,可以說是他活了將近十八年所砍出的最為酣暢淋漓的一刀。
蘇龍格擋的這一刀,最多隻能發揮他三分之一的力量。
力量如此懸殊,手中的刀被砍成了兩半截也就不足為奇,緊接著,整個人亦是如此。
橫刀從他額頭劈入。
刀光一閃,摧枯拉朽,將蘇龍的軀體一分為二,往兩側倒去,漫天血雨飛起。
在血雨飛起之前,顧鵬衝了過去。
同時間,橫刀入鞘,拿起了強弓。
這時候,趙山河方才從山林中衝了出來,瞧見蘇龍一分為二之後,雙目瞬間充血,視網膜上滿是血絲,就像蛛網一般,他大聲怒吼,吼聲就像一頭受到重創的猛獸,在山穀內回蕩。
“嗖嗖嗖……”
顧鵬一邊往前疾奔,一邊張弓搭箭。
他如今射箭大成幾乎圓滿的境界,就算騎著疾馳的烈馬射箭也能做到百發百中,何況是疾奔。
幾乎是箭無虛發,箭到人亡。
箭上的力道如此強勁,那些並未錘煉出氣血連武者都不是的家夥,一旦中箭,就像是被狙擊步槍射出的子彈擊中一樣,軀體破了大洞,血肉模糊。
瞧見這一幕,自然有人膽寒。
他們不敢露頭,躲藏在大樹或者石頭後麵,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這個應對其實沒什麼錯。
趙山河在敵人後麵緊追不舍,敵人沒有轉身去迎戰,多半是有所顧忌,所以,隻要躲起來,敵人找不到自己所在,沒那個時間搜尋,很可能保住性命。
想法很好,下次彆想了!
區區十幾個人,顧鵬射殺了十餘人,藏起來瑟瑟發抖也就三四人,他們自以為藏得很隱秘,然而,匆忙之下又怎能找到真正隱匿的地方呢!
總之,幾乎都在顧鵬奔行的路線之上。
根本耽誤不了他多少時間,順路便將那些揪了出來,也就是一刀的功夫,不費事!
趙山河緊跟在顧鵬身後。
身為煉臟境強者,他肯定懂得一兩門身法,隻是,他的武道功法並非走的輕靈快捷的路子,也就不太擅長身法,不管是短距離的爆發,還是長距離的輕身提縱術……
不管怎麼用力,都沒辦法追上顧鵬。
隻能眼睜睜地瞧見他還有時間去砍殺那些藏起來的手下,最初,還為此憤怒咆哮,大聲咒罵,後來也知道是無用功,隻能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他帶了十幾個人前來,如今隻剩下他自己。
若是力戰不敵敗亡也還說得過去,敵人卻躲著他,不和他交手,隻針對他的手下,趙山河也就難免憋屈。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礦區奔去。
“趙城,敵人來了,小心!”
趙山河提著雙錘,聲嘶力竭地喊道。
……
前方就是木屋區。
顧鵬並沒有直接衝進去。
他腳下一點,整個人大鳥一般飛了起來,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一間木屋的頂上,在屋頂上幾個起落,轉瞬沒了身影。
落在後麵的趙山河沒有瞧見他的舉動。
留在木屋這邊的山幫幫眾也沒有看到。
聽到趙山河示警,留守的趙城隻來得及抽刀,把幾個手下叫到了一起,列陣麵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反應並不能說慢,卻也不能說是正確。
他忘了趙越在穀口那邊的吼聲,敵人善射。
將手下們聚集起來結陣,又是在空曠的地上,豈不是給顧鵬豎起了活靶子。
“咻,咻!”
箭矢破空聲尖厲刺耳,緊接著響起。
站在木屋空地上的幾個人,轉眼之間便倒了一地,隻剩下趙城還搖搖晃晃地站著。
作為趙山河的侄子,鍛骨境的修為,他擋住了顧鵬的箭,已經是全力以赴了,沒辦法為手下擋刀。
他急中生智,伸出手去,將一個昏迷不醒的村民擋在了自己身前,當成盾牌使用。
箭矢不再射來,
趙城鬆了一口氣。
他把腦袋悄悄探出村民的肩膀,往外看去,然後,瞧見趙山河提著雙錘衝了進來。
“二叔!”
趙城心中一喜,探出頭去,朝趙山河喊道。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碰,趙山河的眼中卻浮現出一絲驚恐,他張開嘴,想要喊什麼。
顧鵬從地上翻滾而起。
人在空中,刀光掠出。
趙城的腦袋飛了出去,飛出一丈開外掉落在地,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滾了一會才停下。
雙眼圓睜,望著天空,死不瞑目。
在他抓住村民當盾牌的時候,顧鵬已經無聲無息地從木屋上飛下來,滾了幾圈,竄入了人群中,偽裝成一個村民,趙城的注意力全在遠處,根本沒有提防腳下。
死得也就很是憋屈。
“賊子!”
趙山河悲呼出聲。
顧鵬身形一閃,穿過空地,朝著木屋那邊奔去,方向正是出現神秘事件的新礦區。
一般說來,趙山河是不靠近那個區域的!
在沒搞清楚具體發生什麼事情之前,他肯定不會以身犯險,但是,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了孤家寡人,急火攻心,一心隻想殺掉入侵的敵人。
也就跟著顧鵬朝新礦區那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