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山眯著眼睛。
一個黑點在眼中出現,從遠方飛來,轉瞬間,便要出現在身前,至於耳邊傳來的箭矢破空的聲響,就像不存在,那一刻,他心神格外集中,將手中的鐵球揮了出去。
第一枚鐵球呼嘯著擊碎空氣。
準確地擊中射來的箭矢,箭尖瞬間粉碎,箭杆從中折斷,同時間,鐵球也旋轉著跌落在地。
第二枚鐵球緊跟著飛了出去。
雞蛋大小的鐵球旋轉著,劃破虛空,朝著顧鵬飛了過來,速度和他射出的箭矢相比竟然差不了多少,幾乎是一眨眼,也就飛到了顧鵬麵前。
顧鵬腳下不停,依舊如疾風奔向前。
他隻是偏了偏頭,鐵球貼著耳邊飛了過去,呼嘯著擊中了身後的一株鬆樹,砸在上麵,發出一聲巨響,不一會,哢嚓一聲,碗口粗的鬆樹從中折斷,一分為二。
顧鵬沒有半點反應。
生死廝殺的他,就和練功的他一樣,全神貫注,心無旁騖,眼睛裡麵隻有敵人。
至於這個敵人是普通人,還是鍛骨境武者,又或者是彆的什麼,已然不加考慮。
“小兔崽子!”
“來得好!”
“若是一直藏頭露尾,老子拿你沒辦法,滾出來了,你這是屎殼郎鑽糞堆,找死啊!”
於山獰笑著,持刀衝了上去。
鍛骨境武者,錘煉出了36縷氣血,一手五虎斷門刀,耗費了十幾年的功夫,已然是爐火純青,經曆過十幾次生死廝殺,旗鼓相當或者處在下風的情況也有好幾次,他都活了下來。
對方隻是一個雛兒!
有著一手好箭術,擅長藏蹤匿跡,躲在山林內暗箭傷人的話,他的確沒有辦法。
但是,狂妄地跑出來和自己對戰?
初生牛犢不怕虎?
呸!
蠢貨!
於山像一頭猛虎貼著地麵朝前疾奔,和顧鵬來了一個雙向奔赴,幾十步的距離,眨眼就到。
彼此相距三丈左右,腳下幾乎同時發力。
同時運轉了身法,顧鵬自然是燕子三抄水,於山施展的是草上飛,都能在短時間爆發加快速度。
出刀!
刀光如雪,交錯而過。
兩人幾乎同時揮刀,速度也相差無二,若是不躲避的話,刀鋒幾乎會同時斬在對方身上。
偏頭側身,扭腰轉胯,兩人幾乎同時完成了這個操作,並沒有選擇同歸於儘。
一刀砍出,不留餘力,不給自己留後路的刀法說起來厲害,其實,你真要在生死廝殺的時候這樣做,除非對方實力比你差了很多,不然,你很難有著勝算。
出七分力,留三分力,方才是常態。
所以,哪怕刀光看似凶厲,顧鵬也好,於山也好,都有餘力,兩人交錯而過。
第一刀,不分勝負。
交錯之際,同時揮刀往後砍。
這一次,兩把橫刀不曾交錯而過,而是在空中相撞,發出一聲脆響,閃爍數點火星。
於山的刀是寶刀。
換成顧鵬以前的橫刀,就算兩人力量相當,顧鵬都會吃大虧,幸好他使用的佘平送給他的百煉精鋼所鑄造的橫刀,和於山的刀質量相差仿佛,也就不曾被斬斷。
橫刀相撞,力量反噬。
兩人全身一震,各自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
同時望向手中橫刀,刀刃處皆有一些缺口,刀身還好,看似能夠堅持,隻是一直對砍的話,也不好說能堅持多久。
於山心中震驚,掀起了狂瀾。
身為鍛骨境的武者,竟然在對砍角力的時候和對手不分勝負,情報沒錯的話,對方的養父不過是磨皮境武者,他拜入振威武館後武道入門連一個月都沒有。
怎麼可能?
心中驚異,也就產生了雜念。
這時,顧鵬已經揮刀衝了上來,刀法瘋狂,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發癲一般。
亂披風的刀意便是如此!
刀光縱橫,來去如電。
“鐺鐺……”
橫刀又交錯了幾次。
“哢嚓!”
同時間,兩把刀都斷裂開來。
沒有絲毫猶豫,兩人同時向前,揮動斷刀繼續廝殺,一寸短一寸險,短短幾個回合,兩人分彆中招,身上出現了傷口,鮮血飛濺而出,仍然不管不顧。
殺得興起!
天色暗了下來,林間變得漆黑。
腳步聲,呼吸聲,低沉的咆哮聲,越來越低,最後,消失不見,兩個人影分開,搖搖晃晃,踉踉蹌蹌……
稍傾,一個人影摔倒在地。
另一人雖然在搖晃,卻站得很穩。
顧鵬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成了最終的勝利者,仍然站著,和義堂堂主鍛骨境武者於山成為了輸家,躺在地上已然變成了一具屍體,沙河鎮和義堂精英團滅,可以說,不複存在。
喚出麵板,浮現一行字。
【七十二路亂披風,大成,進度,1100】
【燕子三抄水,精通,進度,78100】
比起修煉,實戰,尤其是生死廝殺肝熟練點的速度更快,一邊廝殺,一邊加點,顧鵬的刀法和身法越來越厲害,這才是他站到了最後的原因。
現如今,顧鵬的刀法已然大成。
此時,若是和於山再來一次廝殺。
一定能贏得更加輕鬆,絕不會像現在這般狼狽,身上遍布十幾個傷口,雖然不致命,看上去卻很是糟糕。
接下來自然是摸屍。
殺人不摸屍,豈不是白殺了?
不過,顧鵬的收獲不多,銀子全部加起來有幾十兩,武道秘籍之類的沒有。
這才是常態!
帶著全副身家去劈友,方才反常!
之後,顧鵬就離開了,連屍體都沒有摸完,畢竟,天黑下來後,山林會變得更加凶險。
毀屍滅跡?
屍體太多了,他忙不過來!
何況,也沒啥意義,和義堂幾十人失蹤也會是大事件,在沙河鎮不可能不掀起波瀾。
一個人扛?
顧鵬不覺得自己扛得下來!
……
“什麼?”
火光映照中,鮑振威一臉震驚。
“你把和義堂的人都殺光了?”
“嗯!”
傷口已經包紮好的顧鵬點點頭。
鮑振威還是難以置信。
換成他,和義堂這幾十號人,一盞茶功夫就能乾掉,花的時間多在追擊上麵。
顧鵬?
雖然,他說靠著箭術遠程攻擊,有著地利之便,多少有些取巧,即便如此,也聳人聽聞。
“和義堂的人,為什麼要追殺你?”
吞了口唾沫,鮑振威問道。
“或許,是我殺了他們的人?”
“那天晚上,那幾個家夥就是和義堂的……”
顧鵬說道。
“那也不至於啊!”
“這些家夥,兄弟義氣不過是掛在嘴上,不可能真的為了兄弟義氣傾巢而出!”
鮑振威皺起眉頭。
“或許……”
“是為了這個?”
顧鵬伸手入懷,緩緩把那個詭異的邪神雕像拿了出來,遞給了鮑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