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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
他也沒有多想,徑直將小木墩放在了林白露的身後。
林白露一愣。
徐躍江柔聲道了句:“你坐吧!”
然後自己則蹲在灶台邊上,自顧自的吃起昨晚上剩下的野菜燉豬肉。
林白露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但還是坐在了小木墩上。
吃飯的時候。
徐躍江時不時地也會偷看妻女一眼。
雖然眼下的條件略顯艱苦。
但看見妻女,徐躍江卻仍舊覺得無比溫馨。
尤其是在看見,林白露喂肉給多多吃,多多展現出孩童獨有的燦爛笑容,更讓他發自內心的覺得滿足。
看見多多因為心急,從媽媽的筷子上搶了一塊肉,被燙的直吸氣,徐躍江更是忍不住擔憂起來。
“慢點吃!”
“沒有人跟你搶!”
徐躍江看了眼林白露說:“如果媽媽的不夠你吃,爸爸的也給你,爸爸碗裡的肉不燙嘴。”
說著。
他還夾起了一塊肉往多多那邊送。
多多怔愣了瞬,抬頭看了看林白露,又看了看徐躍江,似乎有些猶豫。
固然有句俗語說,世上沒有女兒不喜歡老爸。
但親眼目睹過老爸毒打媽媽的她,難免對他產生了本能的恐懼。
林白露深深看了眼徐躍江,見他還端著筷子,直直看著多多這邊,終是於心不忍,輕輕推了推多多的後背:“爸爸給你肉吃呢,快去吃!”
多多抱著林白露的腿,一雙大眼睛不斷在兩人臉上遊離。
見徐躍江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且筷子邊沿,還夾著一塊很是誘人的肉肉。
咕咚……
多多吞了口口水。
食物的引誘,讓她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慢慢挪動腳步靠近徐躍江。
而在多多一步步靠近時,徐躍江也緊張的要死,端著碗的手,不停的顫抖著。
但是他卻一動不敢動。
生怕一個動作,就把這個好不容易才克服了恐懼的小丫頭給嚇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
小丫頭終於還是來到了他的身邊。
飛速張口將他筷子上的肉咬在嘴裡又噠噠噠的甩開兩條小短腿跑回媽媽身邊。
之後,她就抱著媽媽的腿,一邊咀嚼,一邊往偷眼往徐躍江這邊看。
見她那可愛的模樣。
徐躍江也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至少,女兒是願意吃他喂的東西了。
當然了。
更讓徐躍江歡喜的,還是林白露允許他接近女兒了。
這就是進步啊!
……
等吃過飯。
林白露就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教多多識字。
徐躍江也重新做了個簡易雪橇將已經凍得皆是的野豬肉以及內臟還有豬頭裝進麻袋放了上去。
想了想。
他還是打開了房門,問林白露:“我這要去鎮上換糧,你要帶點什麼回來不?”
林白露愣了愣,下意識說:“家裡的鹽快用光了,你要是方便的話,就買些回來吧。”
“好!”
徐躍江點頭應下。
忽然想起什麼,又朝林白露伸出手:“對了,票!”
這年代可是計劃經濟。
不論買什麼東西都需要用到票。
林白露這才想起來這事兒。
她忙去櫃子裡翻出鹽票還有一些糧票交給他。
“家裡就這些糧票了。”
“你……”
“放心吧,丟不了。”
徐躍江將糧票和鹽票放在上衣口袋裡,隨即又對多多說:“爸爸最遲下午就能回來,乖乖聽媽媽話!”
說完。
徐躍江就關上了房門。
屋內的母女倆麵麵相覷。
“媽媽……”
多多奶聲奶氣的問:“他剛才是在和我說話嗎?”
“當然是啊。”
林白露回過神,揉揉多多的腦袋說。
其實。
不止是多多難以相信這是從徐躍江口中說出來的話。
就連她也一樣。
此刻的徐躍江真的是有股子一家之主的風範了。
隻是不知道……
他這幅樣子能維持多久。
三天,還是五天?
還是乾脆連三天都不到呢?
林白露無奈的搖搖頭,心裡暗道:“隻希望他這次真的去換細糧,不是去換酒……”
她對徐躍江。
真的是已經沒有什麼信任可言了。
但是為了女兒,她也不得不賭這一次。
萬一……
他真的是要改過自新呢?
……
鹿角營位於叢山峻嶺當中。
距離此地最近的城鎮也有將近十公裡的山路。
而這條路對於徐躍江來說,那簡直再熟悉不過。
因為在前世的夢中。
徐躍江曾無數次在這條路上攔下了正要扛著糧食去換酒喝的自己。
而如今。
眼前的一切與夢境和記憶中的場景重合。
徐躍江的心頭亦是萬分感慨。
他終於還是重新走在了這條路上。
而且這次,他不是為了自己換酒喝走上這條路,是為了自己的妻女才走上這條路。
徐躍江拉著雪橇在雪地上一路前行,足走了快兩個鐘頭,這才翻過了崇山峻嶺,來到了五鬆鎮。
這裡雖然名字是鎮。
但實際上就是一個規模大一點的村子而已。
徐躍江扛著麻袋,來到了鎮上的供銷社。
當下還處在計劃經濟的時代。
在這個時代,民間並不允許私下買賣,想要買商品或者出售都需要到供銷社。
而因為此前徐躍江經常跑到這邊用糧食換酒,五鬆鎮的供銷社售貨員也早就認識徐躍江了。
見他拖著兩個麻袋進門。
售貨員眼裡的輕蔑與鄙夷一閃而過。
畢竟,不論在什麼時代,敗家,喝酒,打媳婦,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呦。”
“這不小徐麼?”
“這是又來換酒來了?”
售貨員緩步朝著徐躍江走了過來:“今兒打算換多少啊?”
徐躍江當然也知道,對方看不起自己。
所以他也沒跟對方套近乎的打算,徑直將麻袋扔在地上,開門見山道:“不換酒,換錢!”
說話間。
他也打開了麻袋,將野豬頭扯了出來。
“臥槽?”
售貨員被那猙獰的野豬頭給嚇得一哆嗦。
“這,這是野豬?”
售貨員的眼神變得怪異:“你獵的?真的假的?”
光看這野豬的豬頭,就知道這野豬的體型有多大。
徐躍江!
一個隻知道敗家喝酒打媳婦的酒鬼能打到這麼大的野豬?
“你管真假乾嘛?”
徐躍江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徑直道:“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拉上去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