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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地方。”
“真特麼要了命……”
徐躍江走在荒無人煙冰雪平原之上。
抬頭上望,距離他不遠,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原始叢林。
峰巒疊嶂的丘陵山巒,高聳入雲的紅鬆雲杉皆被厚厚的冰雪覆蓋。
因最高的那座主峰形似鹿角,所以當地人都叫這裡鹿角嶺。
“哈……”
徐躍江揚起雙手,朝著掌心哈了口熱氣。
熱氣與冷空氣交融,瞬間升騰起一團薄霧,霎時又消散無影。
這一絲絲難能可貴的溫熱也讓他那已經被寒風吹得麻木的雙手恢複了一絲知覺。
許是想起來什麼,徐躍江忽的笑了聲,低聲呢喃:“如果我還是六十年前的我,估計連走到這裡的勇氣都沒有吧……”
幾個小時前。
他因常年征戰沙場,積勞成疾,年近八十的他已是油儘燈枯,在京都國府醫院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他身後雖享受國葬,卻無妻無子,孑然一身……
沒想到,再睜開眼,他就從2024年,重生回到了1969年。
目視前方的冰天雪地。
徐躍江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往昔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眼前。
他出身軍旅世家,爺爺與父親皆是開國功臣。
他妻女雙全,本應有光明的前途和幸福的人生。
可是那一場突如其來的浩劫卻改變了一切。
他的爺爺遭受奸人迫害,全家老小都被發配到了東北甘南縣的林場做苦工。
妻子林白露日日淚如雨下,幼女夜夜大哭不止,徐躍江無法接受從功勳之子到下放戶,整日用酒精麻醉自己,逃避現實。
日子雖一天天過去,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妻子也早就沒了奶水,幼女連哭的力氣都沒了,每到夜晚甚是安靜……
林白露不忍幼女餓死,也不願自己深愛的丈夫再如此墮落下去,眼裡泛著淚花試圖勸他重新振作。
他不僅不聽,還對林白露拳腳相加,甚至還揚言女兒就這麼餓死挺可惜的,乾脆把她賣到北邊換酒喝。
妻子絕望之下抱著他們剛滿兩歲的女兒跳了江……
而妻女的離世也成了縈繞了他一生的心魔。
直至死前最後一刻,他還在惦念要到另一個世界與妻女團聚懇求她們原諒。
沒想到,老天爺居然如此厚待他,讓他重新回到了當下,給了他一個重新譜寫自己與妻女命運的機會。
“白露,多多……”
“你們等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再挨餓。”
……
來到樹林外。
徐躍江先是蹲在地上檢查了一番。
雪麵上清晰可見一排排亂糟糟的腳印。
有雉雞的,也有野兔的,還有不知道是鬆鼠還是老鼠的。
徐躍江不慌不忙,從後腰摸出斧子,就地取材,放倒了幾株灌木,又將樹枝分從粗細分類好,放在一旁。
隨後,他又找了個背風的角落,弄了堆乾柴,用打火石點燃了一團篝火。
等到火點起來。
他就坐在篝火旁將將剛砍下來的灌木樹枝外表的一層冰烤化,再將其表皮規整的撕扯下來,又耐心的將其搓成一條條樹皮繩子。
妻女離世之後。
每當閉上眼,妻女的身影就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青紫的臉,緊閉的眼,還有那滿是補丁的衣衫,無時不刻不在刺痛他的心。
徐躍江想過去死,可又不敢輕易的死。
他已經愧對了妻女,不敢再愧對自己的父母。
恰逢那時。
祖國與北疆那些野心家爆發衝突,他抱著必死的信念投身軍伍,想用自己的命最後為父母賺取一份榮耀和晚年安定富足的生活。
結果戰南征北數二十載,他不僅沒死,肩上還多了熠熠生輝的三顆星,放眼整個龍國,一聲令下無敢不從,可卻再也沒有碰過女人,他不想也是不能,自從妻女雙亡後,他便不行了……
現在想來他無比慶幸自己投身軍伍。
如果沒有這身本領,重生回來一家三口想在這寒天凍地生存下去談何容易!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
徐躍江就手工搓出了十來條一米多長的樹皮繩子出來。
隨便找出一根簡單的試了下堅韌程度,徐躍江滿意的點點頭。
緊接著,他轉手就用這些個樹皮繩子加之那些個光禿禿的樹枝做出了幾個看起來十分簡易的套繩陷阱出來。
套繩陷阱的原理非常簡單。
就是利用套繩原理,在獵物不小心觸發陷阱後,繩子就會立馬收緊,套住獵物的身體。
當獵物驚慌失措開始掙紮,上麵的橫杆就會立馬落下,將獵物牢牢鎖住。
而在當下這樣一個嚴酷的環境裡。
獵物隻要被鎖住,不出兩三個小時,就得被凍成冰雕。
徐躍江觀察了一下地上的腳印,然後便在幾個小動物的必經之路上放下了套繩陷阱。
鋪設好了陷阱。
徐躍江自然也不會傻到在原地等著獵物上鉤。
那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他回到了篝火前,等將手腳和身體都烤熱了之後,這才著手滅了火。
臨走前。
他順手在樹上做了個記號,隨即就繼續往密林深處走去。
據他所知。
鹿角嶺的叢林與大E國相連。
裡麵有著非常豐富的動物種類,像什麼雉雞,山鶉,麅子,野豬,梅花鹿,應有儘有。
但是敢進山打獵的人卻少之又少。
因為除了這些溫順的食草動物,這片林子裡也充斥著如赤狐,野狼,猞猁,東北虎,乃至一巴掌能直接把人拍死的棕熊這類凶猛的食肉動物。
生活在附近的百姓,每年都有不少命喪獸口。
徐躍江當然也知道越往深走越危險,但為了妻女,他彆無選擇。
凶猛的食肉動物,他手頭沒有趁手的工具,不敢招惹。
但萬一運氣好能打到隻麅子或者梅花鹿什麼的。
那起碼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為了妻女吃不飽飯發愁了。
“躍江,徐躍江!”
也正當徐躍江邊尋痕跡邊往密林深處走時,忽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徐躍江一怔,舉目四顧,彆說人了,就連個鳥都沒看見。
他不由心裡泛起狐疑:“是我幻聽了?”
“缺心眼的玩意,我在這呢!”
“你傻呆呆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
也直至這個時候,徐躍江才發現,距離自己不遠的空地上,竟憑空多出了一個凸起。
一個捂得特彆嚴實的人也順勢揚起了頭。
看清楚趴在雪坑裡那人的長相,徐躍江的眼眶不由泛起了紅。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他老爹,徐凱旋。
彼時他的父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可還沒等徐躍江激動,就見徐凱旋忽然從雪坑裡跳了出來,並朝徐躍江大喊了聲:“愣著乾啥,跑啊!”
“哼哼!”
同一時間,兩聲鳴鼻也傳入了徐躍江的耳廓。
聽聞聲音。
徐躍江渾身一震。
他順著聲音緩緩看過去。
剛才過來的時候,他沒注意到。
直至此刻他才發現,就在他右手邊不過七八米的地方,竟有個半人高的土洞。
而也是在他轉過頭看的時候。
一隻軀體健碩,四肢短粗,鼻子奇長,犬齒外露的龐然大物晃晃悠悠的從土洞內鑽了出來。
那雙賊溜溜的眼睛,正巧與徐躍江對視在一起。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