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這裡,趕快逃離這裡!”
沒有任何的思考,李肉的身體本能地就要奪眶而出,慌不擇路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戴上了那件詭異的打火機,爺爺是看到這件打火機才變得不對勁的,李肉有一種感覺,自己最近的這種異常,全部來源於這件打火機。
值得慶幸的是,宿舍門很輕鬆就被打開了,但是樓道的燈光有些昏暗,一個人影也見不到,李肉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跑,他現在隻想見到一個活人,誰都好,誰都可以,隻有見到什麼活人,他才能感到一絲安全感,
“有人嗎?有沒有人!”李肉在奔跑的過程中瘋狂敲打路過的寢室的門,試圖把動靜鬨得大一點,至於會不會被當成精神病關起來,李肉已經無法考慮得那麼多了,
目前的情況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如果真的隻是自己的思想出了問題還好,但若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呢?
自己正在經曆一個詭異又恐懼的事情,李肉知道應該冷靜下來,但是現實的情況如何讓他冷靜呢?
他如此安分守己地從小就長在紅旗下,活在春風裡,甚至本身就是這種現實背景的利益既得者,然而如今麵對這種完全背離了科學的事情,李肉沒發瘋就不錯了,更彆說要冷靜了。
“該死,這群該死的,倒是給一點反應啊!”李肉每一次敲門都震天響,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仿佛寢室裡的人都死完了一樣,而且樓道內一個人也見不到,按照平常來說,這個時間點正是學生在圖書館學習完畢後回寢室的時間,
更要命的是,他已經狂奔了數分鐘,按照他的速度來說,早該跑出上千米的距離,可是樓道仍舊如同沒有儘頭一般,過度的運動導致李肉的全身上下都傳來清晰的酸痛感,看到如今的局麵,李肉無比的絕望,
李肉身心俱疲,但是對於詭異的恐懼和對生的渴望讓他從未減緩過速度,正在他認為自己或許就要這樣一直奔跑下去,直到生命的儘頭的時候,死寂的樓道內突然傳來一陣陣刺耳的聲音。
“嘎吱,嘎吱,嘎吱……”寢室老舊的房門在被緩緩地打開,那是木板摩擦地麵的尖叫,是金屬疲勞後的哀鳴,在這空蕩蕩的樓道內尤其淒厲。
李肉如風一般略過身旁的寢室,內部一片黑暗,讓人看不清其中的事物,但是李肉還是放緩了速度,回頭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無限延伸沒有儘頭的樓道內,從寢室門口躡手躡腳地伸出來一顆顆腦袋,他們前後觀望,左右蠕動,似乎是在觀察四周的環境,這很正常,發生這樣詭異的事情,房門被某個神經病狠狠敲打的情況下,掏出腦袋來觀察一下,這確實是再正常,再合理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在李肉的視角裡麵,這伸出的一顆顆腦袋全都沒有血色,而是一片灰白,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腦袋不是三維的,而是如同一張張紙片,是二維的!
在腦袋扭動的過程中,李肉能夠清晰地看到腦袋的厚度從厚實變得跟紙片一樣薄,這些不是人頭,就是照片!
但是照片上的人臉卻全都擁有表情,栩栩如生,他們神色惶恐瞪大眼睛看著李肉,仿佛有問題的是李肉,而不是他們這群嚇人的鬼東西!
房門口仍舊有腦袋不斷伸出來,他們層層疊疊在一起,緊挨著房門的天花板和地板,在李肉看來,如同一個個惡心的蛆蟲在惡臭的傷口處翻滾蠕動來,爭先恐後的吃令人作嘔的腐肉。
李肉又看到這些蛆蟲從房門緩緩探出身子,來到樓道內部,本就不寬闊的樓道頓時被圍得水泄不通,由於前人的阻擋,導致後麵的人無法再看到李肉,於是李肉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自己的腦袋摘下,輕飄飄的腦袋如同紙片一樣被他們用雙手抬高到天花板,或者是觸碰地板,紙片腦袋鬼鬼祟祟地從交疊的肉體後麵探出,隻為了緊緊盯住李肉。
李肉隻感覺他們抬著自己腦袋的行為就好像是抬著裝飾簡單的遺像,這讓他想起了剛剛和自己視頻通話的爺爺。
“娃啊,爺爺找到你了……”一陣沙啞尖利的聲音從李肉的手心傳來,李肉被嚇了一跳,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那早被丟掉的手機不知道怎麼又出現在了李肉的手中,
同時李肉的手腕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掰到了一個角度,導致前置攝像頭對著李肉的麵龐,自己仍舊在和爺爺視頻通話中,
隻不過爺爺從一開始的慈祥麵容變得無比的狂熱癲狂,“啊!”李肉驚叫,再次把手機甩飛,
隻不過這一次他事先掛斷了視頻通話,李肉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有用,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做些才能解決目前的這種情況。
就在這時,樓道內一個個身影的紙片腦袋全部改換了麵貌,變成了爺爺李存的不同表情,有的憤怒,有的冷漠,有的喜悅,但是沒有一個失望!
他們開始了行動,從一開始的踱步,到後麵的狂奔,目標很明確,就是李肉!
“要死了,要死了,這他媽發生了什麼!”李肉不敢再回頭看了,他的腿有些發軟,但還是強迫自己趕緊逃跑。
“咚……咚……咚……”李肉的心臟如同大鼓般磅礴地跳動著,莫名的驅動力將李肉推動了不知多遠的距離,至少片刻內後麵追逐的身影被李肉拉開了一大段。
情況似乎好了許多,至少身後的人短時間內追不上自己,李肉再次掏出了那個打火機,開始對其進行審視,
他感覺隻要把這個東西丟出去還給爺爺,那麼目前的情況似乎就能全部解決,
但是很明顯,如今的爺爺已經不是以前的爺爺了,甚至那個鬼東西隻是冒充自己爺爺的怪物,自己把這個東西交出去,真的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嗎?
打火機本身散發著一股味道,不是那種石油液化氣的燃料味道,而是一種血液的鐵鏽和屍體腐爛的臭味,李肉拿在手裡是有一丟丟嫌棄的,畢竟打火機的砂輪上麵還有這一些更臭的泥土,之前是用衛生紙包裹的,如今衛生紙不知道怎麼不見了,李肉隻好用皮膚接觸這個打火機。
在李肉拿起打火機的時候,環境好像安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肉的錯覺,“既然那個冒充自己爺爺的家夥這麼想要這個東西,那說明這個東西本身就擁有價值,隻是我不知道如何使用。”
李肉轉念一想,“可是打火機還能怎麼用呢?無非就是摩擦砂輪,這不是在考驗我的智商嗎?”
李肉攥緊打火機,剛想摩擦的時候,一旁的陰影中走出來一個人,他對李肉說到,“傻站著乾什麼?再發愣的話,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