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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嗚嗚……”
在陰沉修士的抽噎背景音中,紀清晝一行人坐在飛蛇背上,慢悠悠來到了內門範圍。
內外門的分界線也是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蜿蜒向遠方,一眼看不到頭,水流清澈,遊魚如浮空。
空氣中隱約能聽見遠遠傳來的水聲。
柳扶弱耳朵動了動,朝遠處眺望:“聽聞靈獸門的天上之水,就在內門中央,我怎麼沒看見?”
姬囚雨道:“晚上看不清,除非你去主峰,不過白天就能看見了。”
紀清晝她們跳下飛蛇的背,還能聽見蛇尾處陰沉修士仿佛痛失愛人的抽泣嗚咽。
“吵死了!”
姬囚雨不耐煩地吼他:“隻是借用一會兒,又不是搶你的蛇。”
說著,姬囚雨摸了摸因不舍分離,用大腦袋蹭他的飛蛇。
陰沉修士哭得更大聲了——
他的蛇蛇從未給他如此好的臉色!
紀清晝一行人走遠了,還能聽見陰沉修士對飛蛇的控訴嚎哭:“我給你挖最漂亮的蛇窩睡覺,買最可愛的乳鼠喂你吃,你對我都是冷臉不屑,怎麼換成那個男人你就親熱得不行?嗚嗚嗚,你變心了……你就是變心了!”
“你你你……我說你兩句你竟然跑了?!我還說不得你了?嗚嗚嗚嗚求你了求你了彆離開我!”
“蛇蛇!沒了你我怎麼活啊!蛇蛇!蛇蛇你不要走啊!不要啊——”
……
柳扶弱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聽起來有點可憐。”
紀清晝向姬囚雨問道:“他的蛇如此討厭他,又怎會同意與他簽下靈寵契約?”
姬囚雨沉默了一瞬,幽幽道:“那條蛇,是公的。”
紀清晝:“所以?”
姬囚雨道:“一開始,那條蛇見那修士陰沉寡言,話少乾活多,覺得他肯定是個靠譜的飼養員……戰鬥夥伴。”
紀清晝:“……”你剛剛是不是說了,飼養員?
果然你們靈獸門的主業不是修仙,而是養靈獸吧!
“可沒想到,簽下靈寵契約回那修士洞府後,蛇寵才發現,那修士竟是個對外陰沉寡言,對內熱情愛貼貼的話嘮!”
更讓蛇蛇崩潰的是,它一條公蛇,每天卻被修士摸摸抱抱!
它並無龍陽之好——
不!它也沒有喜歡其它物種的怪癖!
人蛇戀什麼的,蛇蛇絕不允許!
蛇蛇隻喜歡蛇蛇!
“所以,它現在每天給那修士擺著個臭臉,隻希望一人一蛇可以保持距離,讓那修士恢複初相識的高冷模樣,不要每天對它又親又抱,還給它的蛇窩裡種滿小花花。”
姬囚雨扶額。
紀清晝:“……”難為你了,蛇蛇。
“我好像聽見了奔跑聲。”
柳扶弱忽然開口。
姬囚雨臉色一沉,轉身就走。
“你去哪?”
紀清晝疑惑,“你不是說你的洞府在那邊……”
“轟隆隆……”
話沒說完,紀清晝也聽見了由遠及近的奔跑聲。
如萬馬奔騰般。
好似無數獸類奔跑而來。
姬囚雨離開的腳步更快了。
然而——
“哈哈哈!我的乖徒!你可算回來了!”
奔跑聲的來源方向,傳來男人豪邁的笑聲:“師尊我啊,想死你了!快快快!來抱抱!師尊給你舉高高!”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姬囚雨甚至不顧形象,直接拔腿就跑。
他非劍修,也無飛行靈器,平時都是靠蛇寵移動。
如今蛇寵們大多重傷,他想逃跑,隻能靠雙腿了。
這怎能跑得過奔騰而來的靈獸群?
“哇!好多靈獸!”
柳扶弱看著迎麵奔來的毛茸茸獸群,露出震撼之色。
獸群中央,一名穿著軟乎乎毛絨絨大氅的男人騎著一頭黑白相間的食鐵獸,朝著逃跑的姬囚雨張開雙臂。
紀清晝:“!!!”熊貓!
“乖徒,過來吧你!”
男人哈哈大笑,一道靈光擊出,化為長繩,將姬囚雨勁瘦的腰肢一把捆住,直接給扯到了自己懷裡。
“我的好乖徒!歡迎回家!哈哈哈!”
男人大笑著,又一把將姬囚雨拋上高空,“師尊給你舉高高!哈哈哈哈!”
“啊——”
姬囚雨發出惱羞成怒的咆哮。
紀清晝發誓,那是她聽過的,姬囚雨發出的最大的聲音。
姬囚雨眼角泛紅,鼻尖也微微發紅,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這和他平時那仿佛山洞角落陰沉小蘑菇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柳扶弱眼疾手快地掏出留影石激活,對準了姬囚雨。
“阿嚏!”
緊接著,快哭出來的姬囚雨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紀清晝:“。”原來不是因為這個年紀被師尊舉高高氣哭的,而是噴嚏打不出來憋哭的。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姬囚雨一個噴嚏打出來,之後就停不下來了,他又一次被拋高,大聲咆哮:“死老頭你給我滾遠點!讓你這群毛茸茸也離我遠點!我……阿嚏阿嚏!阿嚏——我對毛茸茸過敏!”
紀清晝:“。”這就是你隻跟蛇蛇簽靈寵契約的理由?
“哈哈哈……”
柳扶弱拿著留影石嘎嘎直樂。
讓你天天懟我!跟我搶清晝!你小子也有今天!
這留影石便是你的把柄,下次再敢跟我搶清晝,我就把它複印上百份,發到各大城池裡最熱鬨的酒樓,循環播放!
柳扶弱越想越覺得可行,這辦法可真好!能輕鬆鏟除這些競爭對手!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眼謝子夜。
等著。
都給我等著。
你們一個也彆想逃。
——這就是跟我搶清晝的下場!
直到姬囚雨打噴嚏快打到缺氧昏厥,那男人終於良心發現,揮手讓毛絨絨大軍散開,隻留下他身下那隻食鐵獸。
姬囚雨趁機施展風卷術,將漫天飛舞的獸毛吹走,才勉強停止了打噴嚏。
“哎呀?哎呀!”
這時,男人注意到了紀清晝一行人,他用胳膊把姬囚雨夾著,拍拍食鐵獸跑到眾人跟前,雙目放光:“你們、你們莫不是——”
紀清晝以為男人認出了自己等人。
畢竟,她們確實在修仙界的一些重要典禮上見過。
想著,紀清晝剛要打招呼。
“你們莫不是我家乖徒帶回來的朋友?!”
男人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他邊笑邊拍被自己夾帶著的姬囚雨,欣慰開口:“乖徒,你長大啦!終於帶朋友回家啦!”
紀清晝:“。”對你的記性抱有幾分期待,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