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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
柳扶弱氣急敗壞地滿地亂踩。
在她就要氣得一頭栽倒在地開始陰暗爬行前，紀清晝及時開口：“扶弱，做得好。”
“啊？”
柳扶弱一頓，有些自我懷疑：“可那狗男人還是跑了……”
紀清晝道：“你炸毀了他的空間通道。”
柳扶弱瞪大眼睛：“真的？”
紀清晝點頭：“嗯，我看見了。”
傳送時，會形成一條較為穩固的臨時空間通道。
空間通道若是被毀，穿行在其中的人，就會落入空間亂流中。
就是大乘期的修士，也不一定能平安穿過亂流，即便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不親眼看見他的屍體，我不能安心。”
柳扶弱高興沒一會，卻又皺起眉：“不，就是屍體在我眼前了，我也不能掉以輕心，那狗男人就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非要將他腦袋打碎，心臟挖出來，碎屍萬段，才能保證他是真的死了，而不是留有後手……”
紀清晝：“……”原、原文女主角，您？
“很好。”
紀清晝忽然伸手，拍拍柳扶弱的肩膀：“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扶弱，你長大了！”
保持下去，跟那狗男人不死不休！
絕不給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嗯！”
柳扶弱得到鼓勵，越發來勁。
她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要努力修煉，爭取不給裴洛風留活路！
“他那具假屍體消失了。”
柳扶弱餘光一瞥，發現先前被紀清晝一劍斬成兩半的屍體，地麵隻有一灘黑色泥漿。
“那是他的秘技之一。”
紀清晝看過原文，對此有印象，“他當初在魔修秘境裡，收了一群變異的魔獸，其中一個魔獸， 在得到足夠的能量哺育後，便可分裂出一個分身，化形成他的模樣，氣息與他無異。”
她指著那灘黑色泥漿道：“隻有殺了那個分身，才會現出原形。”
柳扶弱隻覺後怕：“我當時發現他的血液落地後，有些變成了黑色，感覺有些不對，卻沒料到他竟不知不覺偷換了自己的身體，跑來暗殺我，還好有你在……”
比起手段詭譎的裴洛風，柳扶弱更佩服紀清晝。
紀清晝到現在還沒恢複靈力，卻能依靠戰鬥的直覺救下她。
柳扶弱又是敬佩又是感動，她沒了紀清晝可怎麼辦啊？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纏著紀清晝一輩子！
“你是怎麼找到此地？”紀清晝說回正事，“蕭道友呢？”
“她……”
提起蕭惹意，柳扶弱表情微微沉重，“你離開房間後，文老爺又派人叫走謝子夜，沒過多久，有道像鬼魅的紅光突兀出現，鑽進了姬囚雨的身體，他忽然醒來，想要殺了我們，風止星讓我們先傳送離開，他一個人對付姬囚雨。”
那時，柳扶弱與蕭惹意無法動用靈力，為了不給風止星拖後腿，隻得先離開。
紀清晝點頭，到這裡，與風止星對她說的一樣。
“我與蕭道友傳送到了一間無人的柴房，外頭有鬼仆役巡邏，我們隻得躲起來。”
柳扶弱道：“不久前，秘境忽然震動，外頭慘叫聲不斷，我們覺察不對，冒險離開柴房，發現那些鬼仆役的身上竟然生出無數的花。”
“那些花似吸走了他們的魂魄，所有鬼仆役都消失了，隻留一地殘花。”
“我擔心你出事，就避開蕭道友的耳目，用魔氣運轉法訣，尋找你的蹤跡，到了文府角落的小院子。”
說到這裡，柳扶弱有些心虛。
她畢竟是正道修士，紀清晝也叮囑過她，不能在外人麵前暴露她體內封印魔氣的事。
可見秘境異變，柳扶弱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大不了事後揪著蕭惹意的衣領子，讓她發心魔誓，不許將今天的事說出去。
“我們在屋裡發現了風止星的屍體，死於劍傷。”
柳扶弱說到這裡，沉默了一下，看向紀清晝，“蕭道友說，那是你的劍。”
當初在連天海，紀清晝得到彆離劍後，一劍斬殺宋長老。
是蕭惹意去給宋長老摸屍，又親手毀屍滅跡的。
若說她們當中，誰最了解彆離劍造成的劍傷，隻能是蕭惹意。
在看見風止星屍體的瞬間，蕭惹意便知道，是誰殺了他。
“是我殺了他。”
紀清晝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她隻是問道：“蕭道友說了什麼？”
“她說她要給風止星收屍，說秘境異變或許與你有關，可她無法使用靈力，讓我來幫你。”
柳扶弱雖避開蕭惹意使用魔氣，卻也暴露了她有尋人的辦法。
蕭惹意猜柳扶弱留有後手，才讓她不用顧慮自己，去找紀清晝。
紀清晝聞言，陷入沉默。
“清晝？”柳扶弱見她表情不對，拉了拉她的衣角。
紀清晝回過神來，她忽道：“蕭道友是一位好師姐。”
“啊？”
柳扶弱不明所以。
紀清晝自顧自地說道：“風止星問我有沒有如果，我說沒有，因為我知道，他已經親手放棄了，他本該有的另一種可能，即便將對象換做是我，一切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柳扶弱雖不知紀清晝與風止星之間發生了什麼，才讓紀清晝對風止星下殺手。
可她了解紀清晝。
風止星定是做了什麼該死的事，紀清晝才會殺了他。
柳扶弱張了張口，猶豫著說道：“清晝，蕭道友是個明事理的人，她絕不會冤枉無辜之人，你不必擔心……”
“我知道。”
紀清晝垂下眼眸。
正是因為知道，她此刻才感到遺憾。
她親手殺死風止星時，都不曾為風止星錯失另一種可能而遺憾。
可聽聞蕭惹意叫柳扶弱來幫她時，她忽然有些遺憾。
若是風止星能多給予蕭惹意、天音門一些信任，他想要的公道，想要的結果，也並非他想象中那般遙不可及。
蕭惹意今日，也不會獨自為風止星收屍吧？
紀清晝收斂思緒，對柳扶弱說道：“你去蕭道友那兒吧，你上去後，便能看見離開的傳送門了，你帶蕭道友離開此地。”
柳扶弱問道：“那你呢？”
“秘境還需我親自收尾。”
紀清晝瞥了眼手中的魔種，她道：“你們待在此處太久，會受魔種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