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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這名鬼仆役沒見過紀清晝給管家大嘴巴子的場麵，自然沒料到，自己會被掐住脖子，毫無反抗之力！
紀清晝即便沒了靈力，一身武藝也堪比凡人中的絕頂高手。
秘境內的鬼受規則限製，隻要紀清晝不犯忌，她們也沒辦法使用鬼力傷人，隻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紀清晝此時掐住鬼仆役的脖子，雖攻擊了對方，卻是鑽了個空子——
秘境可沒規定，大小姐不能教訓仆役。
隻是以往的“大小姐”，並沒有這個能力罷了。
“大、大小姐……”
鬼仆役隻覺自己快窒息。
在“扮演”時，她們從某個意義上來說，與普通人無異。
若是在這時死了，就會被秘境抹除，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鬼仆役慌了，連連求饒：“小、小人口無遮攔，小人罪該萬死！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人一命吧，旁的懲罰，小人……小人都願意受著！”
“哼。”
紀清晝鬆手，將他扔到一邊，冷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微抬下巴，活脫脫一位脾氣差不好惹的大小姐。
鬼仆役忙道：“小人叫阿鬆。”
紀清晝淡淡道：“這次饒你一命，不計較你的無禮，但……”
她話鋒一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紀清晝目光掃過在場幾個鬼仆役。
這些家夥先前無一例外，盯著自己的肚子。
被紀清晝眼神警告，這群鬼仆役也連忙跪下，複讀阿鬆先前的求饒，表示隻要不殺自己，他們什麼都願意做。
紀清晝眯眼：“你們真什麼都願意做？”
阿鬆等鬼仆役點頭如搗蒜：“願意願意！小人們願意！”
“去門口守著。”
紀清晝道：“沒我命令，就算是死，也不許讓任何人進來，若你們沒死，還敢放人進來，那我會親自了結你們這群廢物。”
“啊？”
阿鬆等鬼仆役聽了這話，表情頓時變了。
驚愕、不情願……
紀清晝將他們臉上的神情，儘數收入眼中，心中某個猜測得到了印證。
她冷笑一聲：“不去？”
紀清晝開始活動雙手，“那留著你們也沒用了。”
“小人去！小人這就去！”
阿鬆幾人連滾帶爬地往門外跑，生怕慢了一步，就會死在紀清晝手裡。
“砰！”
他們跑出去後，大門也隨之合攏。
紀清晝起身，將門反鎖。
柳扶弱見她動作，問道：“清晝，今晚會有人來？”
“我原本還不確定，可剛才他們的表現，讓我確信今晚會有人來。”
紀清晝轉身，麵色一掃先前的傲慢驕縱，恢複往日清冷出塵，謙遜有禮的淡然模樣。
風止星疑惑：“可是婚禮已經結束了呀，接下來……”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下，捂住了嘴，露在外麵的麵部肌膚，瞬間染上一層緋紅。
慌亂的聲音從指縫下傳來：“紀前輩，我不是那個意思！”
給孩子急的，連忙用稱呼劃清界限，表達他對紀清晝的尊敬。
隻是，還不懂社會險惡的風止星，並不知道他這恭敬小心的模樣，非常對一些怪阿姨的胃口。
好在紀清晝沒有那種惡趣味。
她示意風止星冷靜，旋即對眾人道：“我下山曆練，常與凡人打交道。”
修士曆練，許多都是遠離人世喧囂，選擇去野外秘境，甚至極端之地修行。
隻有實力低下，或是紀清晝這種刻意為對抗心魔修心的修士，才會頻繁與凡人接觸。
“大約是前年，我在一偏遠村落過夜，那日村中恰好有人娶親，邀我參加婚宴。”
紀清晝也不是沒參加過婚宴，修士的、凡人的，大大小小也見過不少。
“那村子地處荒僻，鮮少與外界打交道，於是保留了不少舊習，那日婚宴種種，與今日這場婚宴流程十分相似。”
她道：“我一開始，也隻當尋常婚宴看待，直到新人入洞房，夜幕降臨，我打算回居所，卻聽到了新娘子的尖叫聲，與人群的喧囂哄鬨聲。”
隨著紀清晝的講述，屋內眾人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人群喧囂，由遠及近。
秘境仿佛與現實中發生過的事緩緩重疊。
“我聽新娘的叫聲滿是驚恐，以為出事，便前去查看，於是我看到了——”
“先前在婚宴上笑語晏晏的賓客們，衝進了新人的婚房，男人們對新娘子動手動腳。”
紀清晝話音落下，柳扶弱幾人瞪大眼睛。
蕭惹意也不敢置信：“什麼？！”
就連姬囚雨都皺起眉：“那村子莫非是什麼邪修窩點？”
紀清晝接著道：“那些男人，有的是男方親戚，在婚宴上笑著對新娘說吉祥話，甚至給她塞紅包。”
“有的是同村鄰居，不相熟的村中少年……”
她微微一頓，聽見了外頭逼近的吵鬨聲。
不少聲音，她都在婚宴上聽過。
那是賓客們的聲音。
“甚至，男方的父親也在其中。”
紀清晝又轉向緊鎖的大門，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在場所有人要麼參與其中，要麼站在人群邊緣看熱鬨，人人習以為常，並將其稱作祖宗傳下來，必須要經曆的婚禮習俗——”
“鬨洞房。”
“砰！”
大門上傳來拍打聲。
“砰砰砰！”
鏤空木門鑲嵌的彩色琉璃上，出現一隻隻手的影子。
男人們的嬉笑聲接連響起。
“鬨洞房咯！”
“開門！快開門呀！”
“闖進去！把門撞開！”
賓客們人數眾多，第一時間就將擋在門外的阿鬆幾人淹沒。
打鬥聲也被起哄聲覆蓋。
屋內眾人隻覺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這、這麼多鬼，怎麼打啊？”
柳扶弱哆嗦了一下，“這秘境是想置我們於死地嗎？”
姬囚雨冷哼一聲：“再難的幻景類秘境，都會給人破局之法，不可能隻有死路，隻是我們還沒發現生路。”
“是給了我們一條生路。”
大門前，紀清晝扭頭看向眾人。
姬囚雨不耐煩道：“既然你知道，就彆賣關子了！”
生死一線，但凡有一個鬼破門而入，餘下的鬼便會洶湧進來，她們最後都要被鬼吞沒！
“不要。”
這時，謝子夜忽然朝紀清晝踏出一步。
他平靜的臉上，多了幾分冷肅。
“不要什麼？生路？”
姬囚雨眉毛一壓：“謝子夜，你不會覺得自己是金丹後期，就天下無敵了吧？若是不走秘境給出的常規生路，去另辟蹊徑，秘境難度就會直線上升，我們即便不死，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鬨洞房，便是讓賓客鬨新娘子。”
姬囚雨話沒說完，紀清晝的聲音響起。
她淡淡道：“隻要滿足他們的願望，鬨洞房便結束了。”
這，便是秘境給出的生路。
“不行！”
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姬囚雨瞬間拔高了聲音，“紀清晝！你瘋了？！”
“不可以！”
柳扶弱一把將紀清晝扯到自己身後，惡狠狠盯著緊鎖的大門，眼中似有黑霧翻滾：“殺了他們！誰也彆想碰你！鬨洞房？老娘在他們身上開洞還差不多！”
一直沒機會與紀清晝獨處，柳扶弱還有個秘密未能說出口——
她進秘境後，與旁人一樣，靈力受限，甚至無法使用不假。
可她體內，承載化神期大半修為的魔氣，仍能受她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