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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風身前,一隻黑色利爪從虛空中突兀伸出,抓住了觸手。
“砰!”
觸手直接在利爪中炸開。
虛空後,似有痛呼傳來。
裴洛風的臉上,出現瞬間的扭曲。
他睜開了眼,咬牙切齒:“裴江曲!你來我這發什麼瘋?”
修煉室中,響起女子的輕笑聲,卻不見人影:“我的好弟弟,父皇傳令,命你回人界收一顆魔種。”
“魔種?”
裴洛風皺眉,“那是……”
“是什麼東西你不必管,屆時自有人與你接應。”
裴江曲打斷了他的疑問,“父皇的命令,你照做便是。”
話落,裴洛風身前燃起慘綠色火焰,一張空白信紙由火中誕生。
裴洛風伸手,摘下半空中的空白信紙,咬破手指,在信紙上繪製出複雜符文。
此乃魔界皇族的專用密信,擁有皇族的血脈的人,以血為墨,在信紙上落下各自的專屬符文,便能得到傳給自己的密文。
裴洛風的專屬符文剛繪製完,信紙上便浮現魔皇留給他的任務。
看完後,裴洛風眼底閃了閃,他道:“你不告訴我魔種是什麼,我不知其模樣,若是被接應之人騙了該怎麼辦?”
“好弟弟,你無需刺探我的口風,可不是姐姐藏私,不告訴你那是什麼。”
裴江曲的聲音幽幽響起,“而是那東西,不可言說。”
不可言說?
裴洛風先前還以為,裴江曲這幫自小生活在魔界的皇女皇子,又故意給自己難堪。
可聽裴江曲的話,似乎並非如此。
“魔種這東西,你拿到手便知了。”
裴江曲淡淡道:“不可言說,不可名狀,於正道修士而言乃惑亂人心之毒,於我們而言卻是天賜祝福。”
她貌似平淡的話語中,深藏著渴望。
“哦對了,父皇還讓我給你帶了句話——”
“彆再讓他失望了。”
丟下這句話,修煉室內,裴江曲的氣息從修煉室中消失。
裴洛風的神情卻扭曲起來:“將我扔去修仙界不聞不問二十年,竟敢對我擺嚴父架子——”
惡心死了!
他扶著虛空中伸出的利爪站起身,麵色陰沉。
經過數月休養,裴洛風當初瀕死的重傷,早已恢複如初。
或許是天道庇佑,他竟因禍得福。
瀕死之時,他堅定的求生欲,讓他與天殘道人留下的諸多實驗品魔獸,產生了心靈鏈接!
他已經能跨階召喚部分魔獸,為己所用。
還受到這些上古魔獸的魔氣反哺,修為突飛猛進。
數月過去,裴洛風消化了天殘道人遺體中的魔氣。
再有魔獸輔助,他五日前就已經結丹,跨入金丹初期,境界直逼金丹中期。
這也是他狼狽逃回魔界,還能站穩腳跟,沒有第一時間被諸多姐妹兄弟殘殺的最大底氣。
在魔皇眾多孩子裡,不分年紀,如今結丹者,也不過三人。
魔族太子。
裴江曲。
還有他。
不少人看出他資質非凡,押寶在他身上。
他回魔界後,借著這些人的力量,很快培養出自己的勢力。
儘管比起旁人要弱一些,卻也不容小覷。
“魔種……魔修的天賜祝福?”
有趣。
他雖不在魔界長大,卻有魔族長輩灌輸知識,知曉許多魔界秘聞。
可魔種,他從未聽說。
連裴江曲那女人都想要,定是不一般。
他倒要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若是不錯,便歸他了!
除此之外——
“既然要回一趟人界,有些債,也該去討一討了。”
裴洛風抬頭,盯著修煉室牆上,那兒貼著一張通緝令。
先前是沒有的。
裴江曲走後便有了。
那女人又故意把這東西貼到他眼前,想要氣死他。
牆上的通緝令上用加粗加黑的大字寫著:懸賞魔界奸細裴洛風性命,若將其項上狗頭帶到千機門,可領取一萬上品靈石!
一萬上品靈石啊!
即便是裴洛風,在看到這個天文數字後,竟都想宰了自己,送去千機門了。
他那些豺狼虎豹般的姐妹兄弟,這些日子想方設法要弄死他,也與這張通緝令逃不了乾係!
更為可恨的是,在通緝令的通緝人畫像上,並沒有繪製他的臉,而是用力透紙背的筆畫寫道——
此人醜!
極醜!
相由心生的醜!
“我……醜?”
裴洛風撕下通緝令,盯著那洋洋灑灑的三行大字,氣得差點咬碎後槽牙。
他將通緝令撕了個粉碎,用力一撒。
“千機門……柳扶弱!”
“此去人界,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
“阿嚏!”
臨到出發,正與紀清晝說個不停的柳扶弱,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才停。
姬囚雨斜睨她一樣,嗤道:“口舌業多了,造孽太深,怕是有人盯上你了。”
“有你在,我怎麼敢戴這麼大頂帽子,不敢不敢。”
柳扶弱陰陽怪氣回去。
“或、或許是有人在惦念柳道友呢?”
風止星結結巴巴地出來打圓場。
美而自知的柳扶弱恍然大悟:“確實!”畢竟她可是人見人愛呢!
隻是客套一下的風止星:“……”
早已習慣的紀清晝:“該走了。”
柳扶弱沒帶靈器,又不到金丹期,無法禦空飛行。
紀清晝乾脆取出能讓眾人共同乘坐的飛舟。
蕭惹意與風止星登上精美的飛舟。
後者忍不住摸了摸百煉隕石鐵鍛造的船身,羨慕地說道:“咱們宗門隻有在和其它宗門一同參加慶典時,才會用這麼好的飛行靈器載我們吧?”
蕭惹意對此不發表態度,但也趁眾人不注意,偷偷摸了下飛舟上用來裝飾的天女起舞雕像。
三四十裡的路,隻是轉眼功夫,飛舟便帶著眾人落地。
由風止星領路,眾人在密林中穿梭,鑽進鑽出,最後擠進藏於層層落葉枝藤下的地底裂隙。
初時狹窄,過百米後,又豁然開朗。
一股陰寒之氣撲麵而來,幾乎要鑽進在場眾人的骨頭縫裡。
“此地不錯。”
向來毒舌的姬囚雨,在此刻竟然說了句好話。
他手臂上的斑斕長蛇吐了吐信子,似乎很喜歡這樣陰涼的環境。
紀清晝點亮飛舟上的燈,說道:“好重的陰氣。”
風止星帶著敬畏的聲音響起:“因為這裡……是墳場。”
他話落,冷白的光照亮了地底空間。
所見之處,墳塚連綿,煞是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