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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驚訝後,紀清晝也弄清楚了一件事。
她若有回複聊天群中某人的念想,那麼她心中對那人說的話,就會出現在聊天群內。
既然暴露了自己在看群消息的事,紀清晝索性不再遮遮掩掩:“這位,呃……草道友?”
這稱呼實在奇怪,紀清晝稍微克服了一下心理障礙,才勉強接受。
她以心聲向對方詢問:“你剛才說,我身處鏡花水月,周圍一切都是假的,可鏡花水月存在致命漏洞,在下洗耳恭聽。”
草:“果然,你不記得我們了。”紀清晝若是記得她,該叫她阿四的。
紀清晝也很乾脆:“是,我不認識你們,也不清楚這聊天群是從何而來。”
她眯了眯眼,故意道:“你知道嗎?你們的存在,真像我遇見過的心魔。”
草:“心魔?你覺得我們是你的心魔?你難道感受不到,聊天群並沒有心魔的妖異氣息嗎?”
心魔所化之物,掩飾得再好,也藏不住骨子裡散發的魔氣與妖異。
聊天群卻沒有任何異樣氣息。
“她常過心魔關,怎會不知?她就是故意在試探我們。”
禿毛小雞戳破了紀清晝的心思,扶額道:“這就是那個吧?叛逆期?”
既然鏡花水月是將人送到了過去,那此刻的紅月光,必然比先前更為年輕,甚至是年幼。
年輕孩子更為鋒芒畢露,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叛逆小黑蟲:“叛逆?小紅和我一樣嗎?”
他想到什麼,忽然就高興了:“小紅下次改名,會改成叛逆紅月光嗎?”
紀清晝:“……”
看著聊天群裡幾人一副十分了解自己,還和自己很熟的模樣,她越發糾結了。
這聊天群於她而言,到底是好是惡?
禿毛小雞:“難怪你一直不與我們說話。”
叛逆小黑蟲:“可小紅給我送烤串了啊。”
紀清晝默默看了眼一直在狀況外的叛逆小黑蟲。
這地主家的傻孩子到底是誰啊?
怎麼總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樣子?
她哪裡給是叛逆小黑蟲送烤串了?
隻不過是失手將烤串當武器,扔進了聊天群的投影……
等下。
思及此處,紀清晝若有所思。
莫非她手中之物,在觸及到聊天群後,會傳送到對方手裡?
她上翻記錄,看到她在砸出烤串後,聊天群裡在同一時間跳出了一條新消息。
“我是誰,我在哪?”發出一個紅包。
原來如此。
紀清晝默默摸索聊天群規則時,又有人說話了。
草:“也罷,無論你是否記得我們,是否信任我們,關於鏡花水月的信息,我們也要與你說清楚,以免你遭遇不測,沒有應對之法。”
她又道:“你先前問我鏡花水月的致命漏洞,其實這與夢族有關,它們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擬人為生,卻改變不了自己非人的事實。”
“夢族的血液是紫色的,如夢如幻。”
草繼續道:“而它們死後所化的鏡花水月,其中你所見的所有生靈,即便再怎麼真實,它們的血也與夢族一樣,是如夢如幻的紫色。”
禿毛小雞也接過話:“這是夢族被感染進化後,也不曾變過的規律。”
紀清晝:“也就是說,我若想確定周圍是否虛假,隻要看看對方的血是什麼顏色,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草:“是的。”
紀清晝垂眸,她的右手放在腿上,手指自然攤開。
食指指尖亮起一點青光,一片柳葉在光中浮現。
柳葉看似尋常,邊沿卻有鋒利冷意。
紀清晝食指在柳葉邊緣輕輕蹭過,一道血痕浮現,逐漸凝出一滴紅色血珠。
她是真的。
紀清晝默默轉頭,看向身後在調整雲夢一覺的虞笑笑。
“大師姐。”
紀清晝忽然開口,她語氣自然地說道:“可否能借你一滴血?”
“我的血?”
虞笑笑疑惑:“你要煉丹?還是?”
白薇道人幾個徒弟,虞笑笑擅長法陣,紀清晝擅長煉丹。
兩人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有諸多奇思妙想,時常鼓搗一些稀奇東西。
互相借物實驗,乃是尋常之事。
“嗯。”
紀清晝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大師姐,手伸來。”
虞笑笑不疑有他,將手遞給紀清晝。
紀清晝撚起柳葉,劃破虞笑笑的掌心。
血痕浮現,血珠凝結——
是紅色的。
紀清晝微微一頓。
紅色?
不對。
若她周圍都是虛假,大師姐的血液怎會是紅色?
紀清晝對聊天群幾人說的話產生懷疑,麵上不動聲色地收起虞笑笑的血珠,放入白玉瓷瓶中,丟進了天青雨霖鐲裡。
她給虞笑笑的傷口丟去一個甘霖術治療,眼見對方傷口愈合,才道:“大師姐,麻煩你了。”
“師姐妹之間,何時需要這般客氣?”
虞笑笑摸摸紀清晝的頭發。
紀清晝與她說了幾句,便又裝作看風景,實則在聊天群裡說話。
紀清晝:“我找大師姐試了試。”
禿毛小雞:“她的血液可是紫色?”
草:“她的血液不是紫色?”
看到截然不同的兩個問題。
紀清晝向草問道:“你為何認為,我大師姐的血液不是紫色?你不是說,我周圍一切都是假的嗎?”
草還沒說話,禿毛小雞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和你大師姐、三師兄,竟被送入了同一片鏡花水月?”
看到“三師兄”,紀清晝表情一凝:“你知道我三師兄?”
“鏡花水月到底將你送到了何時的過去?你竟連這些都不清楚。”
禿毛小雞問道:“你現在多少歲?”
紀清晝:“十八。”
禿毛小雞:“你與我們提過,你二十有一,看來鏡花水月中的幻境,是在三年前,難怪你忘了進鏡花水月前的事了。”
他乾脆將當時的情況詳細說給紀清晝聽。
紀清晝耐心看完他的消息,皺起眉:“你說我三師兄幫我大師姐修複法陣?這怎麼可能!”
水渡塵當年為了救她,丹田被毀,已經成了凡人,甚至是……
廢人。
又怎能運用靈力,幫助虞笑笑修複法陣?
禿毛小雞知道她的疑問,答道:“你前不久就治好了你三師兄,他的傷已經恢複了,還重修了靈力。”
紀清晝瞳孔一縮,“唰”地站起身。
“小師妹?”
虞笑笑見她突然站起,有些疑惑。
紀清晝卻顧不上回答大師姐,她死死盯著聊天群的消息:“你說……我治好了我三師兄?”
禿毛小雞想到這事,忍不住哼了一聲:“我幫你的,你不謝謝我?”
紀清晝張了張口。
儘管心中還有千萬疑惑,可她第一句仍是:“若你所言不虛,我的確該感謝你,小雞道友,多謝。”
“……楓,你平時叫我楓。”
禿毛小雞扶額,儘管被十八歲的紅月光一本正經地感謝很有意思,可這稱呼……
也太破壞氣氛了!
真想問問紅月光到底是怎麼改的群昵稱啊!
可惡。
禿毛小雞:“好了,肉麻的話就不說了。”
紀清晝便說回正題:“我大師姐的血液的確是紅色,並非你們所說的紫色。”
禿毛小雞:“你去看看你三師兄,若他的血液也是紅色,就證明你們三人都在同一片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