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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
勺子突兀從手中斷裂,紀清晝眼神一凝。
柳扶弱也皺了皺眉,這是……
不祥之兆?
“唰。”
謝子夜忽地俯身,仔細看過紀清晝手中的勺子,才道:“抱歉,好像是我洗碗筷時不小心,留下了裂痕。”
他見兩人表情有些凝重,補充道:“不是不祥之兆。”
柳扶弱鬆了口氣,她們待會還得去找黑蛟,若真是天道示警,以勺子告知她們不祥,這一趟是去不了了。
“嗯。”
紀清晝將斷裂的勺子收回天青雨霖鐲裡,又換了個新的。
三人用過早飯,便乘坐海潮入珠貝,重新回到相遇的地點,由謝子夜指路,前往那條海底深淵。
根據謝子夜所說,他探索深淵時,無意間遇見那條黑蛟,對方凶性極盛,隻是一照麵,就想將他置於死地。
雙方當場爆發大戰,謝子夜不敵黑蛟,身受重傷,使用了隨機傳送符,才逃離深淵。
那時,他已經瀕死,身上也無治療藥物,隻能隨海水漂流。
卻沒想到,竟然遇見了紀清晝,這才獲救。
若他運氣差些,要麼在這深海中慢性死亡,要麼被其它噬人靈獸發現,當場弄死。
“我那時不知焰海,如今想來,黑蛟與我剛照麵,就要殺掉我,恐怕是將我當成入侵者,想要殺人滅口,隱瞞深淵中的真相。”
謝子夜辨認著四周景象,時不時提醒紀清晝轉向。
紀清晝問道:“你到深淵時,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謝子夜點頭:“深淵很冷,冷到那些海水結冰都不奇怪。”
可深淵的海水並未凝冰。
作為冰靈根修士,謝子夜被這異象吸引,還以為能找到曆練的機緣。
卻沒想到,差點死在一條黑蛟的偷襲中。
“很冷?”
柳扶弱疑惑,“傳聞中,那條炎龍不是化為不滅之火了嗎?”
按她所想,燃燒不滅之火的焰海,應該是滾燙的,怎會是冰冷的?
謝子夜搖頭,表示他也不知。
“那邊……”
謝子夜正要提醒紀清晝往右轉,聲音忽地一頓。
他身旁,紀清晝已先一步出手。
“嗖嗖嗖!”
碧色靈光飛掠,海底搖曳的海草陡然彈射而出,仿若利箭,刺穿一條似遊行路過的海蛇。
謝子夜抬手擊出一道冰藍靈力,將蛇屍攝入海潮入珠貝中。
隻見被冰封住的蛇屍,詭異地扭曲了一下,從黑白相間的水蛇,化為一條斑斕毒蛇。
“這是……”
柳扶弱一眼認出,那條斑斕毒蛇,並非海蛇,而是陸路上生活的一種蛇類。
“靈獸門。”
紀清晝示意謝子夜將蛇屍扔掉,“若我沒有猜錯,應當是姬囚雨的蛇寵。”
謝子夜扔掉了蛇屍,看向紀清晝,“是為三水秘境一事?”
紀清晝挑眉,“大概?”
她語焉不詳。
柳扶弱則是皺眉,“三水秘境被毀,靈獸門損失慘重,聲討清晝的宗門裡,就屬靈獸門的人聲音最大,這幫人是找不到裴洛風,便將氣都撒到清晝身上了!”
“無量宗為平眾怒,不是已經懲戒過紀道友?”
謝子夜疑惑,“靈獸門的姬囚雨為何還緊追不放?”
柳扶弱冷笑聲:“不知從哪冒出一堆人說,無量宗並未懲戒清晝,掌門還送了清晝一顆地品固元果,靈獸門與天音門對此很是不滿,覺得自己被敷衍了,明麵上雖找不到證據,可暗地裡還想伺機報複。”
紀清晝忽道:“掌門的確送了我一顆地品固元果,若他們因此不滿,倒也正常。”
她手掌一翻,拿出一個玉盒,盒蓋自動打開,溢滿靈氣的果香飄散出來,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黃色果子,靜靜躺在玉盒裡。
柳扶弱愣了下,又憤憤道:“你為無量宗背了那麼大一口黑鍋,名聲都壞了,給你一顆地品固元果怎麼啦?就算給你十顆地品固元果,那也是你應得的!那幫人憑什麼不滿?有本事他們也被鞭刑三百,爬千米問心劍途,再關去刺骨山寒獄!活下來都算他們命大!”
一旁,謝子夜聽到最後幾句,眉頭不易察覺地一皺。
他知紀清晝受罰,卻不知具體,沒想到無量宗竟如此不留情。
紀清晝默默看了柳扶弱一眼:“不愧是千機門少門主。”
自己受過的刑罰,除了部分無量宗門人,外人並不曉得。
想不到千機門都打聽了個清楚。
柳扶弱輕咳一聲,“偶然知曉罷了。”
若不是知道紀清晝的遭遇,千機門上下也不會公認紀清晝是無量宗的背鍋俠、倒黴蛋了。
隻可惜,這一真相,許多人並不相信。
說紀清晝並未受到嚴懲,還得了掌門獎勵的流言,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星火燎原,外人對此深信不疑。
即便柳扶弱想幫紀清晝澄清,也已經晚了。
收起地品培元果,紀清晝道:“那些人想來找我就找吧。”
“那些?”
柳扶弱察覺不對,“現在追來的,不是隻有姬囚雨嗎?”
“天音門也有人來了。”
紀清晝語氣平靜,仿佛早有預料,“儘管行蹤隱蔽,可天音門的窺音術,在海下會引起波浪震動,雖細微,仔細觀察也是能發現。”
柳扶弱:“???”
不是,這……
她被紀清晝提醒後,也努力觀察了,可什麼都沒感覺到啊!
“若是金丹期,甚至元嬰期,我難以察覺這些痕跡。”
紀清晝腦海中搜索天音門中一些出挑的弟子,很快鎖定了對方身份,“天音門大師姐,蕭惹意,或許是她。”
姬囚雨與蕭惹意都是築基期後期。
放在之前,紀清晝未突破時,一打二有些吃力。
如今她已是築基大圓滿,對上這兩人並不會輸。
更何況,她還有柳扶弱與謝子夜相助。
再不濟,千機門暗中派了金丹期保護柳扶弱,遇見危險,定會出手相助。
“還好都是些同輩修士。”
柳扶弱與紀清晝想的一樣,這兩人加起來也不夠紀清晝一個人打,“若是來些實力強橫的執事長老,那就難辦了。”
紀清晝看了她一眼,忽道:“彆插旗。”
柳扶弱:“?”
插旗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