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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辦公室走到漁業研究所的路上,倒是沒碰到什麼人,不過即使遇到相熟的人,宮藤官九郎此刻也很難擠出一張笑臉應付。
會議室的門虛掩著一道口子,調笑聲,談話聲越過門縫向外四處撒歡,即使相隔了一條走廊,也能感受到裡麵熱切的氛圍。
訓霸圭麵無表情的推開門,生生打斷了房間裡的熱烈,大概環顧了一圈後,邁步走向辦公桌後滿頭白發的藤原理事。
“理事,我把人喊來了”
“哦”藤原理事抬起頭,一眼注意到訓霸圭的身後隻跟著一個宮藤官九郎,臉上頓時浮出個嚴肅的神色。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卻已被另一邊的本間憲搶了先。
“另一個小子呢?怎麼,敢做不敢來?”
仿佛隻是隨意一瞥,宮藤將場中眾人的表情收入眼簾,然後才不慌不忙的解釋道“藤原理事,本間社長。是我讓立木君先在東帝大學醫院好好養傷不必前來,畢竟這一次被砸了後腦,受傷嚴重。急需要休養。至於這一次會談,我會代替立木君回答各位的問題。”
藤原點了點頭,算作認可。又與身邊的宇佐貴理事交換了眼神後,由對方開口宣布了本次會談的開始。
“宮藤桑,關於你先前托訓霸交給我們的錄音。我們在剛剛已經同兩位社長一起聽過了,不知道宮藤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
藤原理事十指交叉,仔細的觀察著宮藤官九郎的表情。其實這次的事件並不複雜,或許爆料到外麵,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但如果隻在藝能界內部,那就隻是一樁風流韻事罷了。更何況。本間憲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明顯另外兩家在私下已經談好了。
所以今天這場內部會談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要審判誰,而是找到一個各方都能接受的底線。讓這件事就此過去。這也是他在來之前,由nhk內部商討出的結果。
不過,說起來簡單,如何讓各方接受還是要細細推敲。要是都達成了意見還好,可翻臉將事情鬨大的也不在少數。在這件事情上…藤原抬了下眼皮,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宇佐貴。
這種麻煩事情有年輕人頂在前麵,他這個臨近退休的老人倒也不用太過費心。
“哦?搞了半天叫我來就是為了聽這段不明所以的錄音。”
本間憲挑起那段粗短眉毛,將全場的注意拉到自己麵前。臉上的幾道皺紋擠出了個略顯猙獰的笑容。
衝著主座的藤原和宇佐貴攤開雙手。有些不滿的嚷著。“藤原理事,宇佐貴理事,我也是很忙的啊,我這espros雖小但也有一百多張嘴等著吃飯,聽說nhk這邊有急事,我還特意推遲了和富士台的會麵,結果,就這?”
聽著本間憲牙縫裡蹦出的富士台三個字,畠中鈴子連著深呼吸兩口,才將火氣壓住,心底又是給東出昌大記上一帳。
“本間社長稍安勿躁。”宇佐貴笑吟吟的解釋道。“畢竟這次也牽扯到貴社的能年玲奈。還是把各位請過來弄清楚比較好。”
“是嗎?我之前不是聽畠中社長說,這隻是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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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誤會。”畠中鈴子順勢接過話頭,輕輕搖了搖頭。“東出昌大邀請能年小姐一起去見朋友,但沒想到他的那些朋友還懷著這些惡毒的想法。不過幸好能年小姐最終平安無事。”
“是嗎?這交朋友是要謹慎,在這方麵,我們espros就專業多了,可不會讓演員沾染上些不三不四的混蛋。”暗戳戳的踩了一腳對麵的畠中鈴子,本間憲臉上的皺紋扭動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帶絲毫掩飾。“那既然是誤會,解開了就好了。希望畠中社長以後能加強演員的管理,不要再有這樣的誤會。”
看著眼前二人一唱一和間,把事件從疑似犯罪行為變成了一場無心之失。宮藤官九郎嘴角有些抽動,他想到了可能不會給東出昌大過重的懲罰,但沒想到居然要變成無罪釋放。
“既然是個誤會,那…”
“等一下。”宮藤打斷了藤原理事的宣判。
“宮藤桑,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無論是我,畠中社長,還是本間社長。我們到現在所討論的都隻是‘聽說’的,要想還原事情的真相,不應該請親曆者們來自己說嗎?”
“喂喂!宮藤桑,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讓立木編劇留在東京養傷的。”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本間憲控製不住表情,笑出聲來。
“東出他也因為受傷在醫院修養,一時也趕不過來。”畠中鈴子也跟著遺憾的歎了口氣。
“看來兩個人今天都來不了啊。先說好,之後我可沒有時間再因為這種小事跑過來。”
雖然不清楚宮藤官九郎再打什麼算盤,但本間憲還是提前把路堵死,一旦過了今天,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沒關係,還有一個人今天可以來。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提前讓她在門外等候了。”
從宮藤的表情中找不出什麼端倪,本間憲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畠中鈴子,發現此刻她也是一臉茫然。
東出昌大,立木瀧都不在,那幾個鬨事的也被安排好了,還能有誰呢?把事件有關的人員都排除了一遍。卻依然找不到任何線索。
眯著眼睛望著門外,在這個神秘的第三人推開門的瞬間,本間憲的身體不自覺的繃直。
“能年!你來做什麼!”
半掩的房門被完全推開,走廊的燈光灑在能年的身後。
能年玲奈雙手捏著裙角,垂著頭走進會議室。在本間憲的一聲厲喝下,她才一個激靈的抬起頭來。瞪大的眼睛裡滿是無助。
“本間社長,沒必要這麼凶。我認為能年小姐是這此事件的受害人,由她來說這件事情最合適不過了。”看著被嚇得縮成一團的能年玲奈,宮藤直接擋在本間憲身前。轉頭看向主座的藤原理事。
“的確如此,那就請能年小姐說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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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插曲令本間憲有些不爽,雖然他不算好人,但是承諾了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和畠中鈴子的交易,是幫她壓下這件事。可現在又突然跑出個能年玲奈。
“哼,都被迷暈了還能記得什麼…”小聲嘟囔著,本間憲側眼望向宮藤身後的能年玲奈。
感受到場中眾人的視線,無形的壓力在身邊環繞,即使心裡做好了安慰,但淚水還是自顧自的積蓄。“我…那天受到東出桑…他的邀請,想讓我見一下他的朋友們,他說朋友們都是《海女》的粉絲,特彆喜歡我,想要認識一下我。”
“…之後,我和他一起去了…一開始我就感覺他們的眼神很奇怪,但東出桑卻說沒事,然後他們給了我一杯水…”
“我就感覺到全身無力,意識也飄飄忽忽的,這時候我聽見東出桑,說把我交給他們…”
“怎麼可能!你不是…”本間憲猛地一拍桌子,粗魯地嗬止了能年的回憶。
“她不是怎麼了?”宮藤沉下了臉,眼神淡漠。
正因為有著能年玲奈被下藥迷暈失去了記憶的前提,本間憲和畠中鈴子才能在後麵發生的事上做文章,甚至可以將東出昌大也包裝成受害者,但一旦有了本人的供述,那形勢一下子就改變了。
“…我能感覺到有人把我抬起,可東出桑也不來幫我,隻把我一個人丟在一邊。”
得到宮藤的授意,能年繼續喃喃道。“…幸好立木桑及時站了出來…”
聽著能年玲奈梨花帶雨的陳述了事情的經過,其中雖然也有不少與事實出入的地方,但眼下這個時機本間憲卻無法開口。一旦他指出來,那就說明了他在會議開始前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他之前的態度是把自己放在一個無關者的角度。
“嗬,看來espros對於演員的管理也不夠啊。讓演員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
聽出畠中鈴子的譏諷,還是被自己的話堵住,本間憲臉上青白一片。看向能年玲奈的眼神越發陰翳。
而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角落裡,訓霸圭鬆了口氣。
能年玲奈的確失去了迷暈之後的記憶。但並不妨礙有人把之後的記憶告訴她,而在場的眾人中,卻恰恰有一個善於說故事的人。
想起在來之前,宮藤告訴給能年玲奈的“真相”,那更是精彩的幾乎可以拍一部偶像劇。孤身一人從三四個惡漢中解救,而後又為了女主的聲譽,默默忍受…嘖嘖嘖,做為旁聽者的他都忍不住對立木瀧心生好感了。
有了能年的證詞,再偏袒的法官也無法對東出昌大做出無罪判決,隻有畠中鈴子還咬定是被他人蒙騙,希望藤原理事能減輕處罰。
而在門外,還有另一位旁聽的人,鼻頭一陣發酸,在複雜的念頭成形前,跑出了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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