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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田社長,你在說什麼啊,我早就不乾那種挖隱私的事了,我現在隻是拍些頒獎現場的照片,啊對了…貴出版社的新月賞我也去了”,還沒等岩田開口,瀧穀已經一臉苦哈哈的表情,甚至為了表現出一絲委屈與急切,身體微微前傾,意欲直接衝到岩田社長的麵前。
隻是這樣的想法還沒付諸行動,就被不解風情的石田摁回在了椅子上。
“老實一點”
“是…是…”
有些悻然的瀧穀,乖乖的坐回了原位。
“石田,瀧穀桑是我們的客人”,雖然岩田口頭上提醒石田注意一下行為,但也並沒有什麼製止的意味。
“瀧穀桑…”沒有更多的解釋,隻是笑咪咪的將左側的電腦屏幕打開,縮小的網頁被一鍵複原,正是《新風尚》那篇有關立木瀧的報道。
“岩田社長..這《新風尚》編輯部內也有十幾個員工啊,不能因為我在那工作就說是我乾的啊…”瀧穀隨意的瞥一眼內容,早已想好的措辭便被一股腦的拋出。
隻是岩田的動作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語裡的叫屈而停滯片刻,熟練的將滑輪拖至底層,將報道的消息來源圈了出來。
“文章來源,嗯……瀧穀建,不知道瀧穀桑還有什麼想說的”
‘高橋純,你個混蛋!你居然害我…’氣血仿若在一瞬間逆流,脹裂的頭痛感讓他幾乎背過氣去,在心底將高橋純痛罵了百八十遍,瀧穀小心翼翼的抬眼望過去,賠罪式的露出幾聲乾笑。
事實上,倒還真不是高橋純有意害他,正如作家會在自己的作品上署名。高橋純也不過是善意的幫瀧穀補上了被他“忽視”掉的缺漏。
隻是對於像瀧穀這樣遊走於黑暗中的獵犬來說,一旦失去了講談社或者周刊文春所能提供的陰影,就隻不過是街邊的一條野狗,甚至哪天被沉到到東京灣與魚蝦為伴都不知道。
“岩田社長,我…我這都是上麵的任務啊,都是主編..啊,就是高橋純那家夥指使的”宛若刑偵劇裡被發現了證據就快速認罪伏法的犯人,瀧穀毫不猶豫的就供出了高橋純,順便將自己摘成了不小心殃及到的池魚。
“高橋純是《新風尚》的主編?”石田有些愕然。《新風尚》作為一家新報刊實在是沒什麼名氣,倘若不是因為這次事件關聯,他甚至不知道講談社旗下有這家編輯部,更彆提它的人員構成了。
“真的,現在那小子估計還在辦公室裡和小野廝混呢”。
一臉壞笑的瀧穀起身一隻手搭在石田肩上衝著他做出了個男人都懂的下流手勢。
“我對他在辦公室乾什麼不感興趣”有些厭惡的甩開瀧穀的胳膊,石田沉不住氣接著問道:“真就隻是高橋純指使的?難道不是還有高橋董事…”
“高橋董事?哪個高橋董事?我不知道。”瀧穀茫然的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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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給我裝傻!還能是哪個高橋董事”一把提起瀧穀的領口,石田惡狠狠的盯著瀧穀的眼睛,飛濺而出的口水幾乎快滴灑到他的臉上。
“好了,石田”一直在一旁觀察的岩田開了口,“瀧穀桑,我們也不是想要為難你。這次找你也隻是想要請你幫個忙而已。對於瀧穀桑來說應該很容易。”
“咳,咳。是…社長您說”感受到脖頸處好不容易恢複了幾分自由,瀧穀也顧不得體麵,趕緊順了順氣。
“我這裡最近收到了一份文件,想要請瀧穀桑幫忙調查一下真假。”從抽屜裡翻出一疊文件夾,從中抽出一份被影印的文件。
有些好奇的接過文件,瀧穀大致的掃了一眼內容。原本眯著的雙眼瞬間瞪大開來,當下也顧不得喉嚨處隱隱的疼痛,抓起來仔細辯認。
這份文件的內容並不複雜,是一份小說轉讓合約,隻是涉及到的人卻十分敏感。
“高橋純,你個白癡…”,再三確認了署名處是高橋純的私章後,瀧穀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將文件緩緩放下,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
“這個,岩田社長,我不知道這份文件是真是假啊。我得回去仔細調查一下才能告訴您。”
正欲將文件塞入口袋,岩田卻將手掌拍在了文件上。
“瀧穀桑可不能帶走它,你隻需要幫我調查它是真是假即可。瀧穀桑,你可以離開了。”示意身旁的石田讓開身位後,又轉向滿臉討好神色的瀧穀。
“如果瀧穀桑在周五仍不能給我消息的話,我隻能請文藝春秋那邊幫我鑒彆真假了。”
內心的想法被看穿,瀧穀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急匆匆的行了一禮後,就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重新將手機翻麵,村上龍的通話仍在繼續,起先在得不到回複時還曾大喊大叫。隻是在聽到了更多的內容後,逐漸收住了聲音,成了這場會麵裡的“第四個人”。
從電話中聽出瀧穀的離去,村上龍才猶豫著開口道。
“岩田,要不你先把那份文件給我還有石原桑他們看看。”
一旦買書的醜聞被證實,那對於高橋純的影響甚至要遠大於幸福科學教對於立木瀧的影響,當然,對於rb振興文學會的臉麵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不了,我相信過不了幾天,高橋純那邊會自己向你們說明的。我隻是希望你們在考慮給立木瀧懲罰的時候,也能考慮到彆人的處罰。”
不等村上龍的回複,岩田直接掛斷了電話。
“社長,您…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份文件交給村上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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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因為這份是江原偽造的,是假的。”岩田眯著渾濁的眼睛,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假的?!”
“是假的,但對於某些人而言,它就是真的。倘若是一條野狗,我隻需要喂點骨頭就能讓野狗聽話,可要是條家犬,那我隻需要讓它的主人聽話。”
“可是,一旦瀧穀他把今天詳細的內容都告訴高橋父子,那不就被揭穿了嗎?”
“瀧穀可不是什麼乖乖犬,他是那種時刻想要咬斷主人脖子的惡犬。”
從新月社的辦公樓裡出來,尋了個四下無人的僻靜角落,瀧穀迫不及待的打通了電話。
“董事,我是瀧穀。”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不怒自威。
“董事,我剛從新月社裡出來,岩田那家夥好像掌握到了一些證據。”
“…你去新月社做什麼。”
“是主編他…他以《新風尚》的名義將報道發了出去。”
電話陷入了一陣難捱的沉默,不清楚高橋董事的具體想法,瀧穀也不敢說什麼多餘的話,隻能握著手機等著對方的下一句
“…證據是什麼?”在空氣中的水汽快要在臉上凝成珠滴,高橋敏三才接著開口。
“…岩田沒讓我看,隻聽他說…好像是和主編買遠藤航的書有關。”從高橋董事那裡得了任務的瀧穀,自然也都或多或少的清楚一些內幕。
在將文件的內容故意模糊後,瀧穀接著說。“而且岩田說很快就會把證據提交給文藝春秋。”
“…知道了”,電話被一陣忙音所取代,四周又回複了夜晚的寧靜。不知何時停止落雨的天幕,倒是變得有些澄明。隻留下稀稀落落的水滴聲與潮濕悶熱的地麵
雨停了嗎?還是說要有一場更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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