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的情況有多糟？”
沈飛放下手中的資料，直視暮雨墨的眼睛。
暮雨墨深吸一口氣，臉上寫滿了焦慮：“比你想象的還要糟。員工流失率高達30，關鍵崗位幾乎被挖空，剩下的人也人心惶惶。財務報表上看，去年虧損2800萬，今年第一季度就已經虧了1500萬。”
她揉了揉太陽穴，“供應商也開始施壓，要求現金結算，不再給賬期。”
沈飛點點頭，眼神變得專注而深邃。
他將所有文件攤開在桌麵上，輕輕闔上雙眼，開始運轉天眼神通。
在常人看來，這隻是一堆枯燥的數據和報表，但在天眼神通的作用下，每個數字仿佛都活了起來，在沈飛腦海中形成立體的商業模型，連接著無數看不見的因果關係。
暮雨墨靜靜地看著沈飛專注的側臉，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她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如此專注地研究公司報表，仿佛進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
“我找到問題所在了。”大約二十分鐘後，沈飛突然睜開眼睛，聲音中帶著篤定，“這家子公司的主要問題不在於市場環境，而在於內部。”
“內部？”暮雨墨有些意外。
沈飛迅速在紙上畫出幾個關鍵節點：“首先，產品研發方向完全錯了。珠寶行業目前正在向個性化、定製化方向發展，但你們的產品還停留在傳統款式上，無法吸引新一代消費者。”
“其次，”他指向另一組數據，“內部管理混亂，人員冗餘。這份員工名單中，至少有20的崗位是可以合並或者裁撤的。而且，激勵機製不合理，導致骨乾員工流失嚴重。”
“再看這個，”沈飛翻到庫存報表，“庫存積壓嚴重，大量資金被占用。而且，供應鏈管理效率低下，原材料采購價格遠高於市場平均水平。”
暮雨墨聽得目瞪口呆，這些問題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沈飛竟然通過短短二十分鐘的資料研究就全部找出來了。
“你……你是怎麼發現這些的？”暮雨墨不由自主地問道。
沈飛微微一笑，輕描淡寫一概而過：“大概是機緣巧合吧。更重要的是，我已經想到了解決方案。”
他迅速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麵勾勒出一個全新的商業模型：“第一步，調整產品研發方向，推出年輕化、個性化的新係列，搶占年輕消費市場。”
“第二步，優化管理結構，實行扁平化管理，引入績效激勵機製，留住核心人才。”
“第三步，清理庫存，重構供應鏈，減少中間環節，直接與原材料供應商建立長期合作關係。”
“第四步，打造'定製+體驗'的新零售模式，讓顧客參與到珠寶設計過程中，提高品牌黏性和複購率。”
暮雨墨聽得連連點頭，眼中的驚訝逐漸變為欽佩：“沈飛，你比我想象中懂得更多。我原本隻是想讓你……”
她突然停住，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隻是想讓我假扮男友應付家族考核？”沈飛笑著接過話茬。
暮雨墨有些尷尬地點點頭：“沒想到你真的懂商業運營，而且見解如此獨到。”
她直視沈飛的眼睛，好奇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沈飛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輕地說：“一個願意跟你做交易，幫你的人。”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一種微妙的氛圍在辦公室中蔓延。
“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午飯吧。”暮雨墨首先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
沈飛點點頭：“好的。”
兩人來到公司餐廳，暮雨墨領著沈飛走向專屬區域。
剛剛落座，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來。
“呦，這不是我親愛的妹妹和她的'男朋友'嗎？”
暮天寒挽著薑彤的手臂，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走了過來。
“天寒，薑小姐。”暮雨墨淡淡地點點頭，沒有多餘的寒暄。
“沈先生，聽說你要幫我妹妹拯救那個快要倒閉的子公司？”
暮天寒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真是佩服你的勇氣，不過，恐怕是徒勞無功啊。”
沈飛麵色不變，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暮總客氣了，我相信在雨墨的領導下，公司一定會有起色的。”
“領導？”薑彤突然笑出聲來，聲音尖細刺耳，“沈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嗎？一個沒有任何商業經驗的富家小姐，能領導什麼？”
“我看你是彆有用心吧，”暮天寒陰陽怪氣地說，“攀上我妹這根高枝，好吃軟飯罷了。畢竟，像你這樣的農村小子，除了靠女人，還能怎麼出人頭地呢？”
周圍立刻傳來幾聲低笑，顯然是暮天寒安排的眼線。
暮雨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握緊的拳頭顯示出她內心的憤怒：“天寒，你太過分了！”
“過分？”
薑彤搖晃著手中的名牌包，假裝驚訝地說，“我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沈先生這樣的'小白臉'，除了會花女人的錢，還會什麼呢？”
餐廳裡的其他員工也紛紛側目，對沈飛指指點點。
暮雨墨臉色一沉，眼中怒火漸起，正要發作，沈飛卻拉住了她的手腕，輕輕搖頭。
“彆生氣，不值得。”
沈飛的聲音很輕，卻足夠暮雨墨聽清。
她微微一愣，看著沈飛嘴角那抹不慌不忙的笑意，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
沈飛悠然起身，緩步走到餐台前。
在服務員詫異的目光中，沈飛隨意點了幾樣最便宜的菜——一份素炒青菜，一份白米飯，一碗素湯。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竊竊私語聲更大了，有人甚至毫不掩飾地笑出聲來。
“看，果然是個窮小子，連葷菜都不敢點。”
“估計是怕雨墨小姐付不起賬單吧！”
“這種人也配和暮家大小姐在一起？”
沈飛充耳不聞，端著簡樸的餐盤，不慌不忙地走回座位。
隻是這次，他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直接走到了暮天寒和薑彤麵前，在他們桌前站定。
餐廳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觀望，等待著這場鬨劇的下一幕。
沈飛微微一笑，姿態從容，將餐盤輕輕放在暮天寒麵前，語氣平靜地說道：“暮少爺，薑小姐，謝謝你們請客。這頓飯，我吃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