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的鋪子，拖出一個蒙著黑布的木箱。
“砰”的一聲，木箱被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陣灰塵。
王長貴猛地掀開黑布，一塊足有籃球大小的原石，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塊原石，與之前那些灰撲撲、毫不起眼的石頭截然不同。
它的外表坑坑窪窪，布滿了奇特的紋路，更令人驚奇的是，這原石的表麵，竟然泛著一層淡淡的綠色！
“嘶……”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的天，這皮殼表現，絕對是上等貨色啊！”
“這塊石頭，怕是能開出不得了的寶貝！”
“王老板這是要發啊！”
……
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塊原石的不凡。
在玉石界，有一種說法，叫做“寧買一線，不買一片”。
意思就是說，原石表麵出現一條綠色的細線，比出現一大片綠色，更有可能開出好翡翠。
因為“一線”往往代表著綠色的延伸，而“一片”則可能是表麵的“假綠”，內部根本沒有翡翠。
而王長貴這塊原石，雖然表麵是“一片綠”，但那綠色濃鬱、純正，而且分布均勻，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假綠”。
更何況，這塊原石的皮殼表現，也極為出色。
那些坑窪的紋路，在行家眼中，被稱為“蟒帶”、“鬆花”，都是判斷原石內部是否有翡翠的重要依據。
“這……這是……”
李婉也被這塊原石給震住了。
她雖然不懂玉石，但也知道，這塊石頭，絕對不是凡品。
她轉過頭，看向沈飛，眼中充滿了擔憂：“沈飛，這……這下可怎麼辦啊？他這塊石頭，看起來好厲害……”
沈飛的臉色，卻依舊平靜如常。
他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
天眼通，發動！
在天眼通的透視下，這塊原石內部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現在沈飛的眼前。
隻見原石內部，的確是綠油油的一片。
那綠色，濃鬱得幾乎要滴出水來，而且質地細膩，水頭十足，赫然是價值連城的祖母綠！
但是！
沈飛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這塊祖母綠，雖然品質極佳，但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碎！
這塊祖母綠，並不是完整的一塊，而是由無數細小的碎片組成的。
那些碎片，小如米粒，大如指甲，雜亂無章地堆積在一起，根本無法雕琢成任何有價值的飾品。
沈飛推測，這塊原石在形成的過程中，很可能遭遇過強烈的地質運動，比如地震之類的。
在巨大的壓力下，原石內部的翡翠，被震成了無數碎片。
但這些碎片，並沒有散開，而是依舊被包裹在原石之中。
所以，從外表上看，這塊原石依舊是一塊“出綠”的上等貨色，但實際上，它內部的翡翠，已經完全廢了。
可以說，王長貴這塊原石，就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紙老虎”。外表看起來唬人，實際上，一文不值。
“沒事，婉姐。”
沈飛淡淡一笑，安慰道：“這塊石頭，看著唬人，其實一分不值。”
“啥？一分不值？”
王長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下子跳了起來，唾沫星子亂飛：
“小子，你懂不懂玉石？不懂就彆瞎咧咧！還一分不值？你可知道，老子這塊石頭，可是花了血本才弄來的！”
他指著那塊籃球大小的原石，一臉的得意：
“瞧見這皮殼沒？蟒帶、鬆花，樣樣俱全！還有這綠，多濃，多正！這要是切開了，裡頭絕對是滿綠！滿綠你懂嗎？那就是一塊翡翠，能賣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翡翠！”
“幾百萬？幾千萬？”
圍觀的群眾，又是一陣驚呼。
他們雖然不懂玉石，但也知道，能賣幾百萬、幾千萬的東西，那絕對是寶貝中的寶貝。
“小子，你還年輕，不懂玉石，這不怪你。但是，不懂裝懂，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王長貴擺出一副“前輩高人”的姿態，語重心長地對沈飛說道：
“來來來，今天王叔就給你好好上一課，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玉石！”
他指著那塊原石，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這玉石啊，講究的是‘種、水、色、工’。‘種’，指的是翡翠的質地；‘水’，指的是翡翠的透明度；‘色’，指的是翡翠的顏色；‘工’，指的是翡翠的雕工……”
“這塊原石，‘種’老，‘水’足，‘色’正，絕對是上上之品！彆說是切出滿綠了，就是切出個玻璃種、帝王綠，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玻璃種？帝王綠？”
李婉聽得雲裡霧裡，但她也知道，這兩種翡翠，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價值連城。
“小子，聽明白了嗎？現在，你還覺得，這塊石頭一分不值嗎？”
王長貴得意洋洋地看著沈飛，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知的白癡。
沈飛沒有理會王長貴，隻是徑直走到一旁的攤位前，開始挑選原石。
這裡的原石，堆積如山，大大小小，形狀各異。
有的像西瓜，有的像冬瓜，有的像雞蛋，有的像鵝卵石……
這些原石，都是從緬甸、老撾等地的礦區運來的，裡麵有沒有翡翠，誰也不知道。
賭石，賭的就是運氣。
運氣好，一塊石頭，就能讓你一夜暴富；運氣不好，一塊石頭，也能讓你傾家蕩產。
沈飛在原石堆裡，走來走去，不時地拿起一塊石頭，仔細端詳。
他的動作，很慢，很仔細，仿佛是在挑選一件稀世珍寶。
“這小子，還真會裝模作樣！”
王長貴看著沈飛的背影，冷笑一聲：
“他以為他是誰啊？還真以為自己能挑出什麼好石頭來？”
周圍的人，也紛紛搖頭。
“這小子，一看就是個新手，根本不懂怎麼挑選原石。”
“就是，他這樣瞎挑，能挑出什麼好東西來？”
“我看啊，他就是想在美女麵前顯擺一下，故意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
“哈哈，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愛慕虛榮！”
……
李婉看著沈飛，眼中充滿了擔憂。
她雖然不懂賭石，但也知道，這賭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多少人，在這裡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她真怕沈飛，也會步那些人的後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沈飛在原石堆裡，足足轉悠了半個多小時。
終於，他停下了腳步，拿起了一塊原石。
這塊原石，不大不小，形狀規整，外表呈灰白色，上麵布滿了細小的裂紋。
“就這塊吧。”
沈飛淡淡地說道。
“哈哈，小子，你就選這塊？”
王長貴一看沈飛選的原石，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你可真行啊，選了半天，就選了這麼一塊破石頭？”
他指著沈飛手中的原石，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你看看這石頭，皮殼粗糙，裂紋這麼多，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料子！就這種石頭，彆說是切出翡翠了，就是切出個白花花的石頭，那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周圍的人，也紛紛搖頭歎息。
“這小夥子，真是太不會選了！”
“這塊石頭，一看就是塊廢料，根本不可能出綠的。”
“哎，年輕人啊，還是太衝動了，這下可要輸慘了！”
“輸了倒沒什麼，關鍵是，還要給王老板下跪，還要讓那美女親他，這可就丟人丟大了！”
……
在玉石市場，有一條不成文的經驗。
像沈飛選的這種石頭，表麵雖然看著還可以，但出綠的幾率很低，最多百分之二十。
這是市場多年來總結的經驗，要是每塊這種都能出綠，就沒人賠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