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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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等我們哦,我請你們吃飯!”

周五早上查房,格格對今天去海城國際高中的何傾顏、陳珂說。

“你每個月零花錢多少?”顧然忍不住問。

格格請客都是a套餐,899。

他畢業一個月,月薪三萬五千八百七十五零一分,還是稅後,都舍不得吃899的套餐,更彆說請客。

“我三萬,徐不恬三萬,怎麼了?”格格不解。

“你父母的收入呢?”

“這我哪兒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少覬覦我家的財產!”

心理醫生的工資並不高,哪怕是{靜海}的心理醫生,但可以通過寫書、講座等等手段,獲得驚人的財富。

寫書不一定寫專業書籍,從清醒夢、精神病人的角度寫書、寫詩,其實更有市場。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就是典型例子,很暢銷。

不單單是一本暢銷書,還是一本長銷書。

莊靜隻寫專業書,但每一本在心理學界都是暢銷加長銷,顧然人生中最大的開支就是買她的書——每本售價都極高,好像刻意不賣似的。

可惜不是簽名版。

人人都想獲得簽名版,程度相當於菲曉曉說的,每一名法學生都想獲得司法部長簽名的律師證一樣。

現在他當然可以隨時獲得簽名版,但不好意思。

也怕被蘇晴、何傾顏嘲笑。

畢竟他那麼敬愛莊靜,買到手的書卻不是簽名版,這太不像話了。

雖然沒有簽名版的書,署名的私人信件顧然可是應有儘有。

如果融合所有信件,完全可以整理成一本未出版、隻給顧然的專業書;

而如果像犯罪宣言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剪切拚接,整合出一封情書也夠了。

邁巴赫滑動著走了,何傾顏、陳珂也在車上。

顧然和蘇晴也開始了他們一天的工作。

“跟我來一趟。”蘇晴說。

“去哪兒?”顧然問。

“後勤部。”

準確地說,是後勤部的倉庫。

“幫忙把這些紙箱帶去療養樓。”蘇晴指著後勤人員準備好的紙板。

“拿紙板做什麼?下午上課用?”顧然不解。

“給小誌的。”

顧然抓住繩子,輕鬆將厚厚的紙板扛在肩上,嚇得後勤人員下意識伸手想來攙扶。

“比我想象中要重。”顧然說。

“這可不輕啊!”後勤人員驚歎,“還是我幫忙一起搬吧。”

“不用,我是通過催眠、暗示等心理手段,解鎖了人體限製器的超人類,力氣不如新聞裡抬起汽車的媽媽,但抬起一輛三輪車還是沒問題的。”

後勤人員不知真假。

但就像魔法少女·蘇晴說‘紅燈停’是音樂老師教的,顧然半信半疑一樣,以顧然的身份說這句話,後勤人員也將信將疑。

畢竟人類確實偶爾能爆發出堪稱奇跡的潛能。

一上午,蘇晴都在用紙板製作城堡,吃過午飯,小智加入進去。

“下周你要在課堂上,展示介紹你的作品,可以嗎?”蘇晴問。

“嗯。”小智沒抬頭。

有小孩玩積木的認真,也有一點自閉兒童的可憐。

他對著蘇晴提前準備的簡單圖紙,開始做城堡,然後不準任何人碰紙板,哪怕隻是稍微移動無用的邊角料,他也會發出撕心裂肺的乾嚎。

很可怕。

如果在外界,就算他繼承了小婦人的容貌,也絕對不討喜。

但在這裡,沒人會嫌棄他。

蘇晴特意交代,不準任何人動他的紙板,在他失去興趣之前,也不用打掃。

“老顧,這孩子有什麼素材?”穿著病服、吃著旺旺雪餅的幻臭作家走過來。

“我想想,”顧然沉吟,“不用擔心迷失自我?”

幻臭作家往嘴裡送旺旺雪餅的動作,停頓片刻,才繼續下去。

他舔著雪餅上的白點,點頭道“可以用來比喻,也可以放在一些神經病角色身上,不錯不錯,好吃。”

‘不錯’是形容旺旺雪餅嗎?

幻臭作家悄悄伸腳,想去碰紙板。

顧然不解地看著他。

“取材,取材。”幻臭作家收回腳。

“你很欠揍。”顧然點評。

“這麼和我說話?蘇醫生,我要舉報顧然,他威脅病人!”

蘇晴正和‘快出院’聊出院的事,聽到幻臭作家的話,轉頭打量他一眼。

“你是不是發病了?”她問。

“沒。”

等蘇晴收回視線,幻臭作家低聲對顧然說“她很可怕。”

“隻是隨時都從伱的健康角度思考問題而已。”

幻臭作家抬頭盯著顧然“你眼睛瞎?”

“是色迷心竅。”

‘啪’的一聲,幻臭作家將旺旺雪餅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他。

“不用,謝謝。”顧然很有禮貌地拒絕。

他對男人舔過的旺旺雪餅沒興趣。

想必也不會有人會有興趣。

“你不喜歡旺旺雪餅啊?”幻臭作家問。

“喜歡,但不知道為什麼,不會刻意去買。”

“我以前也是,現在改了,我想找回小時候的感覺。”

幻臭作家這麼做,是為了更貼近‘李笑野’,雖然他占據了‘李笑野’的身體和記憶,但有些事情有機會親自體驗,最好還是體驗一下。

他是一個很嚴謹的臥底外星人。

顧然想到何傾顏的畫。

“你想出院嗎?”他問幻臭作家。

“我想就能出去?不得把病治好了才行嘛!”

“你說這句話就挺正常。”

“大多數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沒問題,但一瓶純淨水裡滴了一滴農藥,哪怕不會致死,也不會有人去喝。”幻臭作家說。

“你想變成沒有農藥的純淨水?”

“那隻是比喻,誰想成為純淨水?我這樣的,起碼是茅台。”

或許正是這種骨子裡的自命不凡,李笑野才把自己逼瘋,不允許自己寫不出書來。

平常人很難理解,有名譽,有源源不斷的稿費,年紀也大了,江郎才儘又有何妨?

可對李笑野來說,真正的安全感和自尊,全來自才華。

這有點像權力,在那個位置和退休之後,完全可以是‘門庭若市’與‘門可羅雀’的差距。

下午上課,顧然用昨晚做的ppt,教眾人如何製作餌料、如何綁釣鉤、如何打窩、什麼魚用什麼餌、不同環境有什麼魚等等。

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的知識。

喜歡釣魚的,難道會因為條件而不拋鉤了嗎?

絕不!

綁根草都要試一下!

“蘇醫生,新病人來了。”護士站的護士走到蘇晴邊上,低聲說。

“好的,請病人先去談話室,我和顧醫生馬上來。”蘇晴纖細的手指上纏繞著透明的線。

她綁好魚鉤,將多餘的線剪掉。

這些道具是昨晚顧然順路買的,他還給自己買了衝浪板。

下了課,兩人走進談話室。

談話室內,坐著一男一女,兩人年紀大概都是三十幾歲。

男的憂心忡忡;

女的像是剛從西伯利亞回來,全身似乎還殘留有寒意,並且四處小心而緊張地張望,彷佛會有士兵抽她鞭子,讓她認真種土豆。

暫時稱她為‘鼠姐’吧。

——並非歧視。

顧然通過取外號的方式,練習並且加強自己捕捉人物性格的能力。

“你好。”蘇晴道。

“你好你好。”男的迅速起身,並且準備握手。

蘇晴抬了一下手,示意不用這麼麻煩。

“請坐,放鬆一點。”她自己先坐下來。

她年紀輕,所以刻意表現得強勢。

四人坐好,一位護士在一旁記錄,這位護士是新來的,叫毛依馨。

和魏宏曖昧的女護士被開除,療養樓調了一位去病區,毛依馨因此來到了療養樓,在之前的醫院是內科護士。

她身材窈窕,翹著二郎腿,悠悠哉哉,被好事者稱為悠哉姐——就是顧然,連護士長都不怕。

病人是那位女性,名字是胡茜。

“具體什麼狀況?”蘇晴問。

顧然餘光瞥見悠哉姐悠哉地轉著筆。

這種事,護士長會管,蘇晴不會,她隻看谘詢記錄寫得好不好。

悠哉姐能悠哉,一是性格,二是她有實力,不管是谘詢記錄,還是配藥,或者檢查病房、對付病人,都相當厲害。

“腳步聲。”鼠姐輕聲說。

“什麼?”蘇晴做出傾聽的姿態。

“有腳步聲。”

“你大聲一點,醫生在這裡,沒事的。”連坐在鼠姐身邊的丈夫都聽不清鼠姐在說什麼。

鼠姐前後左右張望一遍,深吸一口氣,說“腳步聲。”

完全沒有變化。

“她說有腳步聲。”顧然道。

鼠姐連忙點頭。

“什麼時候開始聽見腳步聲的?”蘇晴又問。

“半個月前。”鼠姐說。

蘇晴,以及負責記錄的悠哉姐看向顧然。

這也就算了,連鼠姐、鼠姐丈夫都看向他,搞得他好像翻譯一樣。

可惜這和‘冒充格格老公’一樣,屬於治療的一環,沒有額外的工資。

“半個月前。”顧然重複。

“前後有發生特彆的事情嗎?”蘇晴問。

鼠姐連忙搖頭。

“能具體說一聲腳步聲的情況嗎?”

鼠姐說“”

顧然說“半個月前,老公不在家,我睡在臥室,聽見門外有人走來走去,我以為”

她在這裡停頓了一下,身體發寒似的蜷縮,左右觀望。

鼠姐老公連忙抱住她,可沒有用,鼠姐依舊驚恐,臉色白得嚇人。

蘇晴拿出一顆糖,遞給鼠姐。

鼠姐老公幫忙剝開糖紙,喂鼠姐吃了。

嘴裡機械式地含著糖,鼠姐確認腳步聲不在,才繼續說下去。

鼠姐“”

顧然“我打開門,沒有人,懷疑自己聽錯了。繼續睡,又有腳步聲,懷疑是賊,報警,警察沒找到人。”

鼠姐“”

顧然“第二天去上班,一個人去衛生間,聽見有腳步聲走過來,我說‘裡麵有人了’,腳步聲停在門外,沒走。”

負責記錄的悠哉姐,全身打了一個顫。

“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出現嗎?”蘇晴問。

鼠姐“”

顧然“晚上睡覺,老公在身邊,我聽見腳步聲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我睜開眼,什麼也沒有,閉上眼,腳步聲朝我走過來,一直站在床邊。”

“隻有腳步聲,沒有彆的了嗎?”蘇晴繼續問。

鼠姐嘴皮顫抖,完全沒有變形、變小的糖,從她嘴裡滾落出來,一絲口水連著,中途被扯斷。

鼠姐丈夫熟練地從兜裡拿出紙巾替她擦拭。

鼠姐說“”

顧然說“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距離我越來越近。”

蘇晴完全不受影響,點頭說“對你來說,你真的聽到了腳步聲,甚至真的覺得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危在旦夕,但這是幻聽。”

鼠姐激烈地爭辯。

“不是的,不是的。”顧然用平淡地語氣轉述,“真的有腳步聲。”

“醫生,”鼠姐丈夫說,“住院的話,我想讓護士或者護工,二十四小時陪著茜茜,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蘇晴點頭,正要說什麼。

鼠姐張開嘴,大聲呼喊著什麼,雙眼翻白,一條條青筋在脖頸上浮現,彷佛有異物在侵占她的身體。

“腳步聲,它來了。”顧然說。

不等眾人反應,鼠姐抱著自己的腦袋,以撞暈自己、撞死自己的氣勢,朝桌麵猛然撞去。

“嘭!”

一股劇痛從掌心傳來。

顧然一個起身,人已經到了鼠姐身後,被撞的那隻手順勢捂住鼠姐的額頭,另一隻手控製住鼠姐的身體。

“鎮靜劑和拘束帶。”蘇晴轉身看向悠哉姐。

悠哉姐已經往門口走去。

鼠姐老公還沒反應過來,他老婆已經被注射鎮靜劑,被綁在102病房靜養。

不,與其說是沒反應過來,不如說因為無能為力而刻意‘視而不見’。

他坐在【精神病院不是法外之地】下的長椅上,左手捂著臉,一言不發。

穿著病服的幻臭作家,右手撓著下巴,在他跟前走來走去,嘴角還有旺旺雪餅的殘渣。

“過來擦嘴。”李慧手裡拿著毛巾。

幻臭作家停下腳步,盯著鼠姐老公看了一會兒,忽然輕蔑的“嗬”了一聲,才走向李慧。

“你嗬什麼?”李慧一邊給他擦嘴,一邊問。

“此人虛偽。”幻臭作家展開雙臂,好像不是被擦嘴,而是皇帝被伺候更衣。

“你還能看出彆人虛不虛偽?”李慧笑道。

“你懂個錘子,老子火眼金睛,這醫院,我告訴你,沒得哪個的本性我看不透的。”

“那你說說我怎麼樣?”

“你麼,喜歡老子”

“啪!”李慧把毛巾砸他懷裡,“自己擦!”

“自己擦就自己擦,老子稀罕你!”

幻臭作家自己胡亂擦著臉,忽然停下來,看向李慧離開的背影。

他嘴裡嘀咕道“要是顧醫生在,就能聽懂我說啥子囉。”

一邊擦,他一邊哼歌“老子稀罕你,老子要讓你過好熱子~”

送走鼠姐丈夫後,顧然問蘇晴“這個情況緊急,交給我?”

蘇晴的自然療法,最適合還是謝惜雅、拔河老頭、快出院這種沒有太大危險卻又難治的病。

而鼠姐明顯屬於需要急症的病人。

“你有辦法?”蘇晴問。

“沒有,但我救了她一次,以後每次都救她,她或許會相信我能從腳步聲的危險中保護她。”

蘇晴忽然伸手,牽起他的右手。

“沒事了。”顧然說。

隻是當時很疼,但疼過了就好。

蘇晴沒理他,自己伸手按了按,確認真的沒事後才放開他。

顧然有點舍不得她的手感。

“想要什麼獎勵?”蘇晴笑道。

“這是我該做的,不過,雖然是該做的,沒有獎勵也沒有動力,我也不要什麼實質性獎勵,口頭獎勵就好——喊我一聲老公。”

蘇晴笑起來。

“耳朵。”她說。

顧然把耳朵湊過去,心情激動,全神貫注。

“呼~~~~”

一股溫暖濕潤的綿長氣息吹進來,伴隨一陣陣電流,顧然全身都在發癢。

————

《私人日記》九月十三日,周五,靜海

來了一位說話很輕聲的新病人,我獲得了新職業——翻譯。

稍等。

似乎不是翻譯,而是擴聲器?

蘇晴喊我老公,雖然沒直接說,但在心裡麵肯定已經喊了,隻是她有點害羞,還因為一點點的認真。

————

《醫生日記》

胡茜,三十二歲,自述半個月前聽見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有自殘意念與自殺企圖。

到底是知覺異常中的幻聽,還是被害妄想,或兩者兼有的精神分裂,還有待確定。

具體起因還要更進一步地詢問病史。

聽見有人和自己說話、每天晚上九點聽見隔壁響起來電鈴聲、聽見腳步聲逼近自己,因此產生的恐怖感,令人同情。

(莊靜批語為什麼是腳步聲,而不是彆的什麼聲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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