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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求我。”
“顏姐。”顧然求她。
何傾顏笑起來,沒有視覺,聽覺更敏銳,她的笑聲似乎因此更動人。
“你求我也沒用,衣服不見了。”她說。
“什麼?”顧然不解。
蘇晴左右找了一下,何傾顏昨晚脫下的薄衫果然不見蹤影。
“你藏起來了?”她一邊問,一邊起身,走向陳珂、菲曉曉兩人的床。
何傾顏沒回答,而是等著她去查。
蘇晴看見陳珂、菲曉曉兩人的現狀,兩雙光溜溜的腿露在外麵。
菲曉曉的情況複雜,不好下判斷,但陳珂一看就能看出她沒穿褲子。
蘇晴回頭瞥了一眼顧然,顧然閉著眼睛,她的表情白費了。
他閉著眼睛,蘇晴檢查起來也就沒那麼多顧忌,掀開被子,仔細查看。
何傾顏的目光,從蘇晴挪到顧然身上,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緩緩抬起光溜溜的腳,腳趾點過去。
顧然此時大有起色,她點得很準,一下子就中了。
顧然嚇了一跳,連忙後撤。
他有點傻傻地站在遠處,又不敢睜眼,完全不知道剛才是什麼做了這件事。
嘴唇?不太像。
拇指?有點像。
手心?這個拿不住。
反正不是何傾顏,就是蘇晴。
想到蘇晴,就想起她撩起他t恤下擺的畫麵,她的主動令人心醉。
顧然把自己想得激動了。
何傾顏無聲而歡快地笑著。
“沒有。”蘇晴有點驚疑,“衣服全不見了——你藏起來的?”
她看向何傾顏。
“姐姐,這是夢裡,我怎麼藏?”何傾顏雙腿交疊,輕躁狂不發作,她也不好意思全露。
蘇晴問出口也反應過來,主要是何傾顏前科累累,懷疑她自然而然。
她嘗試喚醒陳珂、菲曉曉。
“珂珂?曉曉?”
“陳珂!菲曉曉!”她動手輕推她們。
就像之前何傾顏一樣,兩人睡得像是昏迷,沒有任何反應。
蘇晴將兩人被子重新掩好。
“你來。”她對顧然說。
顧然背對何傾顏才睜開眼。
“八成就是顧然的夢了,”何傾顏說,“要想離開夢境,說不定需要五人亂搞一次。”
她語氣裡藏不住的期待與興奮。
不是期待男女之間的那樁事,也並非因此興奮,而是單純對眼前的發展感興趣。
五個人,一男四女,被困在夢境中,還有比這更有意思的事情嗎?
顧然輕推陳珂,還沒開口,陳珂已經迷迷糊糊睜開眼。
她看了顧然一會兒,才揉著眼睛問“幾點了?早上了嗎?”
“這是夢,你試試脫離夢境。”蘇晴說。
陳珂不解,手臂一撐,準備起身。
沒等顧然動作,她自己以極快地速度按住胸口,眼神也徹底清醒。
“顧然,你能不能”
顧然明白陳珂的意思,她想讓自己暫時回避,但他沒有,而是走到床的另一頭。
“菲曉曉?”他輕推菲曉曉的肩膀,她穿了睡衣。
菲曉曉嘀咕一句。
“菲曉曉,醒醒!”顧然稍稍用力。
“嗚~”菲曉曉嗚咽著睜開眼,雙眼似乎非常乾澀,又像是麵對太陽一般眯著。
但下一秒,她又睡過去。
陳珂不知道顧然為什麼非要叫醒菲曉曉,但此時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菲菲!”陳珂在被窩裡用腳碰了一下菲曉曉。
菲曉曉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得令人不安。
“曉曉?”陳珂伸出光潔無一物的手臂,輕晃菲曉曉。
“沒用的。”何傾顏說。
陳珂看向何傾顏,呼吸一下子屏住了。
豐滿的胸脯,苗條的身材,秋水般的眼睛清澈透亮,笑語盈盈的紅唇,整個人散發出光芒。
“傾顏,伱怎麼——不穿衣服?!”陳珂驚愕道。
“珂珂。”蘇晴坐在床邊,“你先試試脫離夢境。”
“脫離”陳珂沒說下去,蘇晴的表情很認真。
她嘗試脫離夢境,身上蒸騰起霧氣。
“這是?!”她逐漸褪色的臉難掩驚訝。
這是夢?
然後,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她無法脫離。
“蘇晴?”陳珂略顯驚惶地看向蘇晴。
“我們也不清楚。”蘇晴說,“現在唯一的情報是‘隻有顧然能喚醒我們’,你無法喚醒曉曉,我們也沒辦法喚醒你。”
“我也叫不醒菲曉曉。”顧然這時忽然道,“能叫醒,但迷迷糊糊,很快又睡過去。”
“曉曉不能做清醒夢吧?”何傾顏說。
這倒是一個合理的猜測。
“既然她不醒,顧然,你把她衣服脫了給我。”何傾顏又說。
顧然下意識看向她,中途才想起她沒穿衣服,趕緊閉上眼睛。
“會不會是你想給我們所有人做一次盲人按摩啊?”何傾顏的調侃,“隻有你能把我們叫醒,這是叫號;衣服沒了,按摩不能穿衣服;自己又必須閉著眼睛,盲人。”
“有可能。”顧然沉吟。
“來試試!”何傾顏翻身趴著,“我擺好姿勢了,快過來,師傅~”
“蘇晴,你犧牲一下?”顧然問蘇晴。
蘇晴“”
蘇晴很想說他們在胡鬨,但她又無法反駁這種可能性。
“等等再說。”她揉著眉心站起身,“顧然,你和我先出去。珂珂,你想辦法給自己和傾顏找件衣服,脫曉曉衣服,撕床單也可以。”
“走。”她又命令顧然。
“就算是僵屍,你也得搖鈴給個方向啊。”顧然閉著眼。
蘇晴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往外走。
“走吧,僵屍。”她笑道。
雖然被困在夢境,每個人心裡都慌亂,但作為心理醫生,很擅長調節情緒——
何傾顏的盲人按摩(存疑,想玩)、顧然的僵屍(也存疑,想被蘇晴牽),都很好地緩解了氣氛。
兩人走到外麵,蘇晴身體一縮,寒風刺骨。
“怎麼這麼冷?”蘇晴站在天幕內,往外望去。
顧然也驚訝。
與他第一次出帳篷相比,一切都變了樣,天空是灰色的,呈現混沌的氣象。
兩人走出天幕,溫度很低,恐怕隻有十幾度。
在海城的夏季,除非台風當天的夜晚,否則絕無如此低溫的可能。
蘇晴長袖長褲,可畢竟是夏季睡衣,感覺一陣寒冷。
她抬起手指纖細的右手,掌心攤開,一片清雪徐徐落在她掌心。
“下雪了?”顧然驚訝道。
蘇晴抱著雙臂取暖,笑道“我還是第一次在海城看見雪。”
“就怕這不是海城。”顧然看向她,“很想脫一件衣服給你,但沒有衣服。”
“你有這個心就好。”蘇晴滿意地溫柔一笑,“體溫大概沒事,外麵已經冷得下雪,在迅速降溫,帳篷內的溫度卻沒有降低。”
“這到底怎麼回事?”顧然看向遠處。
雪已經下得肉眼可見。
“以防萬一,我去浴室看看,如果斧子還在,我砍些柴回來。”顧然說。
“我和你一起去。”
“你回去吧,這麼冷的天。”
“我上廁所。”蘇晴沒看他。
“哦!”顧然笑起來,“不過你在夢裡上廁所,會不會讓你現實中也忍不住?”
蘇晴沒想到這回事。
“這個夢太真實了。”她望著天空。
清新夢隻是知道自己在做夢,在此基礎上有限度的活動,可其實沒有多少真實性,荒誕的事情層出不窮。
莫名其妙變成秦朝人,在修城牆,然後死在孟薑女哭長城的暴雨中都有可能;
接觸的事物有時候會失真,比如說用手去接觸一個物體,可物體像是不存在一樣,因為夢境不穩定。
但在這場夢中,一切都很真實。
哪怕下雪很荒誕,可也很真實。
真實到蘇晴的身體,都下意識保持了晨起上廁所的本能。
可顧然這麼一說,她不敢了,萬一真的夢境中‘放鬆’,現實也‘放鬆’了呢?
她二十了,再過幾個月是二十一,不想留下尿床這樣的事跡。
就算是心理醫生,也有緩解不了的心理壓力。
兩人往林間浴室走去。
從蘇晴接住第一片雪開始,顧然就想將她摟在懷裡,當兩人走出去十步,他終於下定決心。
他伸出手,摟住蘇晴的細肩。
蘇晴看向他。
“冷。”顧然不看她。
蘇晴無聲地輕輕笑了一下,身體靠在他懷裡。
顧然心跳得很快。
摟著蘇晴,雪花似乎都有了香氣,顧然忍不住,輕吻蘇晴的秀發。
黑色發絲間,似乎還有剛起床的溫暖氣息。
“這麼冷還不老實!”蘇晴戳他的側腹。
很癢,但顧然就算是癢死也不鬆手。
“等以後我們兩個骨灰埋在一起,我也不老實。”
“陰魂不散?”蘇晴笑道。
“啊?這不是生死不離嗎?”顧然也笑了。
他的手下滑,從肩滑到了蘇晴的腰,小腰纖細,一隻手就能箍得過來似的。
“這樣摟,沒有摟肩保暖吧?”蘇晴抬臉望著他。
“心暖,身體就有一把火。”
“你現在挺會說話,當初見麵怎麼沒見你這麼會說話?”
“那不是不會說話,是看見喜歡的女孩,本能地想欺負你。”顧然說。
“切~”
顧然用力一摟。
“哼~”蘇晴又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個女人太可愛了,顧然忍不住地低頭親了她的嘴。
蘇晴沒拒絕,隻是在他親完後,說“這個月用完了。”
“夢裡也算?!”
“另外,我最討厭言而無信的人。”
顧然傻眼了。
剛才他情不自禁,隻是淺淺地親了一下,一觸及分,這就沒了?
好比路過自助餐店,隨手拿了店門前的糖果,結果店員就讓付錢,算吃過自助餐了一樣。
在他看來,他就是這麼冤枉。
“你表現好的話,”蘇晴的聲音和雪落下的聲音一般大小,“我可以親你。”
“晴姐,以後我就是你的狗。”顧然宣誓效忠。
“我不讓蘇小晴上床的。”
“你已經考慮到上床這一步了嗎?”
“你讓我很不滿。”
顧然哈哈笑著,又將她摟緊了一些。
“輕點!”蘇晴小聲道,“沒冷死,被你勒死了。”
“怪你自己,和你相處越久,就越愛你。”顧然真心實意。
“和何傾顏、陳珂她們是不是也相處越久,越愛她們?”蘇晴笑問。
“她們也是美人,但沒辦法和你比。”
“哪裡比不上我?”
“我想想”
蘇晴掙開他的懷抱,走到外觀是森林小屋的浴室前,拎起那把裝飾用的舊斧子。
“彆衝動!”顧然趕緊道,“夢裡殺人也是不好的!”
“你想好沒有?”蘇晴檢查斧子的刃是否鋒利。
“我想過了,從現實角度出發,你們難分伯仲,當然,你們的氣質、身材、性格都有區彆,但硬要說哪個更好,很難——我的愛很主觀,就是愛你,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想親你。”
對這樣誠實的回答,沒有女孩會感動。
“對了,”顧然想起什麼,“我最喜歡腿和臀部,你的腿和臀部是最好看的,不過我喜歡上你的時候,沒在意這些。”
“我看出來了,你是真的一心求死。”蘇晴說。
她把斧子遞給顧然,雙手抱住雙肩,輕輕摩擦了兩下。
“更冷了。”她說。
不止下雪,還起了風,幾縷黑發在她白玉似的臉上亂舞,她望著天空,沒有管這些發絲。
顧然被眼前的美景徹底迷住。
“這個夢到底怎麼回事。”蘇晴喃喃自語。
這時,逐漸靠近的車輪聲,讓兩人回過神。
兩人對視一眼,朝營位走去,一輛皮卡在漫天風雪——又變大了——中駛過來。
“是營地的車。”蘇晴低聲道。
顧然想起‘漂流教室’的怪物,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及古怪的後遺症。
他伸手攔在蘇晴前麵。
“你走我後麵,情況不對先走,帳篷溫度沒有降低,或許是安全區。”顧然低聲道。
他上前一步,握緊手裡的斧子。
‘黑鳥。’他在心中呼喚。
皮卡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一道人影走下來。
風雪太大,簾幕一般,顧然眯起雙眼也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蘇晴看他一眼,又環顧四周,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病人心理陰影的源頭!
不過怎麼會?
睡眠,與進入病人【心理陰影】的感覺是不同的,她們入睡時,沒有後者的感覺。
何況,‘源頭’是不可能直接進入的,必須通過【荒草地】。
蘇晴打斷自己的思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深吸一口氣,刺骨的冷氣像是冰水一樣落入肺部。
她嘗試讓【心牆】降臨,召喚【夢獸】。
寒意襲人,心神搖晃,沒辦法集中。
“你們沒事吧!”大屁股營長的聲音傳來。
暴風雪中,她拿著手電筒,撥開風雪,卻又帶著一身雪地走來。
“你是營長?”顧然試探道,懷疑是什麼怪物。
大屁股營長鬆了一口氣。
“突發惡劣天氣,營地的管家都去找客人了,想辦法把大家集中在營地,我第一時間來找你們!”營長說。
鬆懈下來後,顧然感到一陣寒意。
他第一時間看向蘇晴,蘇晴的臉色蒼白。
‘怪物或許就是這場雪。’顧然忽然想。
管不了什麼怪物,什麼營長,他立馬道“先回帳篷!”
顧然蹲下身子,右手拎斧子,左手往後一環,把蘇晴背在背上。
他小跑衝向帳篷,餘光留意著大屁股營長。
其實到底是不是她,他到現在都沒看清楚,就這一會兒,走在路上已經嘎吱作響,地已經成了雪地。
一走進帳篷,便聽到陳珂的一聲低聲驚呼,顧然也管不了那麼多,依舊走進去。
“怎麼了?”何傾顏看見過蘇晴被背著。
剛靠過來兩步,她身體像是被燙了一下“好冷!”
顧然把蘇晴放在床上,又轉身看向帳篷門。
大屁股營長跟進來。
她愣了下“這裡好暖和。”
眾人警惕驚懼地看著她。
大屁股營長臉色蒼白灰暗,像是一具跟進來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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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七日或八日,夢中。
這是大屁股營長的夢境。
夢中親了蘇晴,算每月一次的親吻,下次再也不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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