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嬌嬌輕啐一聲,“仗著自己有幾分模樣,便攀附權貴,以為這樣就能草雞變鳳凰了,真是做夢,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婆子微微躬著身子,順著趙嬌嬌的話說,“她與小姐身份是雲泥之彆,無論攀上什麼權貴都改不了這出身,有些人出身就是在泥巴裡,長得再高,不過是野草。”
這話顯然說到趙嬌嬌心坎裡麵去了,她嘴角扯動,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可她想到她爹和她說過的話,這笑容便轉瞬即逝了。
她與楚哥哥也是這樣,有著巨大的身份差距。
“這賤人在錦繡閣害了我丟了這麼大的麵子,現下又去爹爹的店裡胡作非為,我非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婆子勸著,“大小姐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咱們明日就要啟程回京了,怎好浪費時間在這樣的人身上。”
趙嬌嬌恨聲道:“不給她點教訓,我咽不下這口氣”
“你讓阿大留在清河縣,一直盯著廣聚軒。”
婆子無奈,她深知大小姐的脾氣,隻好應了下來。
清河縣西市口。
西市早已閉市,商戶們基本都已收攤離去,唯有三人在寒風中推著東西,瑟瑟發抖。
今日天寒風急,吹得幾人嘴唇發紫,都合不攏了,整個人忍不住的打哆嗦,三人腿已失去了知覺,耳朵凍得僵硬,感覺一扒拉就要掉了。
天不好,西市沒來多少百姓,來的百姓都是著急買些家用,根本沒有心情坐在西市裡吃東西。
三人在寒風裡叫賣了一整天,不過賣了七八份吃食,收進來幾十文錢,連今天食材的本錢都沒合上。
劉春花和聶文婷兩人低垂著腦袋,心裡拔涼拔涼的,比這臘月的天都冷。
聶文婷來之前想的好,她娘做飯的手藝不輸劉燕,劉家小館每天客人絡繹不絕,她們的生意不可能差。
來的路上雖然很遭罪,可想著開業後絡繹不絕的客人,數不完的銀錢,聶文婷的心是火熱的。
她路上暢快的想象著,等著聶芊芊一行人來了西市,看到客人都來了他們聶家小館,臉上憋起憤怒的神情。
可現實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來的百姓根本不在乎新開了一個聶家小館,壓根不進店。
聶文婷不服氣,“這些個百姓舌頭是不是壞的,娘做的東西這麼好吃,沒道理那劉家小館能招來那麼多客人,咱們的人這麼少。”
聶大強再扛不動這些家夥事,東西咣當的摔在了地上,他往地上一坐,歎了口氣,“文婷,這就是你說的能賺大錢?今日彆說賺錢了,折騰了一天,還賠了不少吧,真是胡鬨,還拉著我胡鬨!”
聶大強心中憋屈的很,他可是秀才的爹,就是聽了聶文婷的蠱惑,這才跟著兩個女子來西市口叫賣,他哪裡會這些,笨嘴拙舌,路過的百姓著急趕路買東西不理睬他,為此,他還生了一肚子氣。
劉春花心中憋屈,咋地劉燕能乾的紅紅火火的,她卻乾不成,她還沒有那窩窩囊囊的能乾嗎?
劉春花辯駁著,“這不是開業第一天嘛,又趕上這樣的鬼天氣,哪裡有客人願意在寒風裡吃飯,那不是吃了一肚子風嘛,要我說今日就不該來,劉燕他們今天不也沒出攤子嗎。”
聶文婷搓搓手,又衝著手心吹著熱氣,“對啊,他們也不是一開始就賣的那麼好的,這肯定需要時間···”
聶文婷沒敢說,劉家小館第一天就人滿為患,一炮打響了。
她努力回想著這劉家小館第一天開業時都乾了什麼,終是讓她回想起來一點。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劉家小館初始也沒有人,是聶芊芊那丫頭,叫賣著什麼免單,半價啥的,人才越來越多的。”
她一拍大腿,“對,咱們也應該搞免單!”
聶大強聽了聶文婷的話,若不是因為腿腳都被凍僵了,非得卷他這個大聰明閨女一腳。
他雖不會做生意,那也知曉,現下已是入不敷出了,還要搞什麼免單,那不是賠的更多。
“你這腦子是咋整的,被驢踢了吧!”
“爹,你相信我,我觀察劉家小館好幾日了,他們就是靠著這個方法吸引客人,漸漸的,這百姓口口相傳,生意就火起來了。這叫啥來著,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劉春花心有不甘,自己被劉燕比了下去,跟著應和,“芊芊那鬼丫頭主意多,她既用了這法子,說明這法子是好用的,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咱們本就是新開的店,這縣裡的百姓嘗都沒有嘗過,咋會認可咱捏。”
聶大強狐疑的看著聶文婷和劉春花兩人,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來。
他悶聲道:“行吧行吧,我不管了,隨你們怎麼折騰,老子明天不來了,我是秀才爹,咋能乾這些個叫賣的活字,跌份的很。”
聶大強也是在西市附近找了個地方,可以寄放擺攤的東西,三人空著手步行回村子。
雪下的大,,走在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常常陷在雪裡,狼狽極了。
劉春花心裡祈禱著,回去的路上可彆再遇到聶芊芊一行人了。
劉春花等人是不會遇到聶芊芊幾人了,因為聶芊芊根本沒回去,而是留在了廣聚軒。
廣聚軒人員的處理告一段落,聶芊芊幾人坐在三樓的客房內。
劉燕終於找到合適的機會問道:“芊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劉熊大大的眼睛滿滿的疑惑,“芊芊,你咋會是廣聚軒的新東家呢?”
聶芊芊給兩人分彆倒了一杯茶,緩緩道:“娘,爹,事情是這樣的,這廣聚軒乃是清河縣首富趙府的產業,這趙夫人前幾日生產難產,多虧了千大夫出手救治,這才保了母子平安。”
“那你咋會有這地契房契呢。”
這地契房契最是值錢,千大夫咋可能給聶芊芊呢。
“千大夫乃是隱士一族的醫者,一生鑽研醫術,對俗世的金銀財寶看作糞土,他得了這廣聚軒,完全沒心思打理,本是想賣出去的,但被我攔了下來,我花了好大的功夫說服他,告訴他經營著廣聚軒便是有一個會下單的金母雞,這價值遠遠比將他一次性賣出去要值錢的多。”
“我雖與千大夫相識時間不長,可千大夫看重我學醫的天賦,對我多有關照,相信我,這才將地契和房契交給我,讓我代為管理。”
“他沒有任何心思管著廣聚軒的俗事,交由我全權負責,以後廣聚軒的盈利和他六四分成,他六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