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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霄抬眸對上梨副院長的眼睛，不卑不亢，“梨副院長，學生並未見過小抄內容，剛才答題所寫，為學生真實所思所想，與小抄定然毫無關係。如此，是否可證明學生的清白？”
自然是能的！
在場的學生們心中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小抄上的內容他們也看了，和顧霄寫的文章乃是雲泥之彆，能寫出這樣文章的人何必帶著一張不值一提的小抄進入考場呢。
梨副院長尚未開口發言，隻見一名叫做叢子睿的人搶著說道：“顧兄才華橫溢，能夠寫出如此曠古爍今的文章，又怎會攜帶小抄去作弊呢？定然是有他人作弊，顧兄不過是受了無妄之災！”
這學生看著顧霄的眼神都冒著星星，這個時代還沒有追星一說，若是有的話，這學生已然成了顧霄的粉絲了。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君以此思危，則危將焉而不至矣？”
“水則載舟，水則覆舟，這句，妙哉，妙哉啊。”
有幾個學生還在喃喃的念著顧霄的文章，搖頭晃腦，嘖嘖稱讚。
“梨副院長，這其中定然是有了誤會了。”
“顧兄如此高才，我原本竟然沒有發現。”
“之前不是說他是走了關係進來的嗎？不成想這麼有實力。”
“我聽說顧霄是縣令大人親自引薦而來的，若他沒有真才實學，又如何能讓縣令大人另眼相看，為其引薦呢。”
“說的有理啊，那怎麼傳言都是說顧霄胸無點墨呢，到底是誰在謠傳啊。”
聶文業聞言眼神閃了閃，垂下眼眸掩飾情緒。
過往有人聽說他與顧霄之關係，便向其打探顧霄狀況。他自是不會直言顧霄的弊病，但言辭閃爍間，表露出顧霄從未入書院，實力不濟。如此言語傳開，久而久之，書院眾人皆認為顧霄毫無實力可言。
可現在，謠言不攻自破。
顧霄的此篇文章，成功改變了全體學生對他的評價。
有時，再多的言辭解釋也是徒勞，實力才是關鍵所在。
梨副院長聽著周圍學生們的議論聲，沉凝氣息，緊閉雙眼，心中百感交集。他執教多年，培育眾多學生，卻未曾料到在顧霄身上出現如此失誤。他先入為主，剛愎自用，竟將珍珠錯認作魚目。
梨副院長剛想開口，就聽到邱院長詫異的聲音響起。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眾人回頭看去，見邱院長和一個陌生的男子並肩而立，正站在教室的門口。
男子年歲與邱院長大致相當，身著月白長衫，氣質文雅，麵帶淺淺笑意，觀之甚是和善。
邱院長走過來，看見眾人竟是在圍著顧霄，眉頭蹙起，“什麼情況？”
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邱院長說了。
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向來溫和的邱院長聽完臉上卻浮現出怒色，輕喝一聲，“胡鬨！”
他看向黎副院長，眼中帶著不滿，“梨副院長，作弊事大，應仔細調查，怎能僅僅憑借紙條在顧霄的桌下就如此武斷！”
“況且，他人不知顧霄實力，你也不知嗎？”
顧霄乃是天德書院第一個將邱院長的試卷答至滿分的人，是難得之才，是秋闈考中天德書院最大的希望。
這樣的學生更應該嗬護重視，怎麼能輕易的懷疑折辱。
黎副院長說完，考場上的學子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院長什麼意思呀，邱院長和黎副院長早知顧兄有這樣大的才能？”
另一個同學一拍手掌緊接著說：“想想也是，邱院長最是惜才，學院有這樣有才學的學生，邱院長和黎副院長怎會不知？
“可若是如此，黎副院長方才怎麼會對顧霄是那樣的態度呀。”
“這……”
聽著周圍眾人的討論聲，黎副院長的麵色越來越沉。
黎副院長嘴唇蠕動著，似是想說什麼，卻終是開不了口。
他身為老師，自然愛惜有才能的學生。
他覺得聶文業刻苦肯用功，才學不淺，便傾注心血，課下單獨給他上課，不惜辛勞，期望他明年秋闈能高中。
而對於顧霄，他卻始終抱有懷疑態度，不相信他的才能，懷疑他的人品。
或許是從心底不願承認有天才這一存在。
邱院長看著眾人，神情嚴肅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原本沒有和大家說明顧霄的情況，是因為不想打擾了大家平日裡進修學習的平常心。可沒想到我這番心思倒讓顧霄白白受到了這麼多的爭議。顧霄並不是走後門進來的，而是受了縣令大人的賞識，被舉薦到我們書院來，並且還正規的進行了入學考試才得以進入書院的。”
說完後，他頓了頓，想到當初自己批改顧霄試卷時候的激動心情，不禁音調上揚了幾分繼續道：“而且他參加考試的考卷可不是普通的入學考試卷子，而是黎副院長拿了那套我親自出的試卷給顧霄做的，然而顧霄……”
他緩緩地將目光掃過眾人，擲地有聲地說道：“他考了滿分！”
當最後“滿分”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周圍瞬間響起了一道一道的抽氣聲。
“天呐，滿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人能將那套試卷考滿分？那套試卷我才考了 30 分，顧蕭卻考了滿分，他是不是人呢？天呐。”
“怪不得顧兄能寫出這樣的文章，原是能將那套試卷考了滿分。咦，既如此，黎副院長定然是知道顧瀟考了滿分的。考了滿分的人又怎麼會去作弊，又怎麼能去作弊呢？”
就在這時，與邱院長一同到來的那位看起來十分和善的老人終於看完了顧霄的試卷，他緩緩地放下試卷，抬起頭來看向顧霄，眼中流露出一片火熱之色，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欣賞之情。
他剛才也聽到了邱院長說的那些話，對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他和邱院長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兩人的性格也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都非常愛惜人才、渴望得到優秀的學生。
此刻他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這位同學，既然這天德書院輕視你、不相信你，那麼你不如來我們勝品書院吧！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