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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沐心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寬大衣袍,頭戴鬥笠的人站在門口,衣袍是最普通的棉質,鬥笠樣式老氣,身後跟著一個打扮土氣的丫頭。
神神秘秘,土裡土氣。
這是她對眼前人的第一印象。
聶芊芊看見這個楚邵陽就來氣,那晚把她帶上屋頂卻沒將她帶下來,她穿著夜行衣哪敢驚動彆人,隻能順著屋脊硬跳下來。
沒成想這楚邵陽竟跑到濟世堂來要酒了,當真是心急,想起從屋頂跳下來時並不太優雅的落地姿勢,聶芊芊很想在酒裡下點瀉藥。
想法從她腦海裡一閃而過便被她打消了,她不知這人心性,彆將他惹急了,再來尋她麻煩。
“酒就在濟世堂中,老夫這就給你拿來。”聶芊芊啞著嗓子,用千大人慣用的聲音說道。
早點拿給他,早點將他打發走。
楚邵陽聞言頭微微歪向一側,似笑非笑的看著聶芊芊。
他明明知道鬥笠下的人是個的女子,偏偏發出如此蒼老低啞的聲音,裝的深沉老練,當真是有趣。
聶芊芊見他神情,暗想這人該不會是想來拆穿她看熱鬨的吧,如果是這樣,他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這屋子的兩人恰好都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楚邵陽起身,“我與你一起去,酒···”
楚邵陽頓了頓,淡淡道:“挺沉的。”
聶芊芊聞言知他是在打趣她女兒家的身份,不願回應,徑直帶著楚邵陽去了自己的診室,繞到屏風後麵他看不見之處,從空間中拿出十壇酒給他。
聶芊芊指著酒,“酒給你了,還望你能遵守諾言。”
楚邵陽卻未立刻回她,而是挑眉瞧著地上的十壇酒,微怔了一下,“你平日會在自己的診室裡放十壇酒?”
聶芊芊白眼一翻,聳聳肩,“嗯,我嗜酒。”
怕不怕,沒見過這麼能喝酒的女子吧。
楚邵陽輕咳兩聲,眼眸閃過一絲笑意。
女子如她那晚一般爽快的喝酒已是少數,嗜酒的,聞所未聞。
楚邵陽:“你放心,既拿了酒,楚某不會食言。”
拿完酒,聶芊芊未與他多言,直接轉身離開了房間,楚邵陽要從懷裡拿出什麼東西,動作到一半,就見千大夫邁著大步頭也不回的走了,無奈搖頭,跟著她回了方才的雅間。
雅間內,張館長感知女子身份不俗,正熱情有禮的招待著。
張館長指著桌上的茶杯,笑嗬嗬道:“這茶葉是福林縣的特色,清新爽口,回味甘甜,這位姑娘不妨嘗一嘗。
女子聞言輕輕頷首,玉手拿起茶杯,放至嘴邊又放了下去,輕聲道:“好茶。”
女子的聲音悅耳動聽,張館長聽著女子的誇讚,露出笑容,“姑娘既喜歡,我讓人包一些給姑娘。”
趙沐心輕輕嗯了一聲,語氣輕柔,“多謝館長。”
張館長樂嗬嗬的,當即讓天冬去準備好茶葉。
聶芊芊眼尖,看到女子方才隻是將茶杯放到唇邊,卻未真正的喝入口中,放下茶杯後,指尖還在手帕上輕輕擦了擦。
聶芊芊抿著唇,好一個高門貴女,言行舉止看似有禮,卻處處有著疏離之感,細節中無不透著看輕之意。
聶芊芊推門進入,楚邵陽跟在後麵,楚邵陽不知是瞧見了屋裡的場景還是真的口渴了,坐下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趙沐心見楚邵陽回來,柔聲道:“楚哥哥,你事情辦完了?”
楚邵陽點頭,他與趙沐心還有彆的事,便未耽擱,與張館長告辭。
張館長心中奇怪不已,這位貴人真是專門來濟世堂找千大夫要酒的?
楚邵陽說完,卻未立即離開,而是雙眸看向聶芊芊,眸中有好奇,有探究,還有一絲欣賞。
隨後他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遞給聶芊芊,緩緩道:“千大夫醫術之高,楚某在趙府已見識到,若有朝一日千大夫到了京城,有需要幫助之日,可拿此玉佩來京城楚家尋我。”
楚邵陽想起前日鬥笠下瞥見的那雙眼睛,焦急,堅定,淩厲。
這樣性格的女子,擁有高深莫測的醫術,不會隻困在一個小小的福林縣,他有種預感,他們還會再見麵。
趙沐心杏口微張,心中詫異,楚哥哥竟如此看重一個小小地方的大夫,這大夫當真醫術這麼高?還是有彆的特彆之處?
她與楚哥哥相識已久,自認對他的脾性有些了解。
楚哥哥不同於京中很多的二世子,仗著家世遊手好閒,他對自己要求極高,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靠著自己闖出了名堂,京中氏族無不以楚邵陽為典範教育子女。
所以,他自然是有傲氣的,真心相交者皆為翹楚。
可他竟將能代表自己身份的玉佩交給一個鄉下的大夫?
她眼神閃了閃,心思百轉。
半晌,她從荷包中也拿出一枚玉佩,用手帕包裹著,交給了隨身丫鬟,拿給聶芊芊。
趙沐心溫聲道:“千大夫,家母身體不佳,常年憂思,苦尋良醫治病,均未有效果。聽楚哥哥講述千大夫醫術,沐心心中感佩,想邀千大夫入省城為家母治病,這是我的隨身玉佩,亦贈與千大夫,願千大夫來日能來省城長青街上的府邸為家母治病。”
趙沐心送出玉佩自然是有目的,這人既是楚哥哥看上的人定有不俗之處,送出玉佩一是可以結交這位千大夫,二是邀他去省城治病,可顯仁孝之心。
聶芊芊瞅瞅眼前的兩枚玉佩眨了眨眼,這兩枚玉佩質地皆為上乘,一枚為雙獸紋方形玉佩,由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背後上刻有一個楚字;另一枚為碧海青蓮佩,更玲瓏精致一些,玉質潤澤如羊脂,背後刻著一個薑字。
她本是為了找顧霄的環形玉佩,沒成想買一送二,這又有兩枚玉佩送上門來。
送上門的東西自然沒有推出去的道理,聶芊芊從善如流的收下。
聶芊芊將玉佩收好,眼神瞥見張館長此刻滿臉震驚的表情。
兩人走後,聶芊芊不禁問道:“怎麼,你曉得兩人的身份?”
張館長合上嘴巴,緩緩道:“你還記得之前我與你提過去省城那位憂思過度的貴人嗎?”
聶芊芊點點頭,張館長想邀她去省城給那貴人治病,當時她還以路途遙遠為由拒絕了張館長。
張館長回憶著,“我曾受招進府為那位夫人診治,這府邸的位置正是在長青街上。”
“長青街上住的是···”
張館長嘖嘖舌,壓低了聲音,“是巡撫大人。”
聶芊芊:“哦?這麼說來,方才那位女子是巡撫大人的女兒?”
張館長搖搖頭,“我們的確是去巡撫大人的府邸為那位夫人治病,可那位夫人卻並非府中之人,而是來自京中,具體身份並不知曉,但我聽到過,那位夫人的夫君乃是巡撫大人的恩師!”
聶芊芊聽了也跟著嘖嘖舌,放在現代,巡撫大人要相當於一省的省長了,身份已然不凡,可女子的爹爹竟是巡撫大人的恩師,定是職位不低的京官。
怪不得這女子骨子裡如此清高,原是擁有這樣的家世背景。
聶芊芊想起前世的一句話,有些人一輩子在走向羅馬,而有些人出生就在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