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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安靜中,這道聲音如響雷一般炸起,所有人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見一老一少衣著華貴,氣質不凡,此刻麵上帶著濃濃的怒意。
周管家的打扮派頭已是不俗,可與這兩人相比,高下立見,對比明顯。
眾人心道:這才是真正的貴人!
大夥心中升起疑問,這兩人是誰?怎麼會來村裡?
為首的中年人便是蔣波濤,他認定聶芊芊就是他命中的貴人,有心與聶芊芊交好,讓阿九打聽到聶芊芊家今日辦上梁酒,特意帶著禮物來道賀。
行進清河村時意外碰到了蔣文軒,蔣家的少爺,他唯一的兒子。
兩人見到對方,都目瞪口呆,沒想到會在這村中小路遇見彼此。
蔣波濤了解後才曉得聶芊芊的相公正是蔣文軒的同窗,受院長大人重視,才華橫溢,是天德書院明年秋闈考中最大的希望。
他更是堅定的相信這家絕非凡俗,定是他蔣家騰飛的關鍵,心中亦歡喜不已,覺得他們父子同心,竟湊到一處,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
他帶著期待與喜悅來到聶芊芊家,卻見到這讓他七竅生煙的一幕。
周管家狂妄的言辭,囂張作惡的態度,他都儘收眼底。
清河村的村民們在猜測這兩人的身份,可周管家不需要回頭就已經確定了說話人的身份,是他聽從了十多年的聲音,他一定都不會認錯——蔣家當家人蔣波濤!
周管家身子僵硬,腿已經軟了,緩緩回頭,聲音不複方才的囂張,而是帶著不安的顫抖著:
“老爺?!”
周管家帶來的仆從們,此時的反應和周管家一樣,躬身低頭,齊聲恭敬的喊著,“老爺,少爺!”
他心顫的厲害,這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方才的行徑與平日在二人麵前踏實穩重的表現大相徑庭,不知兩人會怎麼想。
幾人的稱呼已然道出兩人的身份,周管家自詡是福林縣前三甲富商家的管家,而這兩人正是家中的主人,蔣家的老爺和少爺!
一時間,村民們都驚訝不已,這是什麼情況,這大戶人家的老爺和少爺咋來了,聽剛才那意思,似乎要幫著劉燕?
蔣文軒年少氣盛,此刻麵色鐵青,怒氣要把他天靈蓋都掀翻了。
他自認是顧霄的至交好友,前幾天還在劉燕家裡蹭飯,吃了劉燕親手做的飯菜,叫著劉姨。現下,他府中的下人卻掛著蔣府的名號在這裡行惡,欺男霸女,要強娶他劉姨!
蔣文軒飛速跑到周管家麵前,使出全身的力氣,一腳重重的踹到周管家的屁股上,嘴上罵道:“你個不長眼的混賬東西,欺負到你家少爺友人頭上!”
這腳力道不小,周管家直接被踹飛到地上,摔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可周管家不敢有一句怨言,扶著身子跪下,“少爺息怒,是雲龍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您的友人啊。”
蔣波濤怒道:“若不是文軒的友人,你就能任意欺辱?!你就這樣打著蔣府的名號作惡,敗我府上名聲,壞我蔣家運道!”
他向來信風水運氣,這麼多年來多行善事,積攢人品,沒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竟養著這樣一個蛀蟲,作惡多端,怪不得他今年有血光之災,全是因果輪回。
周管家:“都是雲龍一時糊塗,是舅舅吳同光苦苦哀求想要這門親事,我顧念著舅舅早年照拂之恩,這才犯了糊塗,老爺念在雲龍是首次,就饒了雲龍吧,繞了雲龍吧。”
蔣波濤斥道:“首次?你當老爺我是個傻的嗎!你方才那副模樣,儼然是沒少做這等惡事,已是輕車熟路,還與我說是首次!”
周管家知不能與老爺犟嘴,砰砰的往地上磕著頭,打起感情牌,“都是雲龍的錯,都是雲龍的錯,年輕氣盛,處理事情方式不夠穩妥,求老爺念在雲龍在蔣家忠心耿耿十多年,看在我父親的情麵上,原諒雲龍吧。”
周管家磕著頭,心中暗暗祈禱,希望老爺網開一麵,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惹到的是少爺的朋友,若是惹到了老爺的朋友,今日必死無疑。
可他這麼想著,卻聽到蔣波濤對著聶芊芊充滿愧疚道:“聶娘子,今日之事全是蔣府管家之錯,讓聶娘子的家人受驚了,蔣某人心中愧疚不已,難辭其咎。”說完,躬身認真的行了一禮。
周管家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涼透了。
靠,踢到鐵板了。
蔣波濤斥道:“還不和聶娘子及她的家裡人道歉。”
周管家沒有絲毫遲疑,調轉方向,衝著聶芊芊和劉燕砰砰的磕著頭,“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求聶娘子原諒!求聶娘子原諒!”
眾人眼見著一刻鐘前還張狂不已威脅著所有人的周管家此刻像個可憐蟲一樣跪著求饒,都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同時又覺得很爽很解氣!
趙老太太鬆了一口氣,握著劉燕的手漸漸找回了溫度,劉裡正本駝著的背都立的筆直,微微抬起了下巴,原本都低下頭的村民們重新揚起了頭。
大夥看向聶芊芊的眼神都充滿了敬意,聶芊芊這丫頭啥時候這麼牛逼了!
聶芊芊冷冰冰道:“我不會原諒你,你過往迫害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原諒你。”
顧霄的清冷的聲音傳出:“壞事做多,難免遇鬼,凡事做絕,便會將自己送上絕路。”
他雖行動不便,可聽到周管家要帶走劉燕時便強撐著起身,心裡已打好了腹稿,想要把縣令大人搬出來解圍。
嚇唬人嘛,他也會。
可他剛走出屋,便瞧見了眾人身後的怒火中燒的蔣家父子,知事有轉機,便在一旁默默觀察著。
蔣文軒見到他,一下子湊上前扶住他,麵露擔憂,“顧兄,你怎麼出來了,你腿還沒有完全恢複呢,可彆傷到患處。”
顧霄看都不看蔣文軒一眼,淡淡道:“無事。”
蔣文軒心裡一緊,完了,顧兄都不看他了,定然是生他氣了。
他急忙對著蔣波濤道:“爹,這事絕不能善了,不能放過周雲龍。”
蔣波濤:“還用你說。”
他正色道:周雲龍,你身為府中管家,為人不正,品行不端,為非作歹,即日起革去你管家身份,送入蔣家莊戶務農。”
蔣波濤:“你既以權勢壓人,看不起務農之人,我便讓你嘗嘗被權勢壓著的滋味,我會派人盯著你,你一輩子都不許走出蔣家莊戶,專心務農。”
周管家是家生子,賣身契便在蔣波濤手中,他決定送周管家去莊子上,周管家就必須去。
周管家渾身的血液都覺得涼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完了,全完了,他這輩子都完了。
同樣瑟瑟發抖的還有吳同光、李榮和黃珍珠。
蔣文軒:“吳同光,此事因你而起,你就陪同周雲龍一起去莊子上吧。”
“李榮,雖不是你強娶搶人,可你和你夫人從中硬牽線,亦有過錯,即日起,逐出府去,去碼頭上蔣家的商船搬運貨物吧。”
去莊子上務農辛苦,可去碼頭扛大包風吹日曬也是極勞累的,這兩個處罰半價八兩。
黃秀秀一聽,直接軟了身子,倒到地上,雙眼無神,像是被抽走了魂。
她原想著給吳同光牽線助他夫君謀得好差事,怎麼會變成這樣,飯碗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