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歡孫哥的一句話。
一切戰術轉換家。
很喜歡周離補充的一句話。
家是什麼?給了!
周離在鞍山有一個被人們忽略,但卻又很重要的優勢。
他是個孤兒。
這不是在辱罵他,畢竟侯玨現在也不在場。說周離是孤兒,是因為他真的是孤兒。
這不是地域笑話,和孫哥不一樣,周離在這裡了無牽掛,鞍山的各大家族和他都沒有直接的關係,孫家雖然有,但大夥都不清楚,隻有孫狗和周畜這倆人心知肚明。這一點看起來是他的劣勢,實際上,是他的優勢。
本來按照常理,周離應該是韓世忠的鐵杆盟友,和他一起搞死黃四郎,為鞍山帶來太平和文明。可惜的是,如果說這一次黃四郎是一個普通而又正常的惡人的話,韓世忠就是一坨堆積起來包著巧克力的屎。
你可以舔一舔,碰一碰,嘗一嘗。可你一旦把他的根基抽出來,巧克力就會崩塌,令人作嘔的物質就會布滿整個鞍山,把鞍山徹底搞臭。
所以,周離選擇了把韓世忠直接弄死。畢竟他和韓世忠無冤無仇,隻有把韓世忠弄死,他倆之間才或有弄死彼此的血海深仇。
火槍子彈你吔不吔啊?
現在,韓世忠死了,帶著他還沒有展開的吞並四大家族的計劃死了。如果按照計劃進行下去,四大家族被他一人掌握,臻器或許就有可能鑄就而成,那麼致使鞍山鐵礦枯竭的罪也會變成鑄就國之重器的功勞,他就爽了。
就這麼噶了。
是不是看起來很奇怪?
換個說法,這一次周離某種意義上是著了韓世忠的道。如果不是韓世忠用僵奴把他引進鞍山這個局裡,恐怕周離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你鞍山就算連帶著糞坑一起炸了周離也隻能誇一句盛大登場。但可惜的是,周離第一時間還真被韓世忠給套進去,進了這個局。
“韓世忠的罪證很大概率就在三十六閣之中。”
“你彆說,這次的事情就算沒把你牽扯進來,我也準備管一管。”
孫德峰歎息道。
周離和孫德峰並肩走在道路上,一旁跟著捧了一大包零食鬥誌昂揚的唐菀。
周離看著道路上來來往往的百姓,開口道:“大明現在已經足夠強盛了,定軍械和軍團的配合才是現在的主流。臻器這種玩意,說白了還是象征意義更大一些。相對於蒸蒸日上的鞍山,皇帝還是更希望鞍山能夠存續下去。至於臻器,就是能做出來最好,做不出來拉到。”
為了報答韓世忠,同時撇清和韓世忠的關係,周離送了韓世忠一份來自西洋的精美禮物。
“也是韓世忠果斷,趁著當年洪熙皇帝病危搞了這一出,不然哪能讓他得逞。”
“其實換個思路,皇帝現在並不在意臻器。”
歎了口氣,孫德峰頭疼地說道:“鞍山雖然魚產不算豐富,但卻是我們孫家的發源之地。我老爹走之前特意囑咐過我,做人不能忘本,孫家能發展到現在離不開鞍山縣的幫助。在我察覺到韓世忠這個老逼想要搞一些大事時,我就想過阻止他。但韓世忠手下不良人太多,我一時間沒有辦法正麵抵抗。”
可惜的是,他噶了。
“對了,老黃呢,平日裡你倆不是形影不離互幫互助麼?他人呢?”
周離突然有些好奇。
“你說黃一日啊?”
提到這個名字,孫德峰突然沒好氣地說道:“修道去了。”
“啊?”
周離愣了一下,“他家不就是黃山道士麼?修道不是應該的麼?”
“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說到這,孫德峰臉上浮現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當年老黃用了幾次黃門法決,用一個錯一個,喚水救火整了一桶烈酒,喚神殺鬼結果把鬼將軍整醒了,給人算命說對方三十結婚結果第二天老婆跑路,說你小子有宰相命結果把宰相兒子宰了。再加上你天天對外傳話,說黃一日這個老東西練就的是倒轉黃術,誇誰誰倒楣,罵誰誰幸運。這下好了,自從回了黃門,黃門上下天天讓他辱罵黃門眾人,不許說一句好話,活活給黃一日整崩潰了,跑了彆的山頭說要修正道。”
“所以他天天反向毒奶成功了麼?”
“那倒也沒有,黃門也還是那樣沒啥變化,黃一日他爹根據你的理論得出了新的結論。”
“功利毒奶不可取。”
“還真是。”
當年偷偷讓黃旭東祝福自己娶不到老婆的周離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
談話之際,幾人也回到了孫家大院的門口。令周離和孫德峰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的孫家大院門口站了一隊人,為首的則是穿了身青色衙役袍子,戴著官帽的男人。
那男人餘光撇到了孫德峰三人,頓時來了興致,練練走了幾步,拿出一直公文恭恭敬敬地交給了一頭霧水的孫德峰手上。
“孫大人,您讓小人好等啊。”
“李通判,你這是?”
孫德峰有些納悶地看向麵前的官吏。
“孫大人,縣長.”
李通判剛說了兩個字,瞬間,孫德峰的淚射了出來。
“縣長怎麼了????!!!”
涕淚橫流的孫德峰抓住李通判的肩膀,歇斯底裡地喊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韓縣長怎麼可能這樣就去了?他才五十九!再活個二十幾年就能壽終就寢好好死了了!他怎麼可以死的這麼早?!韓縣長啊!!!韓縣長啊!!!你是鞍山的再生父母,你不能就這樣死了!鞍山不能成為沒爹沒媽的孩子!你不能就這樣拋下鞍山不管了!”
被孫德峰一“眼淚”折了一臉,隻感到這檸檬汁真踏馬火辣的李通判臉上浮現出茫然的神色。他看著孫德峰,喃喃道:
“不是,孫大人,這不對吧。”
“我是奉縣長之令,特來邀請您和這位周公子,於明日正午時分在孔雀樓中赴宴。韓縣長為了感謝各位對扳倒黃家的功勞,特意赴宴,隻等各位賞臉。”
“韓縣長,他就沒有死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