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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會就午夜了。”
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朱淺雲輕聲道“還好,趕得上。”
“沒想到就這點距離,還能有這種小插曲。”
周離的騎馬技術不算多高超,太學能教的也就那些,但平穩駕馭還是可以的。他看著自己這匹黑馬,摸了摸它的鬃毛,感慨道“事還真不少。”
“你事兒逼體質不知道嗎?”
坐在朱淺雲後麵的唐莞指尖繞著鬢發,百般無聊地說道“咱幾個重逢沒到兩個月,惹出來的事比我在唐門待了好幾年還多。”
“是啊。”
朱淺雲心有餘悸地點點頭,“我在京城也沒遇到過這麼多的事情。”
“京城···”
周離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地問道“淺雲,你前幾年在京城過的怎麼樣啊?一直都沒來得及問你。”
“還好吧。”
手裡攥著韁繩,朱淺雲想了想,平淡道“就是學學禮儀,天文地理,和那些叔叔伯伯聊天,給皇後請安,去京城的太學走個過場,挺無聊的。”
“聽起來就很無聊。”
點點頭,唐莞附和道“不如周離三年純情小雛男一半精彩。”
“唉我艸!”
周離被氣笑了,指著唐莞,笑容猙獰,“那我也比某個父慈子孝的玩意兒強,至少我沒把娘溺泉下在太爺碗裡,不,現在是太奶了!”
唐莞沉默了。
“好啦好啦,彆揭老底了,再揭以後沒得揭了。”
朱淺雲笑盈盈地打斷了二人,像是蜻蜓隊長也一樣製止了這倆人互相詆毀的行為。當然,她也主要是害怕這倆玩意詆毀到自己身上,那可就有樂子了。
“話說唐莞,伱準不準備回一趟唐門?”
周離突然想到了這件事,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知道呢。”
唐莞惆悵地回應道“現在肯定是不敢回去,畢竟當時鬨得動靜太大了,我爹他們氣估計還沒消完呢,貿然回去我怕死的不徹底。”
“死的不徹底?”
朱淺雲愣了一下。
“那可是唐門。”
周離幸災樂禍道“我那點破手段在唐門麵前可不值一提,他們想要人生不如死,那就真的是生不如死。”
“那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唐莞聞言,連忙委婉地說道“唐門最多是用毒,和你這種複合型高端人才還是比不了的,你可彆捧殺唐門。”
“你真的是在誇我?”
周離摸著下巴,有些狐疑。
“發自內心的。”
極其罕見的,唐莞真誠到讓人不忍質疑的地步。
趕夜路,在大明是一個不太理智的決定。往往在這種深夜時分,除非是京城附近那種重兵把守之地,否則在荒郊野嶺中乘月而行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無論是匪徒強盜,亦或是那些成了流寇的靈炁師,荒野裡的惡鬼,妖怪,還有各種異教的狂信者。在黑夜的籠罩下,一切神秘且詭譎的存在都有可能是一個車隊的敵人。
但周離這群人不一樣。
按照岑姝的說法,周離這一幫子稀奇古怪的東西湊在一起,絕對稱得上是百鬼夜行,神鬼避退。
可惜了。
看了眼一旁的雲白白,車廂裡捧著書卷的岑姝輕輕歎了口氣,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挺好一小姑娘。
怎麼就染上周離了呢?
就在岑姝歎息好不容易有個正常人,但馬上估計也不會太正常之時,劉宮所說的小村落也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普通北方村落,幾十戶人家,標準的彎子火炕。除了有一個還算講究的祠堂外,整個村落最大的建築就是正中心的一個二層土樓,也沒點燈。
來到村口,周離便看到了木樁子上的牌匾,這才知道這個村子叫土家村。而此時已是弦月當空,午夜無人聲,整個村子黑燈瞎火,寂靜無比。周離等人的到來明顯有些嘈雜了,無論是馬車還是那幾匹好馬,都讓這原本沉寂的村落有了些許紛亂。
先是從村中走出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很是警惕,左手拿著油燈,右手則暗暗搭在背後,明顯是握著什麼東西。在看清楚來者並非馬匪流寇後,小夥子鬆了一口氣,但右手還是沒有放出來,而是側對著周離,開口道
“深夜來訪為何故?”
“讀書人?”
周離愣了一下,對方的口音和說話的習慣都不像是一個普通村子的年輕人。但他也沒多細想,直截了當地說道“小哥,方才應該有個老人駕著一輛馬車來到貴村,你可有印象?”
“老人。”
小夥子重複了這兩個字,眼中的疑惑和警惕卻更深了。他微微後退一步,冷靜道“這村子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過外人了,你找錯地方而來。”
“唉?”
周離皺起眉,看了看周圍,又確認了一下方位,心中頓生疑惑。
不對啊。
這官路就一條大道,劉宮這也能迷路?
“小兄弟,你再好好想一想。”
周離翻身下馬,友善地提醒道“一個老頭,留著山羊胡子,帶著一副西洋眼鏡。馬車應該有太學的標誌,兩匹棕馬拉的車,你沒有印象嗎?”
“沒有。”
搖了搖頭,小夥子眼中的警惕更加濃鬱了,“你們要是沒有什麼事,還請速速離去吧,太晚了,村子裡大夥都睡了,還請不要叨擾他們。”
“你很警惕啊。”
周離向後退了一步,示意自己沒有什麼惡意。但當他看到這年輕人眼中那揮之不去的警惕和凝重後,他又有些好奇,開口問道
“怎麼?你們村不歡迎外來者。”
周離後退的瞬間,那小夥子便看到了馬上的朱淺雲。當他的視角裡出現了朱淺雲腰間的金玉令牌後,瞳孔頓時緊縮了起來,下一秒,他突然暴起,一刀劈向了周離的咽喉。
“果然,你也是覬覦大姐的畜生!”
伴隨著一聲怒吼,這一刀狠狠地砍在了周離的脖頸處。沒等眾人出手,這年輕人如疾風般原地轉身抹刀,再次劈向周離腰間。
“這裡不行。”
周離握住對方持刀的手,鄭重地沉聲說道“真的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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