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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時期天地未分,反而是修仙之人和修道之人最完美的環境。畢竟那時還沒有人間和修仙界之分,天地中的所有炁都可以為人所用,證道也是極其簡單的事情。所以,上古時的修士和道士,遠比後來者要強上不少。
可惜的是,天地劃分之後,人間的仙氣和靈炁就開始不斷分散,最後被始皇帝分發給天下萬物。自那以後,靈炁師逐漸取代了修士,道士則開始修道之旅,放棄了單純的仙氣。
但魃不一樣,她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天,就徹底放棄了仙道,也放棄了法術。但是,她獲得的卻是天下道士最為恐懼的寶物。
萬法不觸之軀體。
不入輪回,五行不管,天地不容,帶來的就是法術也無法對其造成任何效果。就像此時的旱魃,虛浮在半空中,周圍黃沙不敢觸碰她,空氣也離她遠去,甚至連那月華都不肯吝嗇一絲,全部偏移開來。
但相對的,法術,也不敢觸碰她。
“我被世人厭棄,被天下厭棄,心懷絕望被殺,好不容易複活,卻是這副模樣。”
看著自己那猙獰的雙手,旱魃的笑容十分冷漠,她看向諸葛清,厲聲道
“但即使這樣,你的父親也沒有嫌棄我!他五年前從太行山下救了我,給了我三個餅子,一袋水,又讓我在他家茅草屋中住了一年。我報答他,幫他殺了那流油的惡豚妖,又殺了護著神玉不肯鬆手的孫家老大,他卻說我心性不定,禍亂人間,竟然用奇門法術封住了我整整五年,我問你,為什麼?!”
“哦草,你大父還挺風流啊。”
周離聞言頓時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那濃眉大眼的耙耳朵諸葛星竟然還有這種奇遇。但諸葛清卻搖了搖頭,小聲說道
“家父平日裡連在街上看女子都要遮人眼目,這種事斷然不敢。我所料不錯的話,旱魃應該是把我當做武侯的孩子了。”
“算了,都一樣。”
周離搖搖頭,隨後他看向旱魃,開口喊道
“為什麼?你胸小屁股小,人家不喜歡,就這樣。”
旱魃愣住了。
諸葛清也愣住了。
周圍呼嘯的黃沙也愣住了。
整個戰場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旱魃那雙眼眸流露著茫然與無措,僅此而已。
“幫個忙。”
周離帶著釋然的笑容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諸葛清,咧開嘴,笑道“不然哥們死定了。”
“唉。”
諸葛清搖了搖頭,哭笑不得地歎了口氣。隨後她伸出手,輕輕在空無處點出一道漣漪。
【奇門八卦·二·交錯疊】
“你們···你們!!你們!!!你們這是在自尋死路!!!”
旱魃徹底紅溫了,她憤怒地咆哮著,雙手逐漸如岩漿般迅速融化成熾熱的固態。她雙眼通紅地將骨劍從身體中抽出,衝向周離,發出了敗犬般的哀嚎。
與此同時,諸葛清的奇門八卦已經完全釋放,然而施法的對象並不是那盛怒的旱魃,因為奇門法術對此時的她毫無作用。
她的施法對象,是周離。
所謂交錯疊,就是將兩個人交錯在一起,無論是仙炁或是靈炁都會在短時間內相互交錯。這樣,就可以以弱勝強,有逆轉戰局的機會。
但是,對旱魃沒有用。因為旱魃體內沒有仙氣和靈炁,她屬於肉身成聖的那種級彆,因此交錯疊對她毫無作用。
然而,周離很需要。
“諸葛道長果然非同尋常。”
對著諸葛清豎起大拇指,周離露出白牙,燦爛一笑。此時他體內的仙氣已經開始劇烈膨脹,當然,代價就是自己原本的仙氣被擠在了犄角旮旯之中,背對著靈海,一動不動。
“交錯疊的效果不過一炷香,周公子快一些吧。”
感受著體內的孱弱,此時的諸葛清有些哭笑不得。她沒有想到,這種危急關頭周離還能跟自己開個玩笑。
實際上,交錯疊的效果並不是完全對調雙方的仙氣,畢竟人體本身能不能承受這些仙氣也是一個難題。所以,此時周離體內的仙氣,其實隻有諸葛清的五分之一,但諸葛清卻隻剩下不到一分的仙氣用於護體,其他的,都在保護周離的身體。
因此,諸葛清能夠做出這個選擇,就是因為她絕對地相信了周離。相信他不會拋下自己一人逃離,也是相信他···
能戰勝旱魃,打破原本的“命”。
“五分之一···”
看著那逐漸向自己逼近的惡鬼,周離緩緩閉上雙眼,手腕處的玉葫蘆手環也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
惡鬼炁重重地砸在那周離的心口處,癲狂的嘶吼聲響徹雲際,風沙已經消散,那無形的鬼與屍炁縈繞在旱魃的身邊,吞噬著她見到的一切。
除了···
緩緩抬起眼眸,看著那表情錯愕的旱魃,被金光籠罩的周離伸出手,輕輕將旱魃的手掌抬起,放到一旁,動作十分優雅。
“足夠了。”
他說。
周季的虛影如金石般堅韌,卻又有著無上的偉岸光采。她輕輕將手搭在周離肩膀上,嬌俏英氣的臉頰滿是肅穆神情。
如果說旱魃的“萬物避”是因為她天地不容,萬物厭棄,才能讓世間萬物不敢觸碰她的話,周季的【鬼神避】就是另一種極端。
偉岸光正至極,則鬼神也要退避三舍。
旱魃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讓自己把手鬆開。但她並沒有因詫異而放棄進攻,相反,她另一隻右手攥緊了灰炁,針刺以最為刁鑽且難以察覺的角度刺向了周離的咽喉。
“你騙不了天,就騙不得我。”
一手下沉,握住了那旱魃冰涼的手腕,看著對方驚詫的神情,周離笑眯眯地說道“你知道嗎?這個地方其實是我的主場。”
叉著腰,笑著搖了搖頭,雙兒溫柔的眼眸中滿是寵溺。在她的身後,則是一雙宛如天眼一般的黃色瞳孔,注視著大地。
奪天感。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連連後退幾步,旱魃難以置信地看著周離,看著這個一直沒被自己放在眼裡的三品屍體,嘶吼道“你怎能有天道的賜福?你憑什麼能掠奪天道的觀感?!”
“很簡單。”
周離攤開手,笑容燦爛。
“對於一副畫而言,畫師的眼睛,不就是天感嗎?”
畫室之中,黃衣畫師揉了揉麵具下那雙十六重瞳的瞳孔,又看了看畫紙上驕傲肆意的少年郎,莫名的笑了笑。
有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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