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走在濃霧之中,一雙眼眸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這是夢嗎?少女抿了抿唇,一雙金燦的眼眸之中逐漸浮現出黑霧般的光采。她摸著腰間的短刀,那一抹熟悉的觸覺讓她感到些許安慰。濃霧有些嗆鼻,但好在少女有手帕,遮住了臉頰,也遮住了那無處不在的詭異霧靄。無聲,寂靜,不代表安全,相反,這代表著危險的無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隱隱約約中,那些濃霧似乎開始消散了一般,周圍空無一人的街道逐漸出現在了少女的眼中。好像是···一座城?微蹙秀眉,少女打量著周圍那些商鋪和街道。發現這些布置和自己記憶裡的城市有不小的差異。她抬起頭,看向那不遠處的城牆,努力地分辨著上麵的字符。“北···梁···?”輕聲讀出了那兩個字符,少女眼中的不解絲毫未減半分。不知為何,在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突然感到一陣怪異的心悸。咚。突然,她聽到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頓時,少女手中短刀覆蓋上了一層扭曲流動的黑色物質。一雙金色的眼眸也被純粹的死炁所占據。她揚起下頜,原本小巧可愛的犬牙猛然化為利齒,折射著金屬的光澤。那腳步逐漸清晰了起來,與此同時,那濃霧也消散殆儘,露出了那···綠色的植物人?少女愣住了。此時出現在她麵前的,則是一具身高八尺有餘,渾身綠油油,胸大肌鼓的不成樣子,腦袋向外突出一大塊空洞,而一張還算英俊的臉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洞口處。“我,草。”平淡而有力地發出了內心深處的驚呼,少女呆呆地抬著頭,看著那長著少年臉的綠巨人,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句話。這是什麼逼玩意?“我乃北梁上將軍,筋肉魔鬼豌豆射手!!!”伴隨著一個放在任何地方都極其炸裂的名號,那筋肉魔鬼豌豆射手左手拎著一個白發少女,右手攥著身穿大紅色飛魚服的千戶,發出“wryyyyyyyyyyyyy”的聲音,狂怒地向著少女衝來。麵對這宛如古神拉屎的詭異恐怖場麵,少女滿麵驚恐,第一次,她感覺到了人生無望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咚。陰暗昏沉之中,一聲悶響格外沉重。黃金細絲纏繞著清冷玄玉鍛造的棺槨。四雙幽暗的眼眸立刻將視線釘在了那陰寒之處,血紅的眼眸裡浮現出相同的緊張與凝重。咚,咚!兩聲悶響。手中的玉石緩緩放下,四雙眼眸之中逐漸浮現出黑霧。伴隨著一陣金屬交錯的聲音,四具極具壓迫感的陰影浮現在空洞之中。“我日你個玉清聖境無上開化首登盤古上清真境玉宸道君萬教混元教主太上老君道德天尊!!!!”白裡通紅的粉嫩腳掌一腳踹開了棺材板,少女慌忙地坐直身體,大喘著粗氣,金燦的眼眸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恐懼。“咋子咯?”身材高挑的重鎧女子撓了撓腦袋,將玉石做的麻將扔在一旁,好奇地問道:“尊敬的鳶,您為何突然蘇醒,不是準備長睡一年嗎?”“呼~呼~呼~”少女沒有回答那身高二米有餘的鎧甲女子,而是用力地壓著柔軟的胸口,平複著內心的悸動。片刻後,少女揭棺而起,站在棺材裡,看著圍著麻將桌的四個身影,皺起眉,開口道:“死刀那個傻逼呢?”似乎早就習慣了少女的直言不諱,一個身材瘦小,但個子卻極高的人撓了撓臉,有些遲疑地說道:“大姐頭,死刀不是被你驅逐了嗎?你···睡傻了?”“彆狗叫。”少女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隨後打了個響指,一旁的燭燈頓時被點亮。溫潤的橘黃色燈光下,少女那如奶油般柔順的淡褐色肌膚像極了絕美的啡色珠玉,絲滑的白紗金紋長裙也勾勒出少女完美的身材。“死刀怎麼被人撿走了?”少女秀眉皺了一點點,她伸出籠罩著金絲的雙手,輕輕合攏,開口道:“我讓伱們驅逐他,是指把他全家帶著他的骨灰一起燒成粉末,然後給我用岩漿灌溉七七四十九天,懂嗎?”“大姐頭,我們可是按照你吩咐的全做了一遍。”長得像是瘦長鬼影一樣的男人舉起手,滿臉無辜地說道:“我特地把他媽的屍體從南山下麵挖了出來再燒一遍,他的屍體也燒了一遍,我還找通天寺的高僧給它的骨灰開了個光,整了坨舍利子,還花了我四個銀錢,能報銷嗎?”“找你地府裡的死人爹報銷。”沒好氣地瞥了一眼瘦長鬼影,少女放下雙手,皺著眉,開口道:“死刀被一個妖怪拿走了。”“哈?”這四個人頓時大驚失色。“橙留香你個大狗屎!”一直沒說話的兩個人中,身材微胖的男人拍案而起,麻將都被震了一震。他指著方才說話的瘦長鬼影,怒道:“砸把刀都乾不明白,你能乾明白什麼?!”“我,我,我。”橙留香頓時臉色漲紅,說話都說不明白。“菠蘿吹雪,你也彆說人家。”另一個一直不說話的男人一抹頭發,瀟灑道:“我們是一個團隊,不要互相指責謾罵,這樣對我們的團結毫無意義。”停頓一下後,瀟灑男人放肆道:“你應該直接拿刀砍死他,看看他能不能再複活。”“好了,陸小果,不要再火上加油了。”高個子女人歎了口氣,製止了這場鬨劇似的甩鍋大會。隨後她看向叉著腰,氣鼓鼓,好像在思考什麼的少女,開口問道:“大姐頭,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媽的,真他媽氣人,覺都睡不好,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用力地跺了跺腳,少女氣鼓鼓地翻身下了棺材,瞪著眼對四人說道:“你們給其他人發個通告,就說給老娘從北梁周圍滾出去,也彆給我上眼藥鬨動靜,我要親自去北梁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謔!”瘦長鬼影似的橙留香頓時一驚,歎道:“大姐頭竟然要親自出馬?不得了了!”“歪日。”微胖的菠蘿吹雪撓了撓頭,遲疑道:“大姐頭,真不用我們跟你去嗎?”“滾。”簡單明了,言簡意賅。“你覺得我用得到你們廢物點心三人組?”瞥了一眼桌上的麻將,少女沒好氣地說道:“一個一心相當僵屍棟梁,一個挖空心思就想經商,還有一個運氣差到變僵屍都能變出問題,我帶著你們還不如帶個小醜鼻子,反正效果都一樣。”三個人悻悻地笑了笑,而那位漂洋過海投奔這位大姐頭的異國僵屍娘則撓了撓頭,開口道:“那要我一起去嗎?尊敬的鳶。”“貞德,你跟我一起去。”指了指僵屍娘,少女皺著眉,俯瞰著大氣不敢喘的三人組,冷哼一聲,轉過身,被金絲包裹的嬌嫩赤足輕而易舉地將巨大的石門踹開,隨後拉著外國僵屍娘離開了墓地。“哦吼。”片刻後,被稱為菠蘿吹雪的男人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這下有意思了。”“一百多年沒出過棺材的僵王旱魃親臨北梁,估計龍虎山那幫牛鼻子老道又得頭疼一陣兒了。”“那你能把門修了嗎?”“修你媽。”“謝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