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吊在房梁上的唐莞,郭淩蘊和侯玨一臉沉默地正襟危坐,生怕自己不知道哪裡觸怒了這位老學究被同樣吊在上麵。雖然不會死,但太丟人了。抬起頭瞥了眼像是風乾臘肉一般晃悠的唐莞,郭淩蘊坐的更加筆直了。他還是不明白,唐莞方才到底是什麼地方觸怒了老學究,讓他不惜放下文人的矜持,親自將唐莞掛在了房梁上。實在壓不下心中的好奇,郭淩蘊悄悄湊到周離身邊,趁著老學究和侯玨交流僵屍的功夫開口問道:“周離,唐小姐是哪裡得罪了老學究了嗎?禮節有誤?還是稱呼有了疏漏?”“啊···”周離看了看頭頂上晃悠晃悠不亦樂乎的唐莞,湊到郭淩蘊身邊,小聲說道:“老學究心胸寬廣,他也不喜歡繁文縟節。”“那為什麼要懲戒唐小姐呢?”“主要是她呼吸了。”“啊?”“沒事。”周離揮手哈哈一樂,勸慰道:“老學究從來都不雙標,他隻是單純針對唐莞,至於背後的事情就不要多問了。”“郭大人不必擔憂。”仿佛聽到了郭淩蘊和周離的談話一般,老學究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隻是老朽和小友的一些玩笑而已,不必當真,不必當真。”莫名的,百戶感到了心底泛起一陣寒意,本能提醒他自己最好不要再問了,所以他便乖乖閉嘴,不再言語。“對了,不知這位是···”老學究的視線落在了千戶的身上,從千戶進門開始,老人就一直對千戶很是在意。他隱約感覺到此人身上似乎有妖氣纏身,可他的臉上卻有一種令人作嘔的正義光輝,這讓老學究百思不得其解。“在下上京錦衣衛千戶,您叫我千戶就好。”千戶剛想說出自己的名字,不知為何卻又沒有說出口。他感覺有些心慌,但並沒有太過在意。“千戶大人無需多禮。”老人擺擺手,雖然錦衣衛不入品級,但真算起來的話對方也是個四品官員,而且還是武官。“您是長者,作為晚輩的我不可無禮。”一般的千戶要是聽老人這麼說,那估計就順坡下驢平級相稱。可此時的千戶聖男病泛濫,屬於高馬車上看到老人飛起來讓座的,怎麼可能隨意應付?隻見千戶再次起身,抱拳躬身,結結實實地行了一個晚輩禮,“老學究,這次我們是來叨擾您的,是在下無能讓您受累,還請晚輩再行一禮。”看著麵前一臉正氣的錦衣衛千戶,老學究頓時被整不會了。他有些彆扭地咳嗽兩聲,對著千戶說道:“千戶大人···何必如此。”“沒事,千戶大人就這樣。”一旁的周離見怪不怪,“聖男病泛濫,理解一下。”在短暫的尷尬後,老學究也緩過了神,剛要開口詢問侯玨有關僵屍一事,木門處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唉,又來了。”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老學究似乎對這敲門聲很是熟悉一般,歎了口氣後回應道:“進來吧。”在老學究喊完話後,那鐫刻著詩詞的木門便被直接推開,露出了門後的身影。棕色的長發,濃密的棕色大胡子,酒槽鼻,智慧的雙眼流露著清澈的弱智。男人推門而入,有些肥胖的身體艱難地穿過前堂,來到了眾人麵前。“外夷?”見到這男人明顯外夷的長相,眾人有些發懵。同時,這棕發男人也沒想到屋裡有這麼多人,進來後也愣了一下。他看向一旁的老學究,張開嘴,開口道:“阿西得嘞呼啊得。”?看著眾人臉上茫然的神色,又看了看一臉無辜,似乎想要表達什麼的外國男人,老學究歎了口氣,無奈道:“他是撒克遜人,前些日子突然來到太學府,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花也不知道要乾什麼,偏偏還有南京城的太學令。”在展示了一下刻著【外邦使者,便宜行事】的令牌後,老學究頭疼道:“前些日子,太學裡的外語博士集體去京城遊玩,結果一個能跟這老外交流的人都沒有,他還天天種那些奇奇怪怪的花,弄的我不得不讓李大人封城防止物種入侵,麻煩的很。”聞言,郭淩蘊和千戶等人也表示自己不會外語,沒有辦法與之交流。而就當老學究像往日一樣準備用手語溝通時,周離突然站起身,一臉嚴肅地看向這位外邦友人。“hey”周離看向麵前這男人,這個和他記憶中那個鐵桶僵屍胞弟極其相似的男人,凝重地開口問道:“areyougood馬來西亞?”“what?”那男人愣了一下,遂狂喜不已,雖然麵前這個少年說的什麼馬拉西亞自己不太理解,但他能確定的是,對方說的好像真的是外語。實際上,周離是會英語的,而且水平不錯。在開了個除了他自己外誰都聽不懂的玩笑後,周離便開始用流利的英語和對方溝通了起來。過了一會後,周離的臉色開始有些怪異。在交流結束後,周離轉過頭,看向李寬,難以啟齒地問道:“李大人,你覺得豌豆精被侵犯犯法嗎?”“啊?”很快,在周離的幫助下,男人終於在整整一個月的手語生活後,第一次與人進行了正常的交流。這個男人的名字是戴夫·布裡茨,是一個撒克遜人,也就是後世的英國。而戴夫是英國的一個名為“靈性植物雜交研究組織”的成員,也是一個專業的植物研究人員。戴夫來到大明,是因為他曾經在一次英國與大明的商會上,見到了一位畢生所愛。自那以後,戴夫整日整夜思念那個身影,甚至一度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愛。最後,為了找到他最愛的大噴菇,戴夫決定遠赴重洋,以研究人員的名義在大明生活。“等下啥玩意?”郭淩蘊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問道:“我聽錯了?”“沒有聽錯。”周離搖了搖頭,一臉麻木地說道:“這個人喜歡大噴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