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在擔心什麼?”神翊烯特意將神翊爍帶來了偏遠的營帳,確信周圍沒人跟蹤,才問道。
“沒想到金戈王這麼容易就同意你回帝都的事。”神翊爍呢喃著。
“興許他老人家也怕與咱大周再起衝突吧,不管怎樣,以和為貴嘛!”神翊烯的心始終向著大周,那是他刻在骨子裡的血緣。
生活在金戈的時間雖短卻也成了神翊烯割舍不掉的情感,一想到此行要與姬兒分彆,他便憂傷不已。
“四弟,你此次回帝都責任重大,關乎著大周與金戈是否交好。”神翊爍提醒著,他很想知道神翊煜能否看在神翊烯的麵子上而選擇撤兵。
“太子哥看完密詔應該就會回心轉意吧,大不了仇池還給他唄。”神翊烯倒是很大方,可他沒有決定權,他嶽父也不可能聽從他的提議。
“你這次回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勸說太子不要與金戈兵戎相見。”神翊爍又強調了一遍,至於太子要金戈王項上人頭的事,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眼前人。
“怎麼?為父皇守喪,為我母妃治眼疾就不重要了?”神翊烯很是憂愁,他從沒想過他父皇那般健碩竟會病入膏肓不治而亡,他也沒想過離開帝都才半年竟然落得天人兩隔的境地。
生命本就脆弱,被卷入命運洪流裡的生命更易消失殆儘。
“四弟,對不起,我騙了你!”神翊爍坦然道。
“啊?三哥此話怎講?”神翊烯十分詫異。
“莊母妃的眼疾,無藥可醫!”神翊爍解釋著。
“可是三哥剛剛不是說仁醫堂有法子把我母妃醫治好嗎?”神翊烯眼底的光芒一點點淡了下去。
“我隻是怕金戈王不同意你帶莊母妃走,所以才臨時編了個理由。”神翊爍示意神翊烯壓低聲音,怕倆人的談話被旁人聽了去。
“三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為何非要我帶著我母妃離開金戈?”神翊烯緊皺著眉頭,他了解神翊爍的為人,從沒主動騙過他什麼。
“你嶽父得知先皇駕崩後,便打算私吞仇池,還攻占了西寧,如今正圍困天和,太子因此認定是你們金戈欺人太甚,他說既然金戈王的狼子野心顯露無疑,他便要我來取其項上人頭,祭祀大周列祖列宗,也為了能讓咱父皇心安。”
神翊爍語重心長道,他也不想挑撥他四弟與太子的關係,可這就是事實。
“項上人頭?你們莫不是想把我調離金戈,然後血洗仇池?”神翊烯臉色驟然煞白如紙,不敢相信眼前人的話。
“三弟,我敢為我剛剛說的話發毒誓,我也不明白太子為何一點都不為你著想!”神翊爍長歎一聲,“唉~”
“這……這……姬兒要是知道……我……”神翊烯一時語塞。
“所以你回帝都一定要勸太子改變心意,我在金戈替你守著姬兒。”神翊爍打定主意要留在金戈等消息。
“三哥,答應我,千萬彆傷害姬兒和我……嶽父,好嗎?”神翊烯急得眼圈通紅。
“四弟放心,我會等你消息在做行動,如若金戈王與太子硬剛,就不同意歸還仇池與西寧,那我肯定得想辦法將其控製住……”神翊爍欲言又止。
“控製起來就好,千萬彆傷害他,否則姬兒會恨死我的……”神翊烯不僅怕被姬兒恨,他更怕姬兒傷心難過,姬兒是他的仙女,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做出傷害金戈的事,即便是未來天子也不行。
“所以,你一定要勸太子改變心意,大周與金戈若是兵戎相見,不僅你、姬兒和金戈王會受牽連,還有成千上萬的黎民百姓也會陷於水深火熱之中!”神翊爍的心滿懷仁慈。
“我總算找到你倆了!”姬兒撩起帳簾笑嘻嘻地走進來。
“姬兒……”神翊烯哽咽著,一把將姬兒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烯哥哥,你為何哭啊?”姬兒沒想過一向笑容滿麵的神翊烯也會哭。
“先皇已逝,你烯哥哥一時接受不了,姬兒幫我多勸慰一下吧。”神翊爍說完就走出了營帳,他相信他四弟不會傻到將太子要金戈王首級的事告訴姬兒。
“烯哥哥彆難過了,先皇一定會變成翱翔天際的雄鷹,獲得無限的自由。”姬兒輕聲地安慰道。
草原上的雄鷹是神的化身,但凡英雄隕落定會化作雄鷹守護大地。
“姬兒,我要遠行了!”神翊烯不可能瞞著姬兒偷偷離開。
“啊?你要去哪兒?”姬兒十分不解。
“送我母妃回帝都,為我父皇守喪至百日。”神翊烯不想把姬兒牽連進來,所以對於金戈與大周的緊張關係閉口不談。
“怪不得我父王說晚上舉行篝火宴為接風也為踐行。”姬兒喃喃自語著,“什麼時候走?用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嗎?”
姬兒心底藏著期待,雖然為先皇守喪是悲傷之事,但對於她從未遠行的人來說,一直很期待能有機會去體驗外麵精彩紛呈的世界。
“我自己收拾就好,不用姬兒費心了。”神翊烯虔誠地望著姬兒的眼眸,他實在是舍不得離開她身旁。
“你自己?不帶我走嗎?”姬兒反問道。
“我和……父王都怕你奔波辛勞,所以……”神翊烯無奈地聳聳肩。
“是你不想帶我?還是父王不讓我跟著?”姬兒的情緒很不好,新婚燕爾之際,怎能讓她與她夫君分離許久。
“姬兒,你聽話,乖乖在這兒等我,我會儘快趕回來的。”神翊烯倒是很想帶姬兒回帝都看看,但他不能忤逆金戈王。
如若強行帶上姬兒,神翊烯怕金戈王起疑心再扣下他母妃,不論是姬兒還是母妃,都是他最在乎的人,是能完完全全牽製他的存在。
“彆想拋下我獨自一人享樂……嗯……也不是享樂……就是不管怎樣,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姬兒堅定地點點頭,她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少女,因為她的世界裡全是美好與安寧,從不知世事無常,也更不知人心叵測。
念彆離,離彆在即。